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柳如詩。”
“性别?”
“……”
“性别?”
“瞪大你的眼睛,我看着難道像男人嗎?”
此刻,上午十點多,将柳如詩帶到“總情處”,牧唐就立即對其展開問詢。柳如詩全程都非常配合,因爲她知道反抗“總情處”的調查意味着什麽。
然而,柳如詩的心裏始終憋着一口氣。她直到現在都堅定的認爲,牧唐是在公報私仇。就因爲之前她收回了牧唐的“望遠莊”,“截留”了他的十六億購房款,所以他爲了報複自己,便将“九州奸”的莫須有罪名往自己身上套。
終于,她的這股火氣在這一刻宣洩出來了一絲。
砰!
牧唐身邊的一個女軍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柳女士,請注意你的态度。”
“呵,我的态度?”柳如詩氣樂了,“我自認我的态度沒有問題,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們,你們有什麽态度?你們要我配合調查,好,我來了。既然我已經來了,有什麽話你們就直說,不要扯一些廢話,浪費彼此的時間。不過我也告訴你們,我柳如詩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想把莫須有的罪名戴到我頭上,哼……别以爲你們‘總情處’就可以爲所欲爲。”
一番話吐露出來,柳如詩女強人的氣勢畢露無疑。
牧唐笑道:“柳女士,你似乎對我們有些誤會。請你相信我們,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更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如果你是清白的,難道我們還能把你怎麽樣?我們可是嚴格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的。”
柳如詩雙手環抱于胸前,道:“希望如此。”
牧唐道:“現在,請你回答:性别。”
“……女!”
“年齡?”
“。”
“居然這麽老了,”牧唐嘀咕一聲,寫下一筆筆錄,“事情的前因後果想必柳女士也知道了……”
“我不知道!”柳如詩強硬打斷牧唐的話,“我的秘書甄紅櫻什麽時候成了‘東日島間諜’了?我既然是因爲她而被帶到這個鬼地方,那麽我就有權力知曉詳情。”
“現在是我們在審問你,而不是……”
女軍人的話又被柳如詩打斷,“審問?審問這個詞應該是用在犯人身上的,沒錯吧?那麽請你告訴我:我什麽時候成了犯人了?你們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是犯人?”
“你……”
牧唐拍了拍女軍人的肩膀,“沒事沒事,慢慢來嘛,急什麽,”安撫了她,就轉頭對着柳如詩,抽出一份“人物檔案”資料遞了過去,“我們在‘東日島’那邊的同志還是很厲害的,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查清楚真田紅櫻的底細。你自己看吧。希望你别以爲這份材料也是我們僞造,用來陷害你的。”
堂堂“總情處”,用得着這麽大費周章的陷害你,你把自己當誰了?
柳如詩臉色一變再變的看完那份檔案資料,然後搖頭道:“這些我都毫不知情!”
牧唐道:“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你讓我來協助調查,如果我說的話你們都不信,那還調查什麽?”
牧唐笑了笑,“柳女士别太激動。我們既然請柳女士來,肯定是做了充足準備的。現在,我們有一些疑惑,希望從你這裏得到解答,所以希望你能夠如實的回答。若是你的回答和我們調查的結果不相符……對你我都不好。”
“萬一你們調查的結果有誤呢?”
牧唐笑了笑,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從年開始,‘凱晨國際’的投資項目中,日資的占比明顯比年以前高出了。而真田紅櫻是年進入‘凱晨國際’,年正式成爲柳女士的秘書。關于這點,你有什麽可說的?”
柳女士道:“沒什麽可說的。我是商人,隻要有利,隻要有錢賺,投資什麽、接受什麽樣的投資,都是正常的商業選擇。”
牧唐道:“按你說的,隻要有利,你就做。其中也包括賣國嗎?”
“我說的是正常的商業活動!”
牧唐道:“好。第二個問題。經過對貴公司這些年來的财報、營收等一些數據分析,我們發現,同樣是從年開始,每一年貴公司都有一筆爲數兩百億左右的資金去向不明。請問柳女士,截止到今年,一共将近七百億的資金去了哪裏?總不至于憑空蒸發了吧?”
“……”柳如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牧唐道:“柳女士,不要告訴我,涉及七百億資金的去向,作爲集團總裁,你會毫不知情。”
柳如詩道:“七百億資金,很多嗎?我一個人管理一個國際化的大集團,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有數。而且我很好奇,你們這七百億的資金究竟是怎麽計算出來。即便真的有去向不明的資金,那就應該查出它的下落,才能定性,不是嗎?”
“好道理。那麽第三個問題……”
“凱晨國際”這麽大的公司,怎麽可能沒有問題。而今,這些平時無關緊要的問題,卻一股腦的全部和“間諜案”聯系起來,小問題統統都變成了大問題。柳如詩即便思維敏捷,反應靈敏,将一個個問題都推搡過去,可面對這一大片的問題,卻讓她心煩意亂,再也不負之前的嚣張氣焰。
終于……
“夠了!你說的這些問題,沒有一個是足以确定我和甄紅櫻勾連的,更不能證明我叛國!”
牧唐道:“不錯。可是,如果再加上真田紅櫻的口供呢?”說着,他拿出一個錄音器,“剛才我問你這些問題,你回答不出來,以各種看似合理的原因敷衍過去,可是同樣的問題,真田紅櫻卻給出了準确的答案。比如那消失的七百多億資金,幾經周折,它們被用來購買軍火,而這批軍火,就藏在‘無影村’的軍械庫裏。她說,這筆錢是你給她的。”
“她胡說!這不可能!她胡說八道!”至此,柳如詩終于失态起來。
就在這時候,問詢室的門被人敲開,一個軍人走到牧唐身後,在他耳畔道:“‘凱晨國際’财會部副部長剛剛在車站被抓獲。”
牧唐點點頭,笑道:“丢下一顆炸彈,立馬就炸出一群魚來。柳女士,你家的财會部副部長畏罪潛逃,剛剛被抓了。接下來還會有誰?真田紅櫻擅長使用美色,手段了得,對此我可是深有體會的……天知道你的‘凱晨國際’裏有多少人被她買通。到時候揪出一堆賣國賊來,都在你的公司裏,你說你無辜,誰信?”
柳如詩臉上的血色已經漸漸退去,當她還在保持着最後的體面,道:“甄紅櫻所做的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牧唐歎息一聲,取出一個魂晶存儲盤,道:“真田紅櫻的‘美人計’可不止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同樣有效。這裏面儲存的視屏,你大概不會想看。爲了方便辦案,我可是看了幾遍哦。”說着,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邪惡,上下打量着柳如詩,那雙眼睛仿佛能将她看光。
柳如詩當即就想到了什麽,頓時就如遭雷劈一般神情呆滞,緊跟着就突然蹿了起來,激動的大叫道:“把它給我!”
牧唐手一揚,躲開了柳如詩的搶奪,“那可不行。這可是你和真田紅櫻串通賣國的關鍵‘性證據’。不過你如果想要看,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柳如詩尖聲叫道:“姓牧的你公報私仇!我要申訴!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申訴!”
牧唐道:“請便。”
說罷,牧唐就和另一個女軍人離開問詢室。接下來自會有人将柳如詩拘押起來。
忙完了這茬,牧唐就來到了諸葛大愚的辦公室。
諸葛大愚道:“出了口惡氣,這下你舒坦了?”
牧唐嘿嘿一笑,道:“以前都是别人審訊我,這回風水輪流轉,輪到我審訊别人了,過了把瘾,感覺還挺爽的。”
諸葛大愚道:“既然玩夠了,是不是該忙正事了。”
牧唐道:“瞧你說的,我這不是一直在幹正事嗎?”
“我指的的‘天下第一廚道大會’。這一屆的形式與規則都和往屆大不相同,你好好想想怎麽完成任務目标。至于‘間諜案’就到此爲止,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織田信景折在了你手裏,‘東日島’方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段時間你還是低調一點。”
牧唐笑道:“我一直都很低調。你看,哪次不是别人先欺負的我。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吃飽了撐的主動去找誰的麻煩?”
這倒是實情!
諸葛大愚道:“總之,在‘天下第一廚道大會’結束這段時間,你最好是能不出門就别出門。以你現在的情況,乖乖的待在‘菁華學府’才是最安全的。好了,把‘一級調查令’還回來吧。”
“沒勁,”牧唐撇撇嘴,将“一級調查令”拍了出來,“對了,能不能将‘間諜案’往‘閻王殿’身上套?”
諸葛大愚道:“不能。”
“爲什麽?”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爲什麽。”
“戚!行了,拜拜了您呐。”
牧唐甩了一口京腔,揮揮手,就離開了諸葛大愚的辦公室。單手插兜,轉悠到了拘押室,時隔不過二十分鍾,牧唐再一次的見到了柳如詩。
牧唐笑的賊賤,和之前審訊時的正義凜然完全不是一個畫風,隻聽他笑道:“柳老闆,十六億兩,不知道夠不夠給你買一個風水寶地呢?”
隔着特栅欄,柳如詩氣的渾身都發抖,可她卻隻是看着牧唐,恨意熊熊,一動不動。
牧唐歎息一聲,道:“卿本佳人,奈何賣國?”
柳如詩咬着牙,強壓着聲音,道:“牧唐,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牧唐又是一聲長歎,“不用你詛咒,我早就‘不得好死’了……而你,就算你最後能從這裏出去,今後你也不得好活。這事教育我們,最壞事是會有報應的——你看,偏偏真田紅櫻就是你的秘書兼床伴,而真田紅櫻偏偏就是‘東日島間諜’,偏偏她又找上了我,被我狠狠的坑了一把,這些條件但凡有一條不滿足,我都沒法拿你怎麽樣,偏偏這些條件統統都滿足了。這不是報應是什麽?”
柳如詩驟然大叫:“你給我滾!”
牧唐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要體面啊,要從容啊。對了,記得看新聞,用不了幾天,‘凱晨國際’被‘行政關停’的事應該就會上電視。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手經營起來的公司旦夕間消失,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說完,牧唐就揮揮手,離開了拘押室。
柳如詩頓時大喊大叫起來,對着拘押室的栅欄又打又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