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情處”的情報搜集、整理、總結的能力堪稱恐怖!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在艾米莉身上查到了值得深入關注的事情——她在和“東日島人”接觸。
當然,之所以這麽快,也跟艾米莉本身就不是無名之輩有關。作爲“京城四美”之一,關注她的人本來就很多,情報來源渠道自然更廣。
另外,由于她和“龍爺”挂鈎,一想到那位“龍爺”的身份……諸葛大愚自然給予了艾米莉高度的重視,調動了他能夠調動的所有資源,這才彙總成了一份厚厚的件。
“……她在和‘東日島’人接觸?咦,這不是……”牧唐翻看着諸葛大愚給他的資料,翻着翻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可不就是“送财童子”土肥正垣嗎?
諸葛大愚道:“知道我爲什麽喊你過來了吧?”那天,土肥正垣話五十億購買“黯然飯”的時候,他正好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以他的記憶力,自然将土肥正垣的面貌記了下來。
就在不久前,他剛剛收到情報人員遞交上來的情報之時,一眼就認出了土肥正垣,也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心想這也太巧了。
“還真是巧啊,”牧唐感慨一句,“不過這倆人怎麽搞在一塊兒了?”
諸葛大愚道:“暫時還不清楚,正在進一步的調查。一個‘京城四美’之一,一個‘東日島人’……再加上艾米莉和那個‘龍爺’的關系,這兩人的組合實在是很難不我在意。”
牧唐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讓我從土肥正垣那裏入手,摸摸他的底?”
諸葛大愚點點頭,道:“你負責土肥正垣,我負責艾米莉。”
牧唐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土肥正垣不是一般的有錢。出手就是五十億,簡直就是一頭行走的大肥羊。正好他打算将我忽悠到‘東日島’去,呵呵,那我就接着這個契機和他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我這邊也會抓緊。有消息務必第一時間聯系。”
“ok!”
諸葛大愚道:“還有,以後有什麽事情,咱們就在這裏見面。”
在哪見面完全無所謂,牧唐道:“行吧。要是沒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回去晚了可是連門都不給我留。”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
諸葛大愚還是将牧唐送到了電梯口,牧唐直笑着道:“你這麽客氣,我一下子還不習慣,哈哈!”
牧唐獨自乘坐電梯徑直往上,電梯門一看,他就“哇”的驚叫一聲,看着眼前一張冷冰冰、兇煞煞臉,道:“吓我一跳。你怎麽在這兒?”
眼前之人冷冷的看着牧唐,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來到隐秘情報站?”
牧唐攤了一下手,道:“習處長,我也不想啊,這大晚上的,我還想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追劇呢。可領導一個電話,我就得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我容易嘛我。”
眼前之人不是别個,正是“總情處”的處長,習釋诘,或者說……西市婕!
西市婕看着牧唐,道:“出來。”自從上次因爲“輪回法玉”的事兩人進行了一場不愉快的坦白之後,西市婕就越發看牧唐不爽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讓自家女兒離他遠遠的。奈何她清楚自己女兒的性子,說也是白說,幹脆就不管。她所求不過女兒平安快樂,健康長壽,至于别的她也懶得管。
“哦哦!”牧唐趕緊跨出電梯。
西市婕則進入電梯,按關了電梯門。
牧唐撇撇嘴,歎道:“唉,這丈母娘不好伺候啊。”
出了這家裁縫鋪,牧唐招來一輛出租車,說了目的地,又讓司機加速——天可憐見,他可不想今晚幕天席地。
且說,西市婕乘坐電梯降落到最底層,一路風風火火,穿過整片辦公區,敲響了諸葛大愚辦公室的門。
“進來。”
西市婕推門而入,用一種略帶諷刺的語氣道:“諸葛大校,你的派頭還真是不小啊。我這個處長召見不到你,還得親自登門拜見,才能一睹尊榮,是麽?”
諸葛大愚連忙站起身,從座位上走出來,朝着西市婕敬了一個軍禮,道:“處長!”
西市婕道:“你的心性還不錯嘛,居然還記得我是處長。”
諸葛大愚筆直站立,一言不發。
西市婕從他身前走過,在諸葛大愚的辦公椅上落座,道:“諸葛大校,你是不是該向我這個‘總情處處長’彙報一下工作?”
諸葛大愚道:“報告處長,暫時沒有需要彙報的工作。”
砰!西市婕拍了一下桌案,“沒有?你難道不該跟我說說‘大佬a’是怎麽死的嗎?你難道不該向我解釋解釋爲什麽要調用隐秘隊伍嗎?還有,你把自己的辦公室搬到這做情報站,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
“……”
“不說?你知不知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屬于濫用職權?我可以對你的動機進行無限的猜想,甚至現在就可以把‘督察組’叫過來,請你去喝上幾杯茶。諸葛大愚,你是不是真的以爲自己是‘總情處’科長,就沒有人管得了你了?”
諸葛大愚道:“報告,處長,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正是您之前做過的!”
西市婕眉頭皺緊。
“我在做什麽,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事,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情。我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摻雜任何一點私心!”
西市婕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若是上面原本站着一隻蒼蠅,恐怕此刻已經被夾扁了,“你什麽意思?”諸葛大愚強調自己沒有私心,不就是在意指自己的所作所爲摻雜了私心?
這是實話沒錯,可是說出來就不中聽了。甚至,西市婕認爲諸葛大愚這是在威脅她——用佟香玉威脅她!
此前,西市婕的确礙于自己的身份,以及爲了佟香玉,對諸葛大愚所做的一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最近諸葛大愚的所作所爲越來越過分,調查的人也越來越了不得——他調查“龍爺”的事情西市婕怎麽可能不知道?
直至今日,西市婕再也無法當做沒有看到。
畢竟,諸葛大愚這小子連“周家人”都秘密調查,真當他們“總情處”可以無法無天了?再讓他這麽搞下去,指不定捅出什麽幺蛾子。西市婕進入“總情處”固然有私心,可誰能說她沒有“公心”?
西市婕比誰都清楚,“總情處”就是一柄鋒利的雙刃劍,用得好能夠利國利民,可一旦用得不好……也足以禍國殃民!
話說回來,西市婕也不是沒有亂來過,比如之前收拾織田信景,再之前的揪出“狼牙特戰團”的奸細,她都是在沒有上報,沒有上頭指示的情況下擅自行動,這都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可她爲什麽就不允許諸葛大愚亂來?
很簡單,因爲她知道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履行自己的職責,于國于民都是有利的,而自己的行爲都是無私的——哪怕後來秘密放走織田信景,也是在确保他不會再活着的前提下做的。
可是人心隔肚皮,她不知道諸葛大愚心裏是怎麽想的,所以在諸葛大愚越來越亂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必須站出來制止他。
諸葛大愚毫無波瀾的迎着西市婕的目光,道:“請處長相信我,我不會做任何危害國家,危害人民的事情。我是軍人,保衛國家、保護人民是我的信仰!任何一切都無法動搖我的信仰。我現在所做的一切,自有我必須這麽做的原因。”
西市婕一擺手,道:“你别跟我說這些。說點有用的。”
諸葛大愚道:“抱歉,我不能說!”
“呵!”西市婕樂了,“不能說?”是我太好說話了嗎?連屬下竟然都敢正面怼我這個領導了,好大的膽子啊。
諸葛大愚道:“不能說的原因有三。第一,我還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我的猜測!幹我們這一行,話既出口,便要成。處長必然會向上面彙報。這種沒有證據的猜測所造成的危害非常大。第二,此事無論成敗,處長您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唯有你不知情,一切由我承擔,你才不會受到牽連。第三,此事由我調查最合适。若是由處長您出馬,必然引起一些人的警覺,而我,不會有人在意一個‘總情處’小小科長在做什麽。”
西市婕道:“你越是這麽說,我就越想知道。哼,你不說,我就不信别人不說。你的情報也不是你一個人打探出來的。”
諸葛大愚道:“他們不會說的。”
西市婕顯然不信,更不屑:“哼!”
諸葛大愚道:“參與進這件事的人,就沒有打算活着脫身。死無所懼,何懼之有?處長若是能從我們嘴裏打探出什麽來,那也是您的本事。但是,我衷心的懇請您,不要妨礙我正在做的事。這件事隻有我來解決,才能一勞永逸。”
西市婕陰陰沉沉的看着諸葛大愚,而後者坦然與之對視,目光平靜,沒有半點波動。
半晌,西市婕站了起來,離開座位,走到諸葛大愚的身邊,道:“年輕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等你多活幾年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複雜的事情太多,而你所能做的卻很少……縱然你出發點是好的,但若不注意方式方法,好心辦壞事。你好自爲之吧。”
諸葛大愚道:“多謝處長教誨!”
“哼,希望你聽進去了。”說罷,西市婕邁步離去。
諸葛大愚面目堅定,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