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景的确不知道怎麽使用“輪回法玉”,否則掌控了“三聖至寶”的他,又何至于一敗塗地,甚至被流放出故土?而實際上,出雲天叢告訴了他“輪回法玉”的使用方法……但是呢,就在他最需要、最危急的時刻,嘗試着使用“輪回法玉”脫困破解,結果卻給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輪回法玉”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此時,織田信景被逼問“輪回法玉”的使用方法,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将出雲天叢告訴他的使用方法說出來?等觀海舞她們試驗之後發現沒效果,就又會以更加殘忍的手段折磨他。
他真的受夠了,十多年的隐忍努力毀于一旦,大好的願景成了夢幻泡影,如今又慘遭酷刑,讓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現在他隻求一死,一了百了——就算“輪回法玉”能夠讓他“輪回重生”,他都不要再活下去了!
觀海舞當然是不會相信織田信景,又是一番“款待”。
話說爲什麽不直接利用“搜魂秘法”呢?答案很簡單,但凡是有點底蘊的家族勢力,爲了保證機密不會外洩,都會有一些預防别人進行“搜魂”的手段,其中主要的是“精神烙印”——可以理解爲計算機防火牆,這些“精神烙印”一旦檢測到一種精神力,就會做出各種反應,比如說反噬,或者直接自爆。
觀海舞恰好知道,織田家的“精神烙印”的效果就是“自爆”,既可以防止織田家的人背叛,又可以防止被人用“搜魂”竊去機密。
——當然,觀海舞主要的動機還是虐待織田信景,爲她的師父出雲天叢報仇雪恨!
當觀海舞的“款待”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習釋诘道:“算了吧。看樣子他是真的不知道。你這樣打下去也是浪費時間。給他一個痛快吧。”
觀海舞道:“你去忙你的吧。按照約定,‘輪回法玉’借你使用。這家夥不知道使用方法,你得自己去尋找。用完之後記得還給我,我還要把它送回‘東日島’……”
“輪回法玉”她要帶回“東日島”,和她的師父出雲天叢埋葬在一塊兒,這是她在師父墓前發下的誓言。
另外,她還要替師父報仇……
習釋诘勸了一句,既然勸不動,她也就不會再說第二次,便帶着“輪回法玉”離開了這處山洞。
兩個小時之後,習釋诘回到“解放西路号”。她剛剛回到辦公室,落座沒多久,“叩叩叩”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待她說了個“進”字,就見諸葛大愚推門而入,面色冷峻,雙眼充血,看起來似乎幾天幾夜沒有休息了。
諸葛大愚敬禮之後,道:“習處長,處裏發生了大事,亟待您主持大局,可這幾天您卻跑到‘蘇申市’去,請問‘蘇申市’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非得您親自去一趟不可……”
表面上,習釋诘這幾天是去“蘇申市”公幹了。而由于情工人員及其工作性質的特殊性,諸葛大愚既無法、也不能調查到習釋诘去“蘇申市”到底是不是公幹。更别說習釋诘的“出差公幹”是得到上級批準的。
這些天,諸葛大愚根本就沒合眼。
關于“織田信景”被劫走一案,調查持續到今天,已經排除了“自然大神”涉案的可能性,同時他也拜訪了科學院的有關專家,雖然無法完全證明牧唐的說辭是對的,但是他拜訪的那些專家都支持牧唐那一套,如此一來,問題肯定就出在他們這些進入過關押織田信景的人身上!
真田紅櫻排除,她自身難保,談何救人?牧唐排除,人都是他抓得,他完全沒有劫走織田信景的必要,且還告訴他調查的線索。自己排除,諸葛大愚很清楚不是自己。
所以,這些天,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調查胡四方、楊柳依,以及他自己的上司習釋诘上面。胡四方的檔案是公開的,他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任何問題——且三人中他的嫌疑最小,畢竟他可是能“直達天聽”之人,一手創立“狼牙特戰團”,完全沒理由幹這種自毀長城的事。
其次是楊柳依,查到一半就被強硬的叫停了,人家家世背景非凡,輕易調查不得。因爲織田信景,京城當局軍、政高層換了一茬,不知道多少人收到牽連,如今依舊風聲鶴唳,誰都不想和織田信景沾上關系。
最後,就是“總情處”處長,習釋诘!
諸葛大愚在心裏做了一下排除法,發現她的嫌疑最大!
故而,在得知習釋诘回來,他立即就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
習釋诘道:“我已經知道了,織田信景被劫走了,對吧?查到什麽嗎?”
諸葛大愚看着習釋诘,道:“暫時還沒有,但是已經有一些線索了。”
“哦,是嗎?什麽線索?”
諸葛大愚便将牧唐的推理用自己的語言組織描述了一遍,最終道:“……所以習處長,現在我、胡四方團長,楊柳依,以及您,嫌疑都很大。”
“哦?呵呵,”習釋诘笑了,“沒想到我也成了嫌疑犯了。有趣。那麽在我們四個人中,誰的嫌疑又最大?”
“習處長,您以爲呢?”
習釋诘道:“總不會是我吧?”
諸葛大愚笑了笑,道:“我怎麽敢懷疑習處?在我看來,嫌疑最大的應該是楊柳依。隻有她,我查了一半,就被上面叫停了,讓我不許再調查下去。對于我的調查,楊柳依是清楚的。若非心裏有鬼,她的家人又何必無視規章法度,以權力迫使我停止調查。”
這話當然是胡謅,旨在試探習釋诘。
“她的動機呢?”
諸葛大愚道:“應該是殺人滅口吧。”
習釋诘道:“那麽你自己呢?”
“……”諸葛大愚抿唇不語,然後道:“我當然甘願接受組織上的調查。”
習釋诘笑了,道:“你給這件事做一個收尾吧。”
諸葛大愚皺眉道:“收尾?”
“嗯,意思是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諸葛大愚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習處長,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當規矩不利于制定規矩的人,那這樣的規矩留着還有什麽用?”習釋诘道,“你知道,織田信景的消失,讓多少人松了一口氣嗎?”
“……”
習釋诘道:“從‘無影村’覆滅開始,織田信景就已經成了一個。僅僅是他的落,就讓京城官場發了大地震。倘若從他嘴裏再說出一些不該說出來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現在,隻要他不在官方手裏,那麽無論他說出什麽來,可信度都大打折扣。而失去了‘無影村’的織田信景,他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所以,織田信景消失的恰到好處。”
“……”
“我想從這幾天的動靜,你應該看出了一些端倪。織田信景被劫持這麽大的事情,上面卻出奇的平靜,你不覺得奇怪?‘無影村’已經沒了,織田信景最好也沒了。可他又不能死在我們手裏。所以,現在他被劫走,反而是最好的局面。你的調查被叫停是遲早的。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的向‘聖母’祈禱織田信景早點死,現在他們的祈禱也算是應驗了大半。這狀況,你還調查什麽?做做樣子就行了。”
諸葛大愚沉默幾秒,沉聲道:“習處長,織田信景是你劫走的……”
習釋诘笑道:“知道爲什麽我坐着,而你站着嗎?因爲我心裏不僅有偉光正,更有卑惡邪。我們這些人,面朝陽光,耕耘黑暗,該怎麽做,聰明如你,還用我多說?回去收個尾。之後上面應該會‘意思意思’,給咱們一個不輕不重的處分之類的,咱們受着就是了。”
“那我告辭了。”諸葛大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慢着,你明天讓牧唐過來,向你彙報一下‘廚道大會’的準備情況。”說完,習釋诘就揮了揮手,直接趕人。
諸葛大愚隻能應聲離去。
“呵!年輕人……”習釋诘笑了笑,然後從衣袋裏取出“輪回法玉”,東看西看,上看下看,端詳了它好半響,她的眼中便閃過一絲堅毅——她要将“魂氣”直接注入“輪回法玉”,試探一下這東西到底怎麽用。
實際上,這麽做是非常危險的,不真正嘗試一下,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要知道,對象可是“東日島三至寶”之一,可不是什麽破銅爛鐵,阿貓阿狗。不誇張的說,這是在冒着生命危險!然而,爲了能給佟香玉續命,這點危險有算什麽?
想幹就敢,兩股“魂氣”就從習釋诘的掌心之中冒了出來,好似兩條靈蛇一般,一頭撞在了“輪回法玉”的黑白吊墜之上……
……
……
第二天,牧唐帶着佟香玉再一次來到“解放西路号”。
原本,牧唐是沒打算帶佟香玉來的,可佟香玉一聽牧唐要來“解放西路号”,直接就嚷一句“我也要去”,竟然連秦水蓮都撇下不管了。牧唐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在意,便把她一塊兒帶來了。
兩人輕車熟路的直接進了“總情處”總部,見到了諸葛大愚。
“哇!豬大魚,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該不會是失戀了吧?”佟香玉見到諸葛大愚的時候,驚訝的叫了一聲。
諸葛大愚沒搭理她,而是對身邊的英氣軍裝女人道:“你帶佟香玉去休息室。牧唐,你跟我來。”
“真臭屁!”佟香玉嘀咕一聲,便對牧唐說了句“木炭你先忙,哥先就不打擾你們辦正事了”,便跟着那個英氣軍裝女人離開了。
牧唐跟着諸葛大愚來到他的辦公室,道:“看你這樣子,案子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諸葛大愚道:“上面不讓查了,你說呢?”說着,他丢了一本厚厚的件到牧唐面前,“頁,頁,頁,頁,煩請簽上你的大名。”
牧唐低頭看一眼,啧啧,竟然是《結案報告》,笑了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織田信景的存在大概讓很多人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現在他消失不見了,簡直是皆大歡喜。嘿嘿。”說笑着就抄起筆,在相應的頁面簽上自己的大名。
諸葛大愚收回《結案報告》,随手一丢丢到了件櫃子裏,道:“這事兒翻片兒。不過通過調查織田信景消失一事,我這裏倒有新的收獲。”
“哦?”
“根據真田紅櫻的交代,柳如詩可能是‘五色教’的人。”
牧唐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