牧唐有未蔔先知的本領嗎?并沒有——至少暫時沒有。那他爲什麽知道那個黑鬥篷是“五色邪教”的?他不知道!不過是胡說八道,故意來詐他的。但也不全是胡說八道,還是有一點點依據的。比如,“五色邪教”在“漁港鎮”吃了大虧,以他們的行事作風,會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會将“龍墟”當做不存在嗎?
顯然不可能!
那麽,在他們探查到“大地集團”被“龍墟”收入囊中之後,肯定會有所行動。可這一年來“五色邪教”都沒有動靜,牧唐不認爲他們什麽都沒做,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性:守株待兔……不,守株待“龍”!
如今自己一出現,就來了一個身份神秘的黑鬥篷人,牧唐将他猜做“五色邪教”的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寇淩風聽了牧唐的話,尤其是“五色邪教”四個字,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扭頭看向那個黑鬥篷,道:“你是‘五色邪教’的?”
黑鬥篷人搖搖頭,道:“年輕人不曉事,說話要有分寸。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死,心裏要有數。否則禍從口出,招來災難,可就不好了。‘五色聖教’……”
“喏喏喏!”牧唐很沒有禮貌的打斷了黑鬥篷的話,“都把‘五色邪教’說成‘五色聖教’了,不是邪教妖人是什麽?看看他們幹的都叫什麽事,還要意思稱自己爲‘聖教’,哈,簡直是好笑極了。要論天下第一不要臉的,我‘龍墟’當仁不讓稱第一,這第二的寶座嗎,誰還有臉和這群臭不要臉的搶?”
黑鬥篷冷冷的說道:“‘龍墟’,你是必死無疑的。可若是能夠痛痛快快的死,又何必非要自我作踐,連死都死的不痛快?奉勸你還是少說兩句。”
牧唐道:“哈!你這話說的,還不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句話?真是的,來來回回就這麽一句話,你們就不能來點新花樣?不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現在你們邪教裏頭,有一些人恐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黑鬥篷身上的鬥篷無風而動,扭曲着,似乎無數條蛇在鬥篷下面爬來爬去,隻聽他道:“寇淩風,我的提議,你想清楚了沒有?”他顯然懶得和牧唐廢話了。
牧唐笑道:“喂喂,怎麽的,無視我啊。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看樣子你是以爲吃定我了吧?哈,哈哈!你曉不曉得,你這邪教裏頭,有多少人自以爲吃定我的人,最後被我整的欲仙欲死。嘻嘻,你就那麽肯定你不會是下一個?常言道: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古人的話呀,還是要聽一聽滴。”
黑鬥篷依舊不搭理牧唐,但是他身上的黑鬥篷卻扭動的更加劇烈了。
寇淩風道:“狗咬狗,一嘴毛。”
“哈哈哈!”黑鬥篷人仰天大笑,聲波一浪浪激蕩開來,房間的所有玻璃制品頃刻間碎裂成渣,“好,好的很,好一句‘狗咬狗一嘴毛’。不愧是叱咤傭兵界,和‘兵鬼王’胡四方齊名的‘戰場冥王’,好膽識,好氣魄!”大笑一陣,他歎息一聲,“本想和你結個善緣,現在看來,你和世人一樣愚昧頑固。機會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顯然在他看來,這世上之人非友既敵,沒有第三種!
牧唐道:“嚯嚯,這口氣,看來你還想要一打二呀?不好意思,我可沒有和别人聯手的習慣,要麽你先和我打,要麽你先和他打。”寇淩風道:“這也是我想要說的。”
“……由不得你們!”
黑鬥篷大喝一聲,聲震如雷,周圍的牆壁直接就給震的粉碎,但見那黑鬥篷伸出兩隻手,那手幹枯如老柴,卻在一瞬間變大,手掌展開足有七八米,分别怒抓向牧唐和寇淩風。與此同時,兩股巨大的念力作用在兩人的身上,徹底禁锢了兩人的行動。
毫無懸念,這黑鬥篷妥妥的是“神人”。哪怕“創造大能”也能夠通過魂氣創造出兩隻巨大的手掌,可像眼前這樣,讓一雙肉掌本身變大,至少也是“神像期”的“神人”!
牧唐笑了,“五色邪教”竟然派來一位“神人”等着自個兒,還真是看得起咱啊——好險好險,若非自己晉升“創造大能”,說不得今天就要吃個大虧了,當即“龍魂氣”一爆,将對方的念力燒的幹幹淨淨,就在那隻大手蓋下來的瞬間一閃而逝,就讓它抓了個空。
倒是那個寇淩風被結結實實的抓個正着,大手一捏,“噗”的一聲響,鮮血噴濺,寇淩風竟然就這麽給抓了個粉身碎骨!?這畫面,就好像是拍死了一隻吸飽了血的蚊子,一拍就死,還弄了一手的血。
嚯,所謂的“戰場冥王”,還和“兵鬼王”齊名?就這樣?!雖說,黑鬥篷乃是一尊“大神”,而寇淩風僅僅是“疆域大能”,論常理也的确是能夠輕易秒殺,可是這也和寇淩風的“冥王”綽号太不相符了吧?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以上念頭在牧唐腦海中一閃而逝,可是下一秒,一個嶄新嶄新的寇淩風就出現在了幾米開外,毫毛無損,牧唐不由的暗自啧啧,“這又是什麽套路?都被捏的粉身碎骨了,竟然還好端端的?莫非是幻術?”
念頭一閃而逝,牧唐就懶的管他了,對方既然是“大神”,那可就得認真對待了,當即沖天而起,“這裏地方太小,咱們找個更寬敞的地方盡情的幹。就怕你不敢跟上來,哈哈哈!”
黑鬥篷冷聲道:“想逃?”說完就瞬間消失不見,人去聲留,“寇淩風,老夫回頭再收拾你。”
寇淩風不屑的撇撇嘴,突然,他目光一凝,視線就聚焦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同樣的一身黑鬥篷,正是和牧唐一同前來,還被所有人的都忽視的韓莎!
韓莎并不想動手,可是她又不敢忤逆牧唐,剛剛牧唐離開前讓她陪寇淩風“玩玩”。見識到了寇淩風詭異的本領,韓莎就算穿着“盤龍戰衣”也沒有多少勝算,可是她隻能硬着頭皮上。
寇淩風淡淡的說道:“你要和我打?”
他的話在韓莎聽來格外的刺耳,分明就是瞧不起我,道:“請指教。”說着她将身上的黑鬥篷扯了下來。這東西實在是礙眼又煩人,若非牧唐非要她穿,她是絕對不穿的。
寇淩風看着韓莎身上穿着的“盤龍戰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就陪你玩玩。我倒要是很好奇,最後回到的到底是誰。”
玩玩?
韓莎一咬牙,心念一動,魂氣噴湧而出,瞬間的功夫,她人就沖到了寇淩風的面前,淩空一記鞭腿,一條燃燒着魂氣烈焰的大長腿就抽向寇淩風的頭部。寇淩風卻是不閃不避,迎身沖上,一拳頭轟了出去。
砰砰!!
兩股沖擊之力激蕩開來,一個挨了一腳,一個吃了一拳。
韓莎便好似被撞飛一般,直接射出了天台範圍,借助戰衣的飛行系統才懸停在半空中。反觀寇淩風,僅僅隻是向側邊挪了兩步,高下立判!
顯然,這一拳一腳都是雙方的試探性攻擊。
“有點本事,”寇淩風摸了摸鬓角有些淩亂的頭發,“不過比起你的主人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韓莎冷冷的說道:“話不要說太早,誰勝誰負要到最後才知道。”說罷,她兩手臂一震,“嗡嗡”兩聲,兩柄離子光刃就從腕部彈射出來,跟着虛空一踏,人就射向寇淩風,兩柄離子光刃在空中劃出兩道湛藍色的妖異匹練,倏爾間就沖到了寇淩風的面前,兩柄離子光刃便如同毒蛇之牙刺了出去。
嗡嗡!
嗡嗡!
每一刃揮出,離子光刃便嗡嗡作響,韓莎将兩柄光刃揮舞的行雲流水,湛藍色的光芒扯出一條連續不斷的線條,交織纏繞在一塊。
寇淩風或是騰挪,或是扭腰,或是俯仰,閃躲的同樣行雲流水,更有一種舞者般的優雅,說是賞心悅目也不爲過。
寇淩風沒事,反而這屋子裏的裝飾擺件,給離子光刃肆虐了一遍。
“看來你并不是真的願意和我動手,”寇淩風一邊閃躲,一邊說道,“你攻擊淩厲有餘,但是卻毫無戰意,一個魂氣士戰鬥卻沒有半點戰意,你是在和我玩耍嗎?”
說着,寇淩風突然探手,呼呼兩掌排在了韓莎的手腕上,緊跟着雙掌排山倒海般推出,正中韓莎的胸膛,又将她給推了出去,“你既然不想打,那就不要浪費我的精力了。”
韓莎喝道:“廢話少說!”說罷,便将魂氣注入離子光刃之中,讓它們再長出三分,同時上面還流轉的霹靂閃爍的電光,似乎有一條條電蛇纏繞在上面。
韓莎雙臂交叉,離子光刃怒劈而出,兩道湛藍光刃便交叉成“x”形狀,以霹靂迅雷之速射向寇淩風。寇淩風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右臂高舉,五指并攏成刀,力劈而下,就将射過來的“x”劈的煙消雲散。
韓莎突然閃現在寇淩風面前斜上方,離子光刃斜刺而下,長度激增,直取寇淩風的眉心,然後——從眉心刺入,從後腦勺冒出,竟然是直接貫穿了寇淩風的大腦。
“哼……”韓莎剛得意冷笑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就要抽出離子光刃,結果寇淩風的手掌就已經拍在了韓莎的胸膛,“砰”的一聲沉悶作響,一股漣漪竟然從韓莎的背後激蕩開來。這一會韓莎卻隻退了五步,可卻是一步一頓,就仿佛“盤龍戰衣”的關節生了鏽似的,非常的僵硬。顯然,“盤龍戰衣”的關節是不可能生鏽的,而是因爲寇淩風剛剛那看似普通尋常的一掌,其威力竟然直逼“盤龍戰衣”所能承受的極限!
韓莎深吸一口氣,壓住激蕩的氣血,駭然發現“漩渦系統”竟然已經告急了,一咬牙,喝道:“再來!”
寇淩風眉頭微皺,他本想用剛剛的一掌廢掉對方的铠甲,結果不成想竟然失敗了,心知自己恐怕低估了對方身上所穿的铠甲,搖搖頭,道:“你既然毫無戰意,又何必非要與我拼給你死我活?看起來,你也有必須服從‘龍墟’的苦衷吧?”
“與你無關!”
韓莎喝一聲,撤銷了離子光刃,再度用上了她的大長腿,而這一腳卻是暗暗的啓動了瀕臨崩潰的“漩渦系統”,她要将寇淩風自己的力量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