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魂晶相機的閃光燈賊亮,一閃一閃,快門咔嚓又咔嚓,拍下了這間包間裏淩亂、惡心的景象。
滿屋子的警察,兩個警察正在拍照記錄,兩個勘察現場,一個正在對服務員展開問詢,整個包間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經過法醫初步的判斷,死者系飲酒過量導緻胃袋破裂而死亡……”一個模樣俊俏的女警正在向另一個男警察彙報狀況,“他們喝的都是度數極高的烈酒酒,常人喝上一兩杯就得進醫院。這些人仗着自己是魂氣士就肆無忌憚。另外還有七個人被送往了醫院,情況如何暫時還不知道。隻有這個,已經确認死亡,連送醫院的必要都沒有。我們已經通知了死者家屬,估計……”
正說着,就聽一人喝道:“你們幹什麽?沒看到有封鎖線嗎?”
四個人步入這間包廂,随着他們一進入,整間包廂的氛圍都壓抑了起來,甚至還有一股夾雜着悲傷、憤怒、狂躁等等負面情緒的味道——這些負面情緒都能被感知到,就證明它們是由強大的魂氣士釋放出來的。
俊俏女警嚴正說道:“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封鎖區,警察正在辦案,請你們立刻離開!”
四人中一個男青年冷冷的說道:“你們可以滾了。”
什麽!?
一衆警察大爲震驚,這都什麽人,竟敢跟警察說“滾”?
和俊俏女警并肩站的男警察濃眉緊皺,道:“你們是死者家屬?”
“你們想死嗎?讓你們滾,你們難道沒有聽見?”那個男青年顯然是在壓抑着自己憤怒的情緒。
“老三,你冷靜點。”另一個年紀稍大的青年按了一下狂躁青年的肩膀,然後走到俊俏女警面前,抽出一個證件,道:“這個案子你們辦不了,交給我們吧。”
這時候,四人中的一個冷面長發女性已經走到了死者的身邊,看着他七竅流血且扭曲的面孔,瞪大的雙眼,蜷縮着的身體,無不表明他死前經曆了非人的痛苦。冷面長發女性身體微微顫抖,她僵硬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死者的臉頰,可卻又在即将觸碰到死者臉頰的時候收了回去。随即一股念力釋放,将死者的身體抻直,将他扭曲的五官撫平,“小飛,大姐帶你回家……”
冷面長發女人站了起來,死者的屍體懸浮在她的身畔,随着她一塊的離開了這間包間。其他的警察想要阻撓,可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挪不動腳,就好像雙腳陷進了水泥裏且水泥凝結了一般,卻是被人用念力給死死的困住了。
那俊俏女警氣惱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
大齡青年道:“你還是先看看我的證件吧。”
俊俏女警氣的胸脯劇烈起伏,她打開手中的證件一看,神情就是一僵,“内衛局”是上面最刺眼的三個字!
作爲警察,他當然知道“内衛局”是幹什麽的,那是專門負責保衛領導人直系家屬的部門,雖說并沒有多大的權力,可地位卻超然世外——就算是國家領導人不也有父母子女這些親人嗎?事關這些人生死安危,就算是領導人也不能保證絕對無私。世俗的法律規矩根本套不到他們身上。
看看證件上的花紋、鋼印,以及眼前這些人的氣勢,俊俏女警本能的感覺這些人不是假冒的。事涉“内衛局”以及領導人親屬,這個案子就是個瘟神,唯恐避之不及,白癡才會湊上去找死。
那個男警察笑道:“既然是‘内衛局’的各位,那……”
大齡青年将自己的證件從俊俏女警手中奪回,道:“我們可以走了吧?”雖是提問,可他說完之後完全不等别人回應,直接轉身就走。這四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就那麽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們的霸道和強勢卻盡顯無遺。
等他們離開之後,房間裏的一衆警察才得以重新活動。
俊俏女警問道:“王哥,屍體都給他們拿走了,那我們還怎麽立案?”
那王哥道:“立案?立什麽案?你讀書把腦子讀傻了是不是?行了行了,你去讓這兒的經理把這都收拾一下,恢複原樣。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許說出去,都給我爛在肚子裏,記住了沒有?”
四個人帶着屍體來到地下停車場,将屍體存放在後備箱中,然後默默無聲的進入車子。誰也不說話,車内安靜的甚至連呼吸聲音都沒有。
不一會兒,左後座車門被打開,又一個人鑽了進來,隻聽他沉聲說道:“我把監控錄像拿來了,拍的一清二楚,我也問清楚了情況,是唐家人做的——小飛最後是和唐家的唐天徹與唐似李一起喝酒。”
“唐家!”
都不是一般人,不需要過多解釋,一說“唐家”,他們就知道說的是哪個“唐家”。
一個人道:“唐天徹?那個唐家十四?”
“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聽說那家夥就是個瘋子……很強的瘋子。”
“根據監控錄像記錄的畫面,是小飛主動找上他們的……”
“小飛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去招惹他們?”
一時間車内有些吵雜。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冷面女人道:“查!不管是唐家,還是誰,隻要是和小飛的死有關系的,我都要他們血債血償!”
這個冷面長發女人一開口,另外四個人就不說話了。
“大姐,這事我們……”
冷面女人道:“我不想聽從長計議之類的廢話,我隻知道小飛死了,而且死的很痛苦,必須有人爲此付出血的代價!”
狂躁青年獰笑着說道:“大姐說的對!小飛死的這麽慘,我們要是不給報仇,還算是他的兄弟嗎?管他是那個癟犢子,竟敢害死咱們兄弟,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也讓某些人看看,我們‘周家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冷面女人道:“走吧,先帶小飛回家……”頓了頓,又道:“你們誰去一趟醫院,将那些賤民處理到。小飛的死,他們也難辭其咎。現在小飛死了,他們卻活的好好的,沒有道理。既然小飛活着的時候和他們那麽要好,現在小飛死了……一個人肯定很孤獨,就送他們去給小飛作伴吧。”
狂躁青年道:“我去!”
大齡穩重青年道:“你做事毛毛躁躁的,要是留下了痕迹怎麽辦?還是我去吧。”
“戚!你去就你去吧。殺幾個屁民,我還不想髒了我的手呢。”
車子啓動,駛出了賓館停車場,不一會兒便駛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了早餐,佟香玉就和秦水蓮離開,前往“西安門廣場”繼續開吃。
牧唐之前喊她一塊去遊玩京城經典,她嫌棄的撇撇嘴,直說:“哥才不去呢,好看好玩的地方都去過了,‘秦故宮’都去了倆回啦,早就膩了。哪有吃好吃的爽快。哥還沒有吃夠呢!”
如此,牧唐也就隻能一個人前往“秦故宮”的大門口——對這個地方,他是永遠都不會膩的。牧唐到的時候,唐似李還沒有來。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她才到。一見面唐似李就向牧唐道歉,說有事耽擱了,讓“沐哥哥”等了那麽久。
牧唐自然不會介意她遲到,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唐似李隻說沒什麽要緊事,然後就跟昨天一樣,抱起牧唐的左臂,半挂在牧唐身上,一塊兒排隊買票,步入了“秦故宮”。
第一次目睹“秦故宮”的巍峨雄偉,唐似李吃驚震撼的表情和當初佟香玉如出一轍,驚歎連連,還忍不住的流露出一些些羨慕,羨慕以前的皇帝居然住在這麽大、這麽奢華氣派的地方。
一邊閑聊一邊遊覽,兩人漸漸來到了“天和殿”。牧唐便想唐似李講解有關“天和殿”的前世今生,聽得唐似李津津有味,直感歎“沐哥哥”的博學多才。
随即兩人便踏上玉階,一階一階的拾階而上。大概登完了一半的玉階,牧唐突然目光一定,視線就落在了上頭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背對着牧唐,所以他隻能看到一個背影,但見他穿着一身寬松的好像浴袍一樣的衣服,頭發披散。此時他正在畫畫,畫筆在一塊畫布上如龍蛇遊走,行雲流水,身子微動,帶動了寬松衣袍和散亂頭發搖擺,看着竟然有股飄逸的韻味。
在他的身旁俏生生的站着一個高挑貌美,氣質恬淡的女人,雙手捧着顔料闆,溫順的仿佛一隻寵物貓咪。
唐似李道:“咦,沐哥哥,那有人在畫畫诶。咱們上去看看吧。”
牧唐道:“隻許看,不許說話,會打擾到别人。”
“知道啦!”
兩人登上幾個台階,靠近了一些,走到那人的右側,隻見他畫的赫然是“天和殿”,眨眼一看好像不怎麽寫實,可再一看卻會發現,他竟然是将“天和殿”莊嚴雄偉、氣概天下的磅礴氣勢淋漓盡緻的展現了出來,重勢而輕實,就這一份繪畫功底,就算是一些浸淫繪畫數十年的老師傅都未必有。
“畫的好好啊!”唐似李驚訝的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沐哥哥”還讓他不要出聲打擾别人。
那個亂發畫師突然停住畫筆,站在那一動不動。
唐似李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擾你的。”
“沒關系,”亂發畫師收回畫筆,随手丢回筆箱,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渾厚磁性,非常有魅力,“反正我也已經畫完了……你覺得我這畫畫的怎麽樣?”
唐似李聽他這麽問,又将視線落在了畫上,道:“畫的非常好啊,感覺将‘天和殿’的氣勢都畫了出來,很壯觀,很震撼……”
那個畫師問道:“就這樣嗎?”
唐似李又看了看,想了想,眉頭鎖着,思索的模樣嬌俏可人,然後猶猶豫豫的說道:“我不太懂畫诶,不知道說的對不對,要是說的不對您可别笑話我。”
“沒關系,你盡管說,我不笑話你。”
唐似李歪了歪頭,捏着小下巴,道:“就是感覺……畫了的‘天和殿’雖然很有氣勢,但是……感覺有點空空的,好像少了點什麽……是不是還沒有畫完的關系?”
“呵呵呵,”那畫師輕笑起來,“相逢也是有緣,這幅畫我就暫時先送給你了。等什麽時候‘天和殿’不再空着……我再給這幅畫填上幾筆。你可要把它保管好了。”
說完,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的沿階而下,長發與長袍齊搖擺,好不潇灑。
唐似李愣了愣,趕緊叫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