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砰!
拘押室的鐵栅欄被用力的關上,外頭的警察用警棍狠狠的砸了下栅欄框,指着牧唐等人喝道:“都給我老實點兒!”
趙天驕就對他豎起兩個中指,表情嚣張,氣的那個警察罵罵咧咧不止,憤然離去——他還要趕緊向上頭彙報呢,沒空搭理這些家夥。
牧唐走到牆角,一屁股坐在那張鐵制長凳上。
趙天驕嘟嘟囔囔幾句,走到牧唐身邊,“讓讓,讓讓。”
拘押室裏可不是空着的,這裏可是塞滿了人。三條鐵制長凳上差不多都坐滿了人,還真沒有多餘的位置讓趙天驕放屁股,他隻能從牧唐這個“熟人”身上下手。
牧唐懶得跟他廢話,就把屁股往邊上挪了一下。
“咻!”在押嫌犯中,一個人滿身紋身的男人吹了個口哨,“美女诶,啧啧啧,前凸後翹腿子長,臉蛋更漂亮。跟哥哥說說,咋進來的?該不會是趕上條子掃黃吧?”
“妹子這麽養眼,什麽價位啊,回頭出去了哥哥去照顧照顧你們生意啦。”
“同居就是緣分,回頭要不跟兄弟們打個五折?哈哈哈!”
那六個放倒外國佬的美女當然也是和牧唐等人一樣的待遇,這會兒俏生生的站在拘押室的中間,如磁吸鐵一般吸引着周圍雄性們肆無忌憚的目光。
被關進這兒的大多都和“良民”搭不上邊,就别指望他們嘴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趙天驕叫道:“唉唉唉,吵什麽吵,吵什麽吵?都别吵,煩着呢。”他的确煩着,喝酒泡妹子沒成,好不容易找了個旗鼓相當的同齡人打一場,正幹的火熱,就給警察的打斷了,能不煩嘛。
“喲呵,小子,口氣不小啊,”滿是紋身的男人陰陽怪氣的,“你混哪兒的?”
趙天驕撇撇嘴,道:“混?别拿我和你們這群渣渣相提并論。我這麽帥,你們那麽醜,咱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嚯!!”紋身男站了起來,果然又高又壯,“小子,皮癢癢了,要不要我來給你撓撓?”
趙天驕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一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脖子,“砰”的一聲就将他按在牆壁上,“不是說了嗎?我現在煩着呢,不要來惹我。我雖然很帥,但不代表我好說話,安的嘶但得?”
滿室的在押嫌犯頓時就噤聲了。
紋身男滿臉驚恐的瞪着趙天驕,滿臉憋的醬紫。
牧唐道:“我說,差不多得了,人家不過頂你兩句,你還真要捏斷他脖子?”
趙天驕聞言便把人丢到地上,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太激動了,别介意啊。”那人吓的直往後縮,哪還有剛才丁點嚣張。
說完趙天驕回到牧唐的旁邊,這回同一條鐵制長椅上的人立即就避瘟神一樣避開。
趙天驕道:“你說說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我一樣的‘超級天才’,帥氣也隻比我差一點點的,就想着痛痛快快的幹一場,結果就給那群警察叔叔給壞了。也就這裏是京畿要地。這要是在南方,我左一拳我右一腳,把他們一個個全放倒。氣死偶嘞!”
牧唐看向趙天驕,道:“其實我覺得他應該比你帥,而且不止一點點。”
“懶得和你說,你分明就是嫉妒我比你帥!”趙天驕一甩手,&bsp;突然想到什麽,嘿笑道,“你小子拽啊,在這京畿之地,你竟敢用酒瓶子砸暈警察,給你點贊,不服不行!”
其他一些有權有勢的砸暈警察,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可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滔天的權勢反而不怎麽頂用,因爲他們不僅僅代表他們自己,還代表了一個龐大的家族。這其間因果糾纏,上頭必須考慮到影響,反而不會給他們開“方便之門”——若是他們這些頂級權貴犯了事而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法律的權威将遭受暴擊!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趙天驕才乖乖的束手就擒,隻要沒有公然對抗國家暴力機關,之後的一切都好解決。
可牧唐用酒瓶子砸暈警察,這性質可就完完全全不一樣了。
牧唐道:“什麽叫我用酒瓶子砸暈警察,不是說了嘛,手滑。”
趙天驕道:“嘿,手滑?這話你對警察叔叔說去,你看他們信不信。”
兩人正說着,一個個子嬌小的女生就走了上來,道:“放心吧,你們被關進來跟我們也有一些關系,我們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牧唐笑的點頭,道:“謝謝。”
趙天驕卻道:“美女,真不是我懷疑你,我這事好解決,他砸警察這事,就算上報‘東萊閣’都沒戲。對了,‘襲警罪’好像是要入刑的吧,得坐幾年牢,法律這東西我還真不太懂。唉,”說着,他拍了拍牧唐的肩膀,“放心,到時候我會來探監的。你現在才十八歲,坐幾年牢出來依然年輕。”
那嬌小美女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趙天驕,然後對牧唐笑道:“你剛剛那樣子很帥!”說完她就回到了美女隊伍中,和她們嘀嘀咕咕了起來。
趙天驕愕然,“她剛剛說什麽,說我很帥?”
牧唐道:“不,你聽錯了,她是說我很帥。”
趙天驕道:“不不不,是你聽錯了,不管怎麽說你都和‘帥’這個字搭不上任何關系,怎麽可能是在說你?”
“你開心就好。”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一個警察帶了六個年紀各異的男人過來。那六個美女見了立即湊了上去,有的喊哥,有的喊弟,還有的喊老公。
那個警察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門。
看着架勢,是要将人放出去。
那六個美女立即叽叽喳喳的和那六個男人說了起來,有的在抱怨,有的在咒罵,更有的在炫耀。其中一個男人說了句“我們先出去再說”,一夥人便離開了拘押室。
趙天驕道:“啧啧,這些個美女看起來也相當有背景,揍了一幫洋鬼子,這才過了多久就給放出去了。”
牧唐道:“不奇怪。再說,似乎事端是那群洋鬼子先挑起來的。估計對方正要鬧起來,對他們也非常不利。”
趙天驕歎息一聲,道:“美女走了,就剩下一堆男人,唉,正是度秒如年呐。警察叔叔還要多久才來提審我啊?”
“你沒有打電話向家裏求助?”
趙天驕撇撇嘴,“這麽o的事情我會幹嗎?你沒看小說嗎?鬧出了事就向家裏打電話求助,或者嚷一聲我爸是誰誰誰,我媽是誰誰誰,啧啧,o爆了。而且這妥妥的是配角、龍套才幹的事啊。我這麽帥,又身爲主角,怎麽會幹這種嚴重影響逼格的事?”
“……”牧唐還能說什麽?
又過了大約十五分鍾,趙天驕就給警察提走了,臨走他還對牧唐說了句“你放心你要是坐牢了我會來看你的,而且會給你帶很多的好吃的。”
“滾吧你!”
這家夥這麽賤,遲早要被砍死。
趙天驕離開之後就沒有再回來,他那事都不算事兒,做一份筆錄,批評教育一下就可以走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走入拘押室,那男的面如寒霜的道:“你,出來!”
這個“你”所指的當然是牧唐。
……
問詢室。
“姓名!”
“牧唐。”
“性别!”
“……男。”
“年齡。”
“歲。”
規規矩矩的問話,規規矩矩的回答。男警察負責問話,女警察負責做筆錄。等錄完了基本信息,男警察就拍了一下桌子,道:“說吧,爲什麽要襲警!”
牧唐笑道:“你真想知道?我說了,你真敢寫進筆錄?”
“廢什麽話,讓你說你就說!”男警察的态度當然不會好。那可是襲警,在警察眼裏,這可以說是最惡劣的犯罪了——畢竟直接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安全。
牧唐道:“兩個原因。第一,手滑……”
砰!!
牧唐翻了翻白眼,“這麽激動幹什麽,我不是說了有兩個原因嗎?第一個原因真的是手滑。第二個嘛……我是爲了你們好。”
女警察氣樂了,“你用酒瓶子開了李隊的瓢,還好意思說是爲了我們好?”
牧唐道:“當時的情況,你嘴裏的李隊明顯不分青紅皂白的偏向那群外國人,而将矛頭對準另外幾個本國人。嘿,一個穿着九州警服的警察不保護九州人,卻對外國人有過度的保護傾向。你們大概沒聽見,那群洋鬼子罵咱們是野蠻的低賤人種。對此,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到底是九州人,還是‘黃皮白芯’的假洋鬼子。
“當然,這話重了點,但當時的情況,周圍的人都是一群非富則貴的世家子弟,讓你們的李隊繼續表演下去,被他們看在眼裏,回頭還不知道他們怎麽傳播你們警察的‘光榮事迹’。在咱們九州地界,國家暴力機關的代表,卻一味的保護外國人的利益,嘿……我把他砸暈,是維護了你們警察的名譽。”
“至于說怕‘外事糾紛’,嘿,你們眼界不行啊。現在九州在世界上到處耀武揚威,最不怕的就是‘外事糾紛’,說不定還巴不得多來一點,好秀一秀咱們用時百年練起來的肌肉。還是說你們當中有某些人因爲跪的太久了,所以站不起來了?那也不要站了,我這人容易手滑,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他給砸暈了呢?”
“……”
“……”
兩個警察面面相觑,一時間無言以對。
牧唐道:“我現在站在道德制高點俯瞰你們,很爽!所以說,你們還是跟我律吧,别跟我講道理。我襲警是事實,該怎麽判随你們。”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砰”的一聲響,問詢室的門被狠狠的踹了開來,就看到一個裹着紗布的魁梧警察走了進來,怒吼道:“老子弄不死你!”說完擡手就對着牧唐開出一槍。
其他兩個警察吓了一大跳,可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然而,他們卻沒有看到牧唐中槍倒地的一幕。實際上,子彈的确是射中了牧唐的腦門,可是卻并沒有開出洞來,甚至連子彈都撞扁了,“叮”的一聲,落在了金屬台面上。
牧唐捏起撞扁的子彈,用兩根手指頭捏成粉,好整以暇的笑道:“想要殺我,你得抱一尊‘魂晶加農’過來才行。”
“……”
“……”
“……”
……
嘩啦——砰!
牧唐被送回了拘押室,送他回來的自然那兩個帶他走的男女警察,隻不過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之前的兇悍,反而對牧唐多了幾分忌憚。
兩個警察離開拘押室,那位包着頭的李隊長就站在外頭。
女的道:“李隊,他是魂氣士,而且是很強的那種,這案子我們管不了,隻能移交到‘特案局’那邊。”
李隊道:“筆錄做了嗎?給我看看。”
筆錄分錄音和字兩種,李隊看了字版,又聽了錄音版,聽完之後直接就将錄音器給砸了,一腳踩個粉碎,氣的他直想破口大罵,可冷靜下來之後,他沉聲道:“把他放了。”
“李隊……”
“我說把他放了,你沒聽見嗎?”說完他轉身就走,連字版筆錄也拿走了。
這事若是深究下去,固然可以讓對方吃盡苦頭,可他的從警生涯也會染上無法抹去的污點,甚至前途盡毀,這不是他想要的。
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對望一眼,男的道:“照做吧。”
女警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