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警察局裏,諸葛大愚一臉無奈的看着牧唐。
牧唐摸了摸鼻子,道:“誰讓你是我的領導,不讓你費心,我讓誰費心去?”
諸葛大愚搖搖頭,“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了。根源雖然在白景芸和景繡她們身上,但這隻是最尋常的意氣之争,你們也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和損失,根本沒必要把事鬧大。白家在京城的能量超乎你想象……另外還有一個景家,影響力在京城同樣不小,你又和景龍相識……你想想,繼續鬧下去,對你能有什麽好處?”
牧唐撇撇嘴,“說來說去,你還是在偏袒别人。領導,你這樣讓我這個做下屬的很心寒呐。”
“……”諸葛大愚無語,你小子要是真把我當領導,就按我說的做啊,我可沒把你領導的到處惹是生非,道:“牧唐,你的名字現在也是入了那幾位首長眼的。尤其之前的‘間諜案’你居功至偉,爲國家鏟除了一個大毒瘤。可以說,隻要你自己不作死,現在‘台面上’沒有什麽力量能夠動的了你,你明白嗎?但是,和白家相比,你的份量、影響力,以及對國家的貢獻,都遠遠不及……”
牧唐訝然,問道:“白家這麽跩?”
諸葛大愚道:“‘九州共和國’的建立,白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和犧牲,并且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就連‘那十位’都要承白家的情。現在‘九州’不過百年,白家的這份香火情還沒有散。他們家隻要不是犯下‘颠覆國家政權(謀反)’的大罪……你懂嗎?”
“哇喔!這不就等于是有了‘丹書鐵券、免死金牌’嗎?這也太酷了吧。”
諸葛大愚道:“什麽‘丹書鐵券、免死金牌’,現在有不是‘封建時代’。”
“一樣一樣,就是那個意思嘛。”
諸葛大愚道:“總之情況我已經跟你說了,你準備怎麽辦?”
牧唐撇撇嘴,道:“什麽時候那些權貴子弟能夠敢作敢當,靠自己的本事和我撕一回逼呀?每次都搬出自己的家世背景來吓唬人,一點意思都沒有。咱好歹也是出身‘九州八大姓’,你看我什麽時候仗着家世背景欺負人了?”
“……”
牧唐道:“好,領導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一點表示也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行!那就這麽着,讓白景芸和那個景繡給我們道個歉,說什麽‘對不起’,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如何?我這要求不過分吧?犯了錯道歉,天經地義,對吧?”
諸葛大愚便站起身,道:“那我們出去吧。”
離開問詢室,來到警局前廳,其他人都在這裏等候。
佟香玉、秦水蓮,景龍、諸葛小智,以及白景琦兄妹,景繡等人紛紛望向牧唐,神色各異。
諸葛大愚道:“景警官,白準将,能否借一步說話。”
景警官,也就是景虎,景龍的堂哥,他掃了一眼牧唐,便和面若寒霜的白景輝一塊,與諸葛大愚進了詢問室。
佟香玉湊到牧唐身邊,向他打聽情況,牧唐笑道:“放心,咱們一點事兒也沒有。無理取鬧的又不是我們,仗勢欺人的也不是我們。咱們可是受害者,要相信法律的公正無私。”
佟香玉道:“哥信了你的邪,你越這樣說哥越擔心好吧。”
秦水蓮笑嘻嘻道:“牧小唐,你看你,都不能給我們家佟小玉安全感,作爲一個男人這可是很失敗喲,你要努力呀。”
牧唐作勢要談佟香玉腦門一下,“你看你,不信我,害得我被人笑話。”
佟香玉身子一縮就躲了開來,并朝牧唐吐了吐小舌頭。
這時候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就盡情的得意吧,等下有你們哭的時候,哼哼!”
說話的正是白景芸。
“有病!”佟香玉低聲嘟囔一句——這是她的真心話,在她看來,白景芸就是腦子有病。
白景芸也是“魂氣士”,雖然不怎麽會打架戰鬥,但是她的身體素質擺在那,五官自然也非常的靈敏,所以将佟香玉的嘟囔聽的一清二楚,當即就又火了,“你說什麽?你說誰有病?”
佟香玉瞥了她一眼,道:“哥就愛說‘有病’,怎麽啦?有病、有病、有病!哥又沒說名字,誰應誰有病。”
“可惡!”白景芸氣的直跺腳,“你們給我等着,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而和她一塊的景繡,這會兒卻乖乖女一樣的坐在景龍的身邊,夾着膝蓋,縮着肩膀,像極了犯了錯等候家長教訓的熊孩子。
白景芸看了她這個樣子,恨恨的罵了一句“沒用的廢物”。
不多時,諸葛大愚和景虎、白景輝從問詢室裏走了出來,立馬就吸引了前廳衆人的目光。
景虎和白景輝各自走到景繡和白景芸面前,道:“去給他說一聲‘對不起’。”
“什麽?!”白景芸反應異常激烈,簡直火燒屁股一樣蹦跶起來,“輝哥,你說什麽啊?”
白景輝面無表情,道:“給他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白景芸愣了好一會兒,才強笑道:“輝……輝哥,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我……給他道歉?呵呵呵,輝哥,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呵呵。”
白景輝比白景芸高多了,他以一種近似俯瞰的眼神看着白景芸,“你看我像是在和你看玩笑嗎?”
“……”白景芸臉上勉強的笑容也僵硬了,跟着就面紅耳赤的驚叫起來,“我做錯了什麽?爲什麽要我道歉?憑什麽?!明明是他們欺負我的,就是他們欺負我!是他們先侮辱我的男神的!憑什麽要我道歉?我就不道歉!”一邊尖叫着,眼淚就唰唰的往下掉。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白景輝冰冷沉聲道:“你還嫌不夠丢人嗎?我們白家的臉都給你丢盡了。白家的男人一個跟着一個的死在戰場上,你身爲白家子女,卻視一個戲子爲什麽‘男神’!?更爲了一個他戲子目無法紀,爲所欲爲!看來是以往我們對你太過放縱了。我現在命令你:道歉!”
白景琦顯然也沒有想到白景輝會動手打人,愣了一會兒,趕緊護在白景芸面前,道:“哥,你打小芸幹什麽?”
白景輝逼視白景琦,道:“你是不是也臉癢了?是不是也想還一巴掌!?你當真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懶得管罷了。我本來就不指望你們能有什麽出息,但是如今你們非但沒有出息,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白家抹黑,敗壞白家的聲譽,看來有必要讓你們重新回憶一下白家的家規!”
白家的家規,就是軍規!
說罷,白景輝一把将白景琦扒開,好歹也是“四重心意超人”的白景琦在白景輝面前弱如雞仔,他再一次的直視白景芸,道:“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道歉!”
白景芸悚然回神,但她仍然不願意道歉,她委屈,她憤怒,她不明白爲什麽平日裏最寵愛自己的輝會向着外人,更讓自己向别人低頭道歉……不,絕不,我白景芸什麽時候低過頭,道過歉?
“我就不!打死我也不道歉!白景輝我讨厭你……呃!”話沒說完,白景輝竟然一手捏住白景芸的脖子,将她個提了起來——這架勢,也把周圍其他人驚了一下,簡直難以相信他們會是親兄妹。
“我最後說一遍:道歉!”白景輝道,“我白家的人,敢作敢當,黑白分明!錯了就要認,挨打也要立正!你若是不認,你就沒資格作爲白家的人,那我就親手送你去投胎。”
“哥!哥!”白景琦恐慌了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白景輝的胳膊,“你不能這麽做,哥,她是我們的妹妹啊,你快松手啊哥……”
“滾開!”白景輝喝了一聲,白景琦就給震飛了出去。
白景輝冷冷的盯着白景芸,那眼神絕不是看一個親生妹妹的眼神,而是一個準備擊殺的敵人,冷酷無情,同時他捏住白景芸脖子的手也緩緩鎖緊,似乎真的要掐死她。
諸葛大愚道:“白準将,你千萬不要沖動。”景虎也出聲勸阻。死一個白家人,會很麻煩。哪怕親自動手的是白景輝,這筆賬也會算到其他人頭上。
白景輝冷冷的說道:“這是我的家事,輪不到外人插嘴。”
白景芸一開始還抱有幻想,可漸漸的,當呼吸越來越困難,知覺越來越痛苦,以及另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她終于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心裏頭的那股倔強終于被死亡的恐懼和求生的擊個粉碎,她當即艱難的說道:“哥……不要……我道歉……”
白景輝眼中閃過一道冷光,然後松開了鐵鉗般的大手。白景芸跌落在了地上,大聲的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她才順過氣來,擡眼看了一下白景輝,立即就應激式的縮了一下身子,仿佛一隻受到驚吓的小兔子,低着頭,緩緩站了起來,然後一邊垂着眼淚,一邊挪步到牧唐三人勉強,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牧唐搖搖頭,歎息道,“可惜了。你要是不說這三個字,我就算想動你,你的兩個哥哥也會跟我拼命。你說了這三個字,心氣散盡,人就廢了。普通人才是錯了就要認,因爲普通人沒什麽本事沒什麽能量,不認錯下場會慘。真正的強者,是打死也不會認錯的。”
白景輝冷冷的掃了一眼牧唐,丢下一句“白景芸,你讓我很失望。以後在外面不要說自己姓白,你配不上這個姓”,就大跨步離開了警察局。
“哇哇哇!!”白景芸突然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
牧唐扭頭對景龍道:“景兄,難得久别重逢,要不要找個地方痛痛快快的吃吃喝喝?”他這話,是要将這事揭過,也不要景龍的妹妹景繡再給自己說“對不起”。
景龍、東方未晞等人當然不會拒絕,欣然應下。
諸葛大愚卻道:“你們的聚餐暫且推後,另外找一個時間吧。牧唐,你跟我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牧唐無奈,就隻能和景龍約定明天中午聚會,又讓秦水蓮和佟香玉兩人先回“菁華學府”,便和諸葛大愚坐進了他的車子,“我說諸大愚,眼鏡智真的是你弟弟?”
剛才整個過程,諸葛大愚和諸葛小智都沒什麽交流。
諸葛大愚道:“不然呢?”說着,他摸出一份件,“看看吧。剛剛送到我手裏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