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哥,我剛剛從景大蟲……就是景龍那裏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諸葛小智原本不想說這個,畢竟隻是猜測,可轉念又一想,就算是猜測也是一種思路,或許諸葛大愚在聽完之後,會有自己的思考分析呢?
諸葛大愚道:“什麽消息?”
諸葛小智道:“景龍跟我說,‘地下世界’突然出現一個強大的神秘人,以絕對的武力将那裏的一些主要幫派勢力收服了……”
諸葛大愚道:“這事我知道。”
諸葛小智對諸葛大愚知道一點都不驚奇,他知道自家大哥是幹什麽的,然後說道:“景龍猜測,那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就是‘龍墟’!”
“龍墟?”諸葛大愚眉頭皺了起來,“有什麽依據嗎?”
諸葛小智道:“主要還是直覺。但是哥你也知道,我們‘魂氣士’的直覺有時候是很靈的。另外也有一定的依據。我之前和景龍閑聊的時候分析過,感覺‘龍墟’非常的缺人。比如上次他在‘武夷市’一下子弄走了二十多萬的‘魂氣士’。現在,他又将手伸到了京城的‘地下世界’。還有……”
諸葛小智挪了下屁股,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哥,你知道上次我和景龍爲什麽會被綁架嗎?”這事兒他一直想和諸葛大愚當面說,可是諸葛大愚經常不回家,他一直沒機會說,眼下正好抖出來,“原來景龍的那個傻缺堂哥不知道聽了誰的蠱惑慫恿,一門心思的認定景龍就是‘龍墟’,然後又說‘龍墟’一定得到了‘秦帝祖龍城’,就想通過逼迫景龍交出來……說着的,再遇到他之前,我從來想不到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麽傻的人。”
諸葛大愚直接摳中了核心問題,問道:“關于那個慫恿景龍堂哥的人,你有什麽線索?”諸葛小智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哥,景龍絕對不可能是‘龍墟’。‘龍墟’出現那會兒,景龍都很我們在一起,這點我還有另外兩個同學是可以作證的。他總不能把自己分成兩個吧?”
諸葛大愚點點頭,道:“不錯,你說的這個很有參考價值。”
諸葛小智居然腼腆的笑了笑,道:“其實哥,我對做警察一點都不感興趣,要是能去參軍……或者進入‘總情處’就更好了——我覺得我還挺合适做這個的。”
諸葛大愚道:“這個再說吧。”
“……好吧。”
諸葛大愚不再說話,心裏抽絲剝繭一般分析着諸葛小智所說的情報,從諸葛小智口中聽到“龍墟”二字,又在他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坦白說,諸葛大愚也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直覺,那就是“龍墟”或許會來京城,隻是什麽時候來,來京城又爲了什麽,他也無法未蔔先知,隻是現在從自己弟弟口中聽到“龍墟”之名,再聯想到如今京城的暗流湧動,他很清楚,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他深深的明白一點,哪怕自己腦子比别人好使一點,可是自己終究是凡人,縱然是身處“總情處”,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他能夠知道,更不是他所能左右的,這很讓人沮喪,卻更讓人無奈。
将諸葛小智送回家,諸葛大愚隻是讓他給父母帶個好,并沒有進家門,同時他還讓諸葛小智帶句話,能容和他之前對諸葛小智說的一樣:“這今天可能有大事發生,沒必要就盡可能的待在家裏,不要出門!”
說完,他就驅車離開了。
諸葛大愚今天情緒很煩躁,尤其是在看到牧唐奪得“天下第一廚道大會”冠軍的時候,心情就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直覺,他也有!
綜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掌握的情報,他總感覺心裏頭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喘口氣都不舒服,可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會引發不可預估、難以控制的結果?
還是說,因爲别的什麽事情?
向來腦子清醒的諸葛大愚,這會兒卻感覺腦子一團漿糊。
諸葛大愚搖下車窗玻璃,任由京城夜晚的冷風撲面,希望把自己燥熱的内心吹涼一下,可吹了一段路,卻半點效果也沒有。以往的煩躁不安他很快就能自我調節過來,然而這一次卻怎麽都越調節越覺得煩躁。
想了想,諸葛大愚決定去“英雄廣場”,少年時期他每每有煩心事,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去“英雄廣場”,在“英雄紀念碑”下面靜站,不管心情多糟糕,隻要站上一兩個小時,心情總能平靜下來……然而,驅車前進還沒有走完一條街,諸葛大愚突然有一打方向盤,車子利索的調轉了頭,猛一踩油門,車子就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爲什麽諸葛大愚突然又改變了注意,不去“英雄廣場”了呢?
因爲想到“英雄廣場”,他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不,他不是人……他是華英雄!
九州聖人!
想當初,諸葛大愚就是在“英雄紀念碑”下面和他相遇的。那個時候,華英雄也和他一樣站在那兒。和華英雄的相遇并沒有改變諸葛大愚的命運,但是對他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說起來,初次見面的時候,華英雄就跟諸葛大愚說他是華英雄,結果諸葛大愚當然是把他當成了騙子和瘋子。後來真正的見識到了他的神通廣大,諸葛大愚才相信他是真的華英雄。
諸葛大愚手中的“心願司南”,便是華英雄贈予的。
此時,諸葛大愚面對茫然的未來,就想去見一見華英雄,甚至連現在是深夜都顧不得。
諸葛大愚不顧超速違規,驅快車來到了“五裏亭舊街”街口,然後不行前往進入。原本諸葛大愚是想要直接去華英雄的家,結果一拐過街尾彎道,竟然看到遠處燈火闌珊,“陳半山”的招子依舊豎着,而那位化名“陳半山”的“九州聖人”華英雄,則趴在破舊的桌子上,呼噜呼噜的睡着大覺。
諸葛大愚快步走了上去,恭敬道:“諸葛大愚冒昧前來拜訪前輩……”
華英雄被驚醒了過來,打着哈欠,說道:“今天我掐指一算,發現還有一個客人的命沒有算。我等啊等啊等啊,等的我都睡着了。你可算是來了。”
諸葛大愚心頭一凜,不過随即釋懷,就算自己來到這裏是臨時起意,可“華英雄知道自己會來”這事放他身上卻一點都不讓人驚訝,就因爲他是華英雄!
“聖人”的神通,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
諸葛大愚道:“前輩,我來請算一卦。”
華英雄道:“你要是想算個人,我可以給你算,塊不打折。要是想要算‘國運’……你來錯地方了,應該去‘東萊閣’。”
“……”連自己想要算什麽都知道,諸葛大愚還能說什麽?
華英雄伸了個懶腰,起身,一邊收拾攤子一邊道:“年輕人,在這滾滾曆史長河之中,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河裏的小魚小蝦。哪怕是我,或許能夠翻起一兩多浪花,可也不能逆勢而爲。否則,整條河就要掀了,屆時河裏所有的小魚小蝦都将不得安生。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可隻要這條河不枯竭,繼續浩浩蕩蕩的流着,就算河裏泛起一些漩渦,那也沒關系,遲早要被沖散,那總體就是好的。”
諸葛大愚沉思片刻,正要開口,華英雄又道:“回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隻不過在做之前,要三思而動。隻要做了,就不要回頭,不要猶豫。至于什麽對錯輸赢、勝敗生死,呵呵,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走吧,走吧!時間不早,我也該收攤了。家裏的小貓咪還沒喂,這會兒正餓着呢。”
說完,他就擺擺手,拎着挎包扛着招子,嘟囔“還是家裏的床睡着舒服”,一步步漸行漸遠。
諸葛大愚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似乎是在沉思華英雄剛剛說的話。周圍一片死寂,昏暗,他茫顧四周,隻感覺整條街……或者說整個世界,就隻有他一個人,這種感覺讓,讓諸葛大愚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舉目無親、四下無朋,世間千萬人,唯他一人獨立。
某一刻,諸葛大愚突然擡起頭,喃喃道:“就算一人又如何?我要走的路,我自己一個人走!就算有千萬人,也别想阻我的路!”
話音一落,一股氣勢陡然從諸葛大愚的體内爆發而出、沖天而起,四下老樹“瑟瑟發抖”,葉子沙沙作響,仿佛就是刹那間的功夫,諸葛大愚整個人的氣息氣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突破了,從“心意期”巅峰,一舉邁過了一個大坎,晉階到了“疆域期”!
他這個三十出頭的年紀,便成爲“疆域大能”,雖不是絕無僅有,但也是百萬中無一的。
刹那間,諸葛大愚心頭的陰霾煩躁一掃而空,轉身便大跨步離去,和來時的頹喪煩躁不同,現在他的步伐豪邁而堅定,昂首挺胸,大有“雖千萬人我亦往”之勢!
回到車子,諸葛大愚摸出一個經過重重加密的通訊器,撥出了一個電話,等通訊接通,他道:“我宣布:‘大掃除計劃’正式啓動!”說完,他就挂斷了通訊,然後念力一動,通訊器便化成一團渣粉。
而就在諸葛大愚的眉頭剛剛舒展開來的時候,另一頭,剛剛泡了個澡,準備滾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個飽覺的牧唐卻皺起了眉頭。因爲剛剛在“地下世界”活動的韓莎彙報過來一個不怎麽中聽的情報,聽完之後,牧唐給出了八個字的評價:“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原本,這種“破事”牧唐是懶得搭理的,可偏偏牽扯到了東方未晞,作爲朋友,他又不得不思慮一番……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什麽萬全之策來,除非他介入其中,然而‘那事’太大條了,就算是他都不想沾上,最終隻能無奈一歎:“你若有難,我肯定是要救你的。但是逆天改命這種事還是算了。願‘聖母保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