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被我才對了吧?叫你定價那麽高,給人找茬了吧?牧唐一聽他們的吵鬧,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暗歎一聲:“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啊。”走了過去,問道:“趙大帥哥,我現在是真的懷疑你是‘敵方’派來的搞破壞的。我才離開多久,你這就鬧騰起來了。”
趙天驕翻了翻白眼,道:“牧唐啊牧唐,我終于發現了你比我厲害的一點了。”
牧唐道:“哦?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比你厲害了。”
“論臉皮的厚度,我是自歎不如啊,”趙天驕陰陽怪氣的說着,舉起手點了點手腕上的表,“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這一溜号就是倆小時,你還好意思說‘我才離開多久’?幹脆就别回來了。”
牧唐道:“趙大帥哥,請你把握住重點和主要矛盾,ok?關鍵不是我離開了多久,而是我不在,你這裏就鬧出了事,杜由安得似蛋?”
趙天驕道:“喲呵!照你這麽說,要是你在這兒,就不會出事?”牧唐理所當然的說:“那是當然。”趙天驕手一伸,“行,行行。你來,你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牧唐道:“我來就我來。”說完就嘀咕一聲“你鬧出來的事兒卻要我來擦屁股,到底誰臉皮厚”。趙天驕清清楚楚的聽在耳朵裏,鼻子都要氣歪了。
“各位好,”牧唐笑眯眯對着攤位前的一夥人說道,臉上的笑容仿佛春風,“鄙人是這裏的負責人兼主廚,姓牧。旁邊這位就是個打雜的。要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我替他向諸位表示歉意……”說到這裏,他根本不給别人說話的機會,立即就道,“當然僅僅是道歉是不夠的。既然出了問題,最主要的當然是解決問題。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得體又誠懇的态度讓人挑不出刺來,也牧唐也說了,趙天驕就是個“打雜的”,打雜的搞出了問題,再大的問題也和和他這個“負責人兼主廚”關系不大,也影響不了整個攤位的根本。但凡是有點腦子、理智的,聽出牧唐的話裏話外的意思,都不會将事情往大了折騰。
不過眼前這位盛氣淩人的青年卻是不吃牧唐這一套,隻見他一揮手,高聲說道:“我不管你們誰是負責的,誰是打雜的。你們用這種垃圾食物招待客人,更厚顔無恥的标出天價,我跟他理論,他反倒出言不遜。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但要去‘廚組委’告你們,我還要去‘廚師協會’和‘美食協會’抗議!哼,要不是‘巡回裁判組’的人剛剛好經過,看他剛剛那副架勢還想動手打人啊!”
所謂的“巡回裁判組的人”,一共五個,四男一女,兩個黃皮膚,兩個白皮膚,一個黑皮膚,一個個都穿着考究,氣度不凡,那沉澱的驕傲和沉穩氣質,隻有在某一個領域有卓越成就和造詣的人能具備——顯然,他們都是的廚、食界的權威人士!
“巡回裁判組”的職責就是對那些存在争議的定價進行評估,所有成員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權威“美食家”。這些人本身就是厲害的廚師,但相對于親手料理,他們更喜歡品嘗美食,一道菜好吃不好吃、值錢不值錢、值多少錢,他們的舌頭一嘗就知道。
牧唐扭頭對那五個人道:“原來是‘裁判組’的各位,失敬失敬。”
一個穿黑色小西裝的白皮膚金卷毛老者道:“不要說沒用的話了。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這位先生向剛剛向我們投訴,說你這有‘價格欺詐’存在,并質疑你們的營業額作假。我們現在需要對你們的攤位進行初步的審查……”
“等一下!”牧唐一擺手,打斷他的話,不顧那幾個“裁判員”變了臉色,義正言辭的說:“各位裁判員先生,僅憑他單方面的措辭就要審查我的攤位,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們這麽做,我會懷疑你們的公平性和客觀性。請相信我解決問題的誠意,我并不想将問題嚴重化。”
“……”那金卷毛老者沉默一秒,道,“好,關于這位先生的指控,你有什麽要說的?”
牧唐道:“好,咱們來捋一捋,”他扭頭看向那位氣勢淩人的青年,問道,“這位先生,按照你剛才的說辭,你首先是覺得我們這兒做的雞是垃圾,不好吃,不值得兩,所以你才認爲我們‘價格欺詐’。我這麽理解,沒錯吧?”
那年輕人嘴巴嚅嗫了兩下,道:“沒錯,就是這樣……”對方一副“我要和你認認真真講道理”的模樣讓他根本找不到發難地點,不過這可難不倒他,既然是來找茬的,沒事兒也能給你扯出事來,“我聲明啊,這可不是我冤枉你。你看看,這五位裁判員先生那可都是從世界各地來的、非常有名的美食評論家。你讓他們嘗嘗你這兒買的雞,讓他們評評理,你們這兒的雞到底值不值那麽多錢!”
那五位裁判員臉色各有變化。
實際上,剛才那位金卷毛老者對牧唐态度不好,那是有原因的。他們是有名的“美食家”,自身廚藝造詣極深,一份料理好吃不好吃,看的第一眼就能有個大概的判斷,再加上用敏銳的嗅覺嗅一下,聞聞味,基本上就有了不離十的結論。
趙天驕制作的“香酥鹽焗雞”其實不算差,對于一個學廚十天不到的人來說,已經相當難得了,然而,對于那五個見多識廣、吃多味好的資深“美食家”,他做的“鹽焗雞”實在是有些不夠看。說是垃圾,過分了。可是,它的的确确不值兩,賣個、萬兩還合理。
這可是十萬的價格差!
鑒于此,他們是站在那位青年一邊的,覺得“外婆酒家”虛标價格,存在着違規行爲。
對這些,牧唐難道想不到?他當然想到了。但是,這可難不倒他。隻見他微微笑道:“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請五位裁判員稍等片刻……”
那年輕人道:“等?還等什麽?你又想玩什麽花樣?”
牧唐笑道:“這位先生說笑了。你們都在這看着,我還能玩什麽花樣。我是想說,這‘香酥鹽焗雞’還沒有做好,得等上片刻才能享用。”
“沒有做好?你這不都已經做好了?”
“先生,我們家的雞有沒有做好,是我更清楚,還是您更清楚?說起來,您居然吃還沒有完全做好的‘鹽焗雞’,是您太饑渴?不不,應該是我家這位打雜的忘了我交代的話,一不小心把尚未成品的料理拿出來招待客人。實在是抱歉了。”
那位金卷毛老者道:“我們趕時間。你的料理還要多久才能成菜?”
牧唐笑道:“很快很快,美味隻需五分鍾。”
說着,幾步開外的一口中号陶缸——東方未晞給牧唐準備了幾乎所有的容器、廚具,将帳篷的後半便空間擺的緊緊湊湊,間不容發,突然飛到了牧唐的面前,随即各種調味料也被無形的力量抓着,然後彙聚到一塊兒,一齊的倒進了陶缸裏。
跟着,牧唐随手一翻,空中就憑空出現一攤子酒,酒壇封一掀開,酒香彌漫,一片清冽粘稠、色澤微微淡紅的酒液就從壇口垂落,倒入陶缸之中。再然後,牧唐就單手抓起陶缸,用力的晃蕩起來,陶缸裏頭傳來了液體流動的輕微聲響。
牧唐抓着陶缸晃蕩了差不多五分鍾才放下。下一秒,九隻“鹽焗雞”——還有一隻被那個青年吃了,從陶罐裏飛了出來,又飛進了那個裝滿了酒水和配料的陶缸裏。
“趙大帥哥,你身上帶着這麽粗的鐵棍,或者其他棍棒類東西嗎?”牧唐朝趙天驕比了一個粗細,大概就是大拇指那麽粗。
趙天驕道:“你要棍子幹嘛?”
“有就給我,哪這麽多廢話啊。”
“……戚!”趙天驕不爽的戚了一聲,随手翻出九支羽箭,箭竿粗細剛剛好和大拇指差不多,“隻有這個。”
牧唐哈哈笑道:“這個正好,應景兒。”
說着,那九支羽箭飛了起來,同時九支“鹽焗雞”也飛了出來,“噗噗噗噗”連聲向,九支羽箭分别從“鹽焗雞”的雞屁股插入,又從雞脖子下面貫出——這一幕直看得趙天驕菊花一緊。
“熊”的一聲,牧唐的手掌突然冒出一團“魂氣火焰”,嫣紅熾熱。随着他大手一揮,甩出一條火焰匹練,落在那一字排開的“插箭鹽焗雞”上。刹那間,九隻“插箭鹽焗雞”就被火焰包裹了起來,那淡金色的表皮被火焰一燒,漸漸出現焦色。與此同時,一股股奇異醉人的香味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時候,那五位“裁判員”臉色又不一樣的,其中一個人眼裏還流露出了贊歎。
牧唐笑道:“料理完成!這道‘浴火鳳凰’,還請諸位享用。”
九隻被羽箭貫穿身體的雞,又被嫣紅火焰包裹、燃燒,取名“浴火鳳凰”還真的很貼切。
“這……這雞上燃着火,你讓……讓我們怎麽吃?”那個青年人依舊憤慨,但若是感知敏銳的就會方向,他實際已經有些底氣不足了。
牧唐道:“俗話說:美食是給有能力吃的人而準備的!你若是吃不了,那可就是你的問題了。不過我得說一下,若是等火焰熄滅了,這道‘浴火鳳凰’可就非常難吃了。現在正是最佳的享用時間。”
金卷毛老者伸出手,抓起一支羽箭,将一隻燃燒着火焰的“鹽焗雞”遞到面前,張嘴一口咬下去,連肉帶火一并吃進嘴巴裏,下一秒,隻見他瞳孔瞪的老大,然後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那張嘴巴咀嚼的速度竟然快到看起來非常模糊,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一整隻“浴火鳳凰”就被他吃的隻剩下骨架子了。
其他四個裁判員面面相觑,也各自取一隻“浴火鳳凰”品嘗起來,結果竟然也和那個金卷毛老者一樣,一口之後便欲罷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浴火鳳凰”啃的隻剩下一把骨頭。
金卷毛老者突然道:“你是怎麽想到的?利用酒精燃燒的火焰對雞進一步的炙烤,同時将調料的香味借着火焰的溫度,融入到了雞皮之中,卻又避免的調料燒焦,從而影響口感。”
牧唐笑道:“抱歉,裁判員先生,機密配方,概不外傳。”
“……抱歉,是我冒昧了,”金卷毛老者道,态度比之前好了許多,“現在我宣布,‘價格欺詐’懷疑不成立,這道‘浴火鳳凰’完全值兩!諸位同仁,你們沒有意見吧?”
其餘四人紛紛搖頭。
聽到了這話,那個年輕人兀自不信,“這……這不可能啊……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