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跪下,朕請你吃屎,你吃不吃?嘻嘻嘻……”
“……”
“……”
“……”
牧唐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架不住在場等人五官敏銳,都将他這話一清二楚地聽入耳中,一個個都懵逼的啞口無言。
唐犇心裏更是哈哈獰笑起來,“哈哈哈,牧唐啊牧唐,你自己尋死,天都救不了你,死吧,給我去死吧!”
納蘭·承德心裏所想和唐犇類似,若非他此刻傷勢未愈,體内依然殘留着亂竄的“龍魂氣”,他真想跳出來自告奮勇的除掉牧唐,在“老祖宗”面前怒秀一下存在感。
熊師傅反應過來,當即怒喝道:“牧唐,你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口出污穢對陛下不敬,還不快跪下請罪!”
不說這些“普通人”,便是那個“金始祖”都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牧唐的話而愣住了,隻聽他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耳朵不好使嗎?”牧唐嘀咕了一聲,然後大聲說道:“你聽清楚了,我是說:你也……”
不等他說完,劉姥姥就喝道:“牧唐,你閉嘴!”她是打算試着保一保牧唐,他和東方未晞是好友,畢竟也算是有過一段淵源。
喝完一聲,劉姥姥就要沖出去,結果沒沖出去幾米,就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上,給攔截了下來,“退下,輪不到你出手。”說話的正是“金始祖”。
說罷,“金始祖”擡手指了着牧唐,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劉姥姥道:“牧唐,不得對陛下無禮!”
“你閉嘴!跪下!”
“……”劉姥姥沉默着,暗歎一聲,默默跪下,她是“老佛爺”沒錯,可現在“始祖帝”親臨,暫時就沒她說話的份兒了。
牧唐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道:“我說:你也跪下,朕請你吃屎,你吃不吃?”
“哈哈哈!哈哈!!”
“金始祖”仰天大笑,笑聲轟轟隆隆,直震的人頭暈眼花,即便是很遠地方的人,都能隐隐聽到滾滾而來的聲響,隻以爲是打起了悶雷,該睡覺的睡覺,正在造孩子的繼續造孩子,渾然不覺天地正在面臨大變化。
“你這蚍蜉蝼蟻,竟也敢自稱‘朕’?哈哈,好笑,真真是好笑極了啊!”
牧唐道:“拜托,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年代了,民主共和都快一百年了,《九州憲法》賦予的言論自由了解一下,我愛稱‘朕’就稱‘朕’,你算哪根蔥,你誰啊,管得着嘛,你?”
“朕是誰?呵呵,看來是朕沉睡的太久了,不過四百年光陰,後世之人便将朕遺忘了。你不知道朕是誰?那朕就告訴你,告訴你們所有人,朕!”
一個響亮的“朕”字說完,“金始祖”頓了一下,然後仰天長嘯,道:“是‘大金始祖’,是九州共主,統禦八荒,享有四方,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之皇帝!如今,朕重臨天下,爾等都要奉朕爲主,叩首跪拜,順朕者昌,逆朕者亡!”
凡是聽到這一聲宣告的都吓壞了,不隻是被話中内容吓壞,更被那股滔滔不盡、滾滾不覺的至尊威壓吓壞,反而距離“金始祖”沒多遠的牧唐皺着眉頭掏了掏耳朵,仿佛耳朵裏有耳屎,拿出小指頭還不忘吹一口氣,然後懶洋洋的說道:“是是是,你是‘金始祖’,你是‘金屎(始)祖’,可以了吧?诶,那好巧哦,你看,你是‘金屎祖’,朕是‘秦太祖’。你是皇帝,我也是皇帝,咱們是同行诶,你說巧不巧?還有誰,還有是皇帝的,來來來,都站出來,看看能不能湊一桌子麻将。”
“……”
“金始祖”沉默了兩秒。
隻有兩秒!
但就是在這兩秒的時間裏,在場衆人卻感覺空氣突然重了起來——是的,空氣變的很重,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萬鈞般沉重的空氣壓在衆人身上,壓的他們身心都非常難受,堪稱煎熬。呼吸也變得無比困難,緩慢。明明就那麽兩秒的時間,給人的感受卻似乎很久很久,恍如經年。這一股時間漫長的錯覺,時間漫長,又無事可做,這就使得衆人的心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起來,從“我是誰”,到“我在哪”,再到“我要幹什麽”,甚至“明天早上吃什麽”、“成爲從龍功臣之後我要娶多少個女人”等等各種問題,都有人在思考。
兩秒之後……
“你,該死。”
“金始祖”的聲音非常平淡,平淡的沒有任何波動,但若是仔細感知,便能發現周圍的廢墟上,一粒粒砂石顫抖、懸浮,繼而粉碎——無聲之中現驚雷,且這股驚雷還是無形的。
帝皇的威儀神聖不容亵渎,絕對不容挑釁,否則罪該萬死,不,萬死不惜!世間任何一種酷刑加身,都不足以洗去罪孽,更不足以發洩帝皇心中的怒火!
“金始祖”單手伸出,擡起,然後手心向地,手背向天,就那麽虛按一下,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劇震,一個巨大的手掌印狀凹陷突然出現在了建築廢墟之上,沒有一絲沙塵飛起,所有粉碎的沙塵都在地面撲了平平的一片,如同被海水沖刷過的沙灘。
而那個手掌印狀凹陷所在的位置,正是牧唐所在之地。隻不過相比于整個手掌狀凹陷的大小,牧唐所站的那麽點地方根本不值一提,别說站一個人,就是再站一百個都綽綽有餘。
牧唐呢?
在那個手掌印狀的凹陷出現的瞬間,人就已經爆發出了“龍魂氣”,施展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幹什麽?跑啊,不跑等死嗎?“倉神巨像”雖然比起“秦帝神像”來差了許多,可它的戰鬥力也堪比“變化期”的“大神”,再考慮到他的“持久續航力”以及非凡的“實驗作終型x金屬”,就算和“自然大神”也有的一拼。
甚至,若是駕馭它的人足夠強,和“亞聖”厮殺較量一場也不是不可能。除非現在跳出來一尊“聖人”,否則誰也不能打包票,一定能夠拿下它。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拜拜了您呐!媽媽喊我回家吃飯,哈哈!”
“跑得了嗎?”
“金始祖”探手虛空一抓,結果牧唐周圍的一切都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了過去,大地轟轟隆隆、搖搖晃晃,連地殼都皴裂了。
“奶奶的,不是你家你不心疼,操,當年朕爲了建造京城廢了多大心思,全給你們這群渣渣糟踐了。”
牧唐有“龍魂氣”護體,根本就不受對方“靈能”的影響。
“靈能”,是“魂氣”的進一步質變和升華,是“魂氣士”徹底的、完全的、極緻的融合了生命力和精神力的産物,本質上依然是一種能量,但它所能釋放出來的威能,卻是魂氣的百倍不止。
同時,“魂氣士”若是達到了“大神境界”,“精神力”也将進一步的升華,凝成“靈魂”。擁有“靈魂”之後,人就可以暫時脫離肉身而存在,甚至搶占别人的肉身爲己用。與此同時,“生命力”同樣會生化,成爲“物質”。“物質力”不再局限于生命力,而是可以從一切存在的物質之中獲取力量。
“物質力”和“靈魂力”的結合,便是“靈能”。
而“金始祖”自現身以來的一切神通,皆是“靈能”之威,是更進一步的随心所欲,奧妙無窮!
當然,“靈能”與“魂氣”隻不過是稱呼不同,本質還是一樣的存在,怎麽稱呼都可以。隻不過習慣上“大神”不會再用“魂氣”這個詞,用“靈能”似乎更能顯得自己高人一等,不與俗同。
此時,牧唐體表的“龍魂氣”阻隔了“金始祖”的“靈能”,完全不受影響,埋頭就往前沖,迎面撞來的建築物廢墟他也不躲,直接用平底鍋拍的粉碎。
“咦?”
“金始祖”輕輕的咦了一聲,既是驚訝于牧唐這隻小蝼蟻竟然逃脫了自己的手掌心,也奇怪他竟然能夠爆發出“龍魂氣”——别人不知道“龍魂氣”是什麽,可他作爲大金的開國皇帝,卻是一清二楚。所以他奇怪,因爲“龍魂氣”是隻有身系萬民與國運的國家領袖才能夠擁有的魂氣,那麽一個少年,可能是一國領袖嗎?
難道是朕感知錯了?
不過随即這一點點的疑惑就被牧唐逃走所引爆的憤怒吞噬了。
區區蝼蟻,竟然從朕的手底下逃脫了?不能忍,絕對不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死吧!”
“金始祖”霍然高舉單手,五指并攏成刀狀——但見他舉手投足隻見,都在空間中攪起漣漪般的扭曲,跟着那隻高舉的左臂就狠狠的劈了下去,一刀高達百米的殘月狀的金色“刀芒”激射而出,快到一閃而逝,地面便已經被切開了一條峽谷一般的深溝。
牧唐感受到背後襲來的一股恐怖寒意,心頭大震,閃避的念頭剛剛升起,第六感立即就嗅到一股死亡氣息,這一刹那間他就放棄了閃避的念頭,轉身,然後将“龍吟鍋”架起,擋在了身前。也就在牧唐架起“龍吟鍋”的一瞬間,那道巨大的金色“刀芒”就撞在了“龍吟鍋”的鍋底。
這一瞬間,牧唐直覺的自己整個身子都要粉碎了,“嘔哇”的一聲,噴射出一口老血,鼻子、眼睛、耳朵等七巧一并滲出血來,凄厲可怖。與此同時他也失去了對痛苦的知覺,似乎神經系統都被震的寸斷了。若非他能夠用意念控制“龍吟鍋”,隻怕“龍吟鍋”要脫手飛出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那道“刀芒”并沒有劈碎“龍吟鍋”,又因爲牧唐将“龍吟鍋”頂在前面,所以“刀芒”也并沒有傷到牧唐,而是将他狠狠的撞了出去,斜斜的射上了漆黑的夜空。
“我一定會回來的……”
此情此景,牧唐突然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看過的動畫片裏的一幕,那裏面,反派被彈飛上天空消失不見,總會喊上那麽一句,如今他也忍不住的喊了出來,感覺倍兒有味道。
而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卻是牧唐借助着“刀芒”的撞擊,遠遁逃離。
其他人沒感覺,大金的遺老遺少們卻是目瞪口呆——那獨臂少年竟然從始祖陛下手下逃走了?
“氣煞朕也!”
“金始祖”怒吼一聲,就要追擊,這時候劉姥姥喊了一句:“陛下,複國要緊啊!”
一句“複國要緊”,讓“金始祖”停了下來,然後道:“誰給朕将那隻臭蟲拿下?”
當即就一夥人情願,“金始祖”在其中選了兩個“疆域大能”,命令一聲“不提他的人頭來見,你們就提着自己的頭回來吧!”
說完這句話,“金始祖”大手一會兒,變大跨步轟轟隆隆朝着“景山公園”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