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這一刀來的太過迅猛、突然,從躍起,到舉刀,再到凝聚出十米“魂氣巨刃”,再最後分裂出一扇刀狠狠斬落,說時遲那是快,不過就是一瞬間。
在外人看來,牧唐簡直就是變魔術一般變出了那麽多刀。可是在那個暴躁青年看來,太慢了——不是說牧唐舉刀斬刀慢,而是他嫌棄自己閃躲的速度太慢了!
“不!我怎麽可能會被那個渣滓殺死?不!!可惡啊,躲,給我趕緊躲啊!”暴躁青年心髒暴跳,他眼睜睜的看着十多柄刀照頭斬下,可身體卻仿佛有萬鈞重,拖着他的手腳,讓他無法閃避。
“難道我周連烽就要死在這兒?”無論他如何不甘,精神如何的狂暴,可他的“魂氣”就仿佛是摻了水的汽油一樣,根本無法帶動他這台“發動機”,隻能絕望的看着一扇刀鋒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命懸一線之際,突然一道流光閃過,緊跟着銀色光芒就仿佛一樣爆開,濺射的漫天都是,呼嘯呼嗖聲不絕于耳,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連綿不絕,卻是一道又一道、無數道的劍氣殘影攢射飛掠,與那十多柄血色凝刃撞擊在一塊兒。
無數的碎裂聲響起,那十多柄“血海狂刀”斬出來的血色凝刃被銀色劍氣刃撞的粉碎,化作漫天的碎片,然後消失的無隐無蹤,其勢若狂風卷落葉,而殘餘的銀色劍氣刃更是飛射向牧唐,迫的他揮舞起“血海狂刀”,将攢射而來的劍氣刃擊飛,腳下也連連後撤。
牧唐足足撤了二十多米,将所有劍氣刃都擊碎,才停住身子,凝目一看,隻見一個長發女人手持一柄造型古怪的銀色長劍,筆挺傲立在了那個青年的身前,長發無風而動,一張姣好的臉冷冰冰的,毫無表情。
“大姐……”周連烽認出了那個冷面女人,脫口而出。
大姐?牧唐心頭一沉,暗道:“奶奶的,這下好玩了。又來一個‘疆域大能’。啥時候‘疆域大能’也成大白菜了,一個跟着一個的出現?這下子可麻煩了……”
一個“疆域大能”他還能“裝瘋賣狂”的應對,可面對兩個“疆域大能”就沒那麽輕松了,想隐藏實力也隐藏不了。别說隐藏實力了,就是火力全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倘若說兩個“超人大能”合作是+大于,那兩個“疆域大能”通力協作,那就是+大于了!雖然那個男的暫時沒有辦法施放“疆域”,但隻要那個女的釋放“疆域”抵消掉牧唐的“疆域”,那個男便可以放肆的攻擊牧唐,完全不用擔心受到“疆域”的禁锢或幹擾。
刹那間,牧唐心思電閃,便有了計較,瘋魔的怒吼起來,便見濃烈的好似液體一般的邪煞之氣從“血海狂刀”之中冒了出來,然後仿佛有生命的物質一般,形成一個漩渦,沿着手臂往上,眨眼的功夫就吞沒了牧唐整個身子。
血色粘稠的火焰狀物質包裹着牧唐,熊熊燃燒,劇烈扭動,徒然間又将牧唐釋放出來的氣勢推向更高層,煞氣直沖天際,“死!!”随着他一聲怒吼,“血海狂刀”舉起,一道長達二十多米的血色巨刃斜斜的劈下。
長發冷面女人右手手腕一抖,掌中所握造型古怪的長劍瞬間劍芒大漲,俨然是一棵銀色大樹!
她那柄劍,兩側劍刃并不是平直的,而是兩排彎鈎鋸齒,越往劍尖的鋸齒越小,越靠近劍柄則越大,整體呈現一個壓扁的錐形,仔細看的話便能發現,劍身上每一顆鋸齒都吞吐着劍芒。
“銀色大樹”一揮,就和血色巨刃撞擊在一塊兒。後者稍作抵抗,就被前者撞的粉碎,仿佛是被一張尖牙利嘴賣力的撕裂咬碎的。
長發冷面女人揮一劍之後,腳下一蹬,人就直沖向牧唐,根本不多廢話,一瞬間的功夫就已經和牧唐戰在了一塊兒,一銀一血兩條光芒流竄、撞擊、反彈、糾纏,連綿不絕的傳出金屬撞擊聲,火花迸濺。
刀光劍影之中,牧唐被逼的連連後退,一步步後退,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帶有裂紋的腳印。他被逼的後退,這也是一半真一半假——假的是,自己還能應付對方的攻勢,真的是,對方真的相當厲害!
周連烽道:“大姐小心!他的刀很邪門,不要被它傷到,否則會影響‘魂氣’威力!”他并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因爲大姐根本就不需要他多管閑事。在所有兄弟姐妹中,除了那位“二哥”,就屬大姐最強!
在對方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下,牧唐完全是一副苦苦硬撐的模樣,不斷的躲,不斷的退,不斷的擋。反觀那個冷面長發女人,看起來卻還遊刃有餘,攻勢雖猛烈但卻一點都不顯的急躁。而最主要的是,她連“疆域”都還沒有釋放出來——當然這一點得是明眼人才能夠看出來,湊熱鬧的根本看不出她是什麽境界。
“他媽的,撐了這麽就都人站出來,看來是靠不上了。連唐家的強者也對咱見死不救。還說什麽要讓我認祖歸宗,我呸你個十八代祖宗!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指望。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這時候,對面一劍刺來,劍身未至,巨大的劍氣刃已經捅了過來,并随着一大片的微小劍氣刃,漫天攢射,它們就相當是暗器,并不緻命,卻異常分散注意力。
牧唐撐起“血海狂刀”擋在胸前,同時凝聚“魂氣”形成一個屏障,那漫天的微小劍氣刃就撞擊在了屏障上,而那柄巨大劍氣刃則狠狠的撞在了“血海狂刀”的刀身上,“锵锵锵”的金屬碎裂聲炸響,巨大劍氣刃驟然爆裂開來,碎裂的劍氣刃漫天濺射。
這顯然是對方的一個“大招”!
牧唐被這一撞一炸,身子就仿佛離弦之箭一般飛射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撞擊在了“景山賓館”前面的一座二十多米高的雕像上面——這雕像整體形象就是三條龍攀着一根柱子,位于一個直徑大約一百米的湖泊中心,三顆龍頭各有水柱噴吐而出,氣勢雄偉。
這會兒給牧唐這麽一撞,瞬間就碎裂成無數塊。一撞之後,餘力未消,牧唐一頭就紮進了雕像周圍人工景觀湖之中。下一秒,“嘩啦”巨響,湖中爆出一根水柱,牧唐破水而出,落到了岸邊,才一落地,腳下一軟,便半跪到了地上,依靠“血海狂刀”撐着才不倒。
随即,他身體各處就冒出了血,眨眼就渾身鮮血淋漓,不知道被劃出多少道傷口。
冷面長發女人落到了他前方十來米開外,手中異形劍鋒芒吞吐,隻聽她道:“說吧,你有什麽遺言。”這語氣,仿佛在她眼裏,牧唐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原本她是來阻止弟弟擅自報仇的,可是就在剛剛,周連烽也命懸一線,若非自己趕得及,恐怕他不死也殘,“唐家人”已經害死了自己一個弟弟,如今還想再傷害她另一個弟弟,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改變了初衷,既然都已經動手了,殺了就殺了。
牧唐喘着氣,硬撐着站了起來,道:“遺言啊?看我口型:我!操!你!媽!的!”對于要緻自己于死地的人,他從來不關心對方爲什麽要殺自己,真的要殺自己也好,因爲誤會要殺自己也罷,他唯一關心的是,要怎麽弄死對方,而自己舒舒服服的活下去。
長發冷面女人一種怒火一閃,她的憤怒直接反應到了手中之劍上,劍氣鋒芒驟然大漲,“說完了?說完了你可以去死了!”
她長劍一擡,突然一聲嬌喝傳來:“住手!”
牧唐循聲扭頭看去,就看到唐似李和十三娘跑了過來,心裏當即就翻起了白眼,心說你們跑出來幹什麽?添亂來的嗎?
“來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們!”周連烽大喝一聲,雙拳燃起白色火焰,然後白色火焰凝聚成“魂氣爪”,悍然沖了過去,迅如閃電。
與此同時,長發冷面女人也瞬間沖到了牧唐的面前,出劍如雨,意圖阻撓牧唐前去施救。
牧唐一邊招架密密麻麻的劍招,一邊心裏暗歎一聲:“抱歉了,救不了!雖然你們也是爲了我,可這是你們自己跑出來的,說的難聽點就是送死的。自己送死,我怎麽救?”
砰!!
啊!
一聲巨響連着一聲慘叫幾乎同時傳來。
冷面長發女人的攻勢來的快,去的也快,她迅速拉開和牧唐的距離,看向慘叫傳來的房間,隻見自己的弟弟竟然倒在了地上,這樣的變故也讓她稍微愣了一下。
周連烽躍身而起,幾乎不像别的,又氣焰洶洶的沖了過去,躍空而起,雙手連番揮舞,一道又一道“白焰爪刃”便淩空撓下,射向唐似李和十三娘。
但是,她們兩個竟然好似完全沒有看見那怒射而來的“白焰爪刃”一般,繼續的向牧唐那邊奔去。下一秒,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白焰爪刃”飛射到距離她們兩個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堵半透明的牆體,将所有的“白焰爪刃”都彈了開來。
周連烽臨空落下,凝聚了三支巨大的“白焰爪刃”狠狠的撓了下去,又是“砰”的一聲響,那三支巨大“白焰爪刃”同樣在距離唐似李兩人十米的位置,被半透明的牆體阻擋了下來,瞬間崩裂,周連城再度慘叫一聲,被彈飛了出去。
牧唐“霍”了一聲,暗道:“得,算我想多了。人家分明有所依仗。”能将“疆域大能”的攻擊彈開,就算是科技力量都不容易做到,一想便知十三姨身上肯定有某種非凡的防護類法寶。
“我操啊!”周連烽再一次被彈飛,怒不可遏,歇斯底裏大叫,不甘心的再發動一次攻擊,結果仍是一樣,那堵看不見的罩子形存在簡直就像是一塊打不爛的烏龜殼,全方位的保衛着唐似李和十三姨。
牧唐見此,當即就朝着唐似李她們沖去。冷面長發女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連忙出劍,灑出一大片的劍氣刃,同時人也沖了過去。可牧唐的身法和速度卻徒然一提,不但避開了如蛆附骨的劍氣刃,還拉開了和冷面女人的距離,一頭就紮進了十三姨周身十米以内。
砰!!
一柄巨大的劍氣刃斬下,本來是要斬牧唐,結果他沖進了十三姨周身十米以内,那柄巨大劍氣刃就被半透明牆體給震碎了,無數的碎片激射開來。冷面女人自然不甘心,可一翻狂轟濫炸的攻擊之後,籠罩在十三娘十米内的屏障卻是紋絲不動,半點沒有破碎的迹象。
看着外頭無計可施的女人,牧唐賤笑道:“打不着,诶嘿嘿,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