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習釋诘将手引向身後側的“胡少将”,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胡四方,胡少将。他是‘狼牙特戰團’的副團長兼總教官。他訓練出來的‘狼牙戰士’,可是我中一柄無堅不摧的尖刀。就算是放到國際上也是鼎鼎有名的,讓很多宵小鼠輩聞風喪膽。”
牧唐心頭一凜。
他知道軍隊裏有一個“狼牙特戰隊”,卻不想還有一個“狼牙特戰團”。而眼前這位生着四方臉的胡四方胡少将,竟然是“狼牙特戰團”的副團長兼總教官,生生的是一個超級大人物!
牧唐趕緊道:“胡将軍你好。我對‘狼牙戰士’早就神往已久,沒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能夠見到‘狼牙戰士’的總教官,呵呵,還真是有點……有點小激動。”
胡四方微微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這次爲了确保‘核武’順利交接,有關部門制定了更加周全的護送計劃。一共有四支隊伍,另外三支都是爲了迷惑别人,隻有我這一支會直接和你接觸。”
牧唐道:“爲了我的事竟然勞煩您大老遠跑一趟,實在是心裏過意不去。”
胡四方道:“我們制定了一套行動方案,希望你能全力的配合我們。”
“請說,我一定無條件的配合。”
胡四方道:“我們找了一個體型和你相近的人,由他假扮你,然後由我和習處長護送假扮你的人前往‘荊門市’。接下來,你就和五個‘狼牙戰士’一起混入這裏前往‘金剛市’的補給車。到了那邊,會有下一批人接應你。接着你們乘坐‘金剛市’前往‘荊門市’的航班。”
喲呵,搞得跟地下黨偷偷轉移一樣,這可是諜戰的路子。而且這麽搞,似乎他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将他護送到“荊門市”。
難不成,又有更厲害的角色盯上咱了?
牧唐點點頭,道:“好,我服從你們的安排。”
胡四方又道:“另外需要說明的是,你們的行動并不會得到軍方的支援和幫助。所以,你和那五個護送你的‘狼牙戰士’是秘密的混入補給車。萬一你們暴露……你們很可能會被當成敵人對待,懂嗎?”
“懂,我理解。保險第一……”突然,牧唐意識到什麽,問道:“等一下,隻要我和另外五個‘狼牙戰士’嗎?”
“嗯。”
“佟香玉呢?就是剛剛坐這裏的那個,我的同伴。”
胡四方道:“她和我們一起。”
牧唐當即搖頭:“那不行!”
胡四方一愣:“你說什麽?”
牧唐道:“胡将軍,其他一切都好說,唯獨和佟香玉分開這一點沒得商量,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要麽佟香玉和我一起走,要麽我直接跟你們走。”
習釋诘開口道:“呵呵,你是擔心佟香玉的安危是吧?你放心,阿姨這邊會保護好她的,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爲了分散風險,盡可能的降低危險系數。佟香玉一直和你形影不離,她要是不跟我們一起,那我們護送着假扮你的人完全就毫無意義。”
牧唐道:“既然這樣那就不用搞得這麽複雜,也不用找人假扮我了,我和你們一塊去‘荊門市’。”
胡四方擺着一張撲克臉搖了搖頭,道:“你已經被襲擊了一次,難道還要來第二次?就算我有信心将你安全護送至‘荊門市’,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說我們這次的行動也非常隐秘,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第一次他們出動了兩個‘疆域大能’,下一次呢?‘創造半神’直接降臨都有可能。”
牧唐道:“就是因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能讓佟香玉替我承擔危險。”
胡四方道:“牧唐,我們已經制定了非常完善的行動方案,請你相信我們,同時也希望你明白,這不是兒戲,随意的改動行動方案将會打亂我們所有的部署,從而讓很多人陷入危險。已經有很多優秀的軍人爲此犧牲,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出事。你明白嗎?”
“東萊閣保镖”有一半是從“牙狼特戰團”選拔進去的。這次犧牲掉的戰士中,就有不少是他教出來的。
牧唐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
習釋诘道:“牧唐,行動方案如何暫且不說。我隻問你,佟香玉就算是和你一起,你難道就能百分之百的保證她的安全嗎?這次你們能存活下來已經是‘聖母保佑’,但是這樣的好運既然有了一次,難道還會有第二次?更别說你現在這樣的狀态……我們這邊固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有我們兩個‘疆域魂氣士’保護她,無論如何都比在你身邊要更安全,阿姨說的對嗎?”
牧唐暗道:“啧啧,兩個‘疆域大能’,我說阿姨,你們到底是來保護我的,還是來保護佟傻妞的?”當然,這也就是想想,他覺得最主要的還是護送宇鴻章這尊“活國寶”。
就憑自己,和一個到現在還鬧不清楚到底有用沒用的“核武”,似乎并不值得出動習釋诘和胡四方這兩尊大佬——又是“總情處處長”,又是“狼牙特戰團副團長”,這“佬”夠大了吧?
而且兵分兩路的話,還真說不好到底那邊安全那邊危險,“聖母”(老天)管着呢。
一時間,牧唐也無言以對。
他當然可以蠻不講理,硬要和這兩位大佬杠着,但這麽做顯然非常幼稚可笑,更會惹惱他們,沒必要。
習釋诘見牧唐沉默不語,道:“你既然這麽關系佟香玉,當然不希望她有半點危險。可是如果你硬要和她一起,卻反而會增加她的危險,這不是爲她好,而是在害她。我這話說的或許重了點,但這是事實。”
無法反駁啊!
胡四方還待說話,習釋诘又開口道:“我們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些。暫時還不急着啓程,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會作出最正确的決定。胡将軍,我們先出去吧。”
胡四方點點頭,便和習釋诘一齊走出了病房。
關上門,胡四方搖搖頭,道:“現在的小年輕啊。本來說的好好的,一聽說要将他們拆開,立馬就翻臉,嗨!我們思慮的都是一些國家大事,他們腦子裏就隻有一堆情情愛愛,真是……”
習釋诘眼角微不可察的抖了抖,笑道:“你也說了,畢竟是小年輕嘛,都是些沒長大的孩子,别說國家大事了,就算是情情愛愛的事,他們又懂得多少?”
胡四方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呵呵。那可未必,我家那個,一丁點的年紀,大道理卻說的一套一套的,氣的我差點把她踹進部隊裏去。”
“天下父母都一樣,哪個沒有被自己的子女氣個半死的……”
胡四方道:“哦,習處長竟然早已爲人母?呵呵,這要是傳出去了,京城的那些英才俊彥若是知道了,恐怕連吃飯都要沒味道了。”
習釋诘笑道:“人人都說胡将軍刻闆無趣,現在看來傳聞不可信啊,”說完就歎息一聲,“奈何幹我們這一行的,顧了‘大家’,哪還顧得上‘小家’。就算是有家,也得當做沒家。”
胡四方也是歎息一聲,顯然對習釋诘說的深表贊同,随即一笑,撇開話題:“習處長,萬一牧唐犯犟,非要和那個佟香玉一起呢?”
習釋诘啞然而笑,“行動方案已經制定好,答不答應可不由他。我們的任務隻是将他安全的送到‘荊門市’,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胡四方笑了笑,道:“嗯,說的也是。”
還有一件事兩人都心照不宣,那就是将牧唐送到“荊門市”其實是他們的次要任務,主要任務還是将宇鴻章護送回京城——當然,重要性那是相對而言的,不過如果非到了要二選一的時候,他們選的肯定就是宇鴻章,這也是“兵分兩路”這套行動方案的根本所在!
兩人徑直離開了部隊醫院,便各自分開,各忙各的去了。
習釋诘取出通訊器,撥通了諸葛大愚的電話,“你人在哪?嗯,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便問路便走,習釋诘很快就來到了諸葛大愚的臨時宿舍,敲門而入。
“将軍!!”
啪!
棋子砸棋盤的聲音響徹房間。
屋裏,諸葛大愚和佟香玉正在下象棋。
佟香玉說是說再也不跟諸葛大愚下象棋了,可那也就是說說,她現在很不爽,正要找地發洩,諸葛大愚一提議下象棋,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還揚言要在棋盤上報仇雪恨。
于是,就有了此刻習釋诘看到的一幕。
佟香玉似乎完全沒有看到習釋诘進來,“哈哈”大笑着道:“這回哥看你死不死!”
果然,諸葛大愚陷入了沉思,眉頭擰成一團疙瘩。
習釋诘走到佟香玉的身邊,她對下棋可不感興趣,就站在那咳嗽了一聲,“咳!”
佟香玉置若罔聞。
“咳咳!”習釋诘再咳兩聲。
佟香玉依舊盯着棋盤。
習釋诘眼角抖了抖,繼續咳:“咳咳咳!”同時斜眼看着諸葛大愚。
諸葛大愚頓時有股芒刺在背之感,他雖然拿捏着習釋诘的軟肋,卻半點不敢威脅她,與她合作也是一種放低姿态的商量甚至懇請的語氣,盡量不要引起對方的厭惡和反感。
“咳,”諸葛大愚清了下嗓子,道:“我認輸!那什麽,這裏的空氣有夠悶的,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說完他就大跨步離開了自己的宿舍——但是他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後邊窗戶上跳下去的。作爲情工人員,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那真可以找塊豆腐撞死。
習釋诘開口喚道:“小魚兒?”
佟香玉“哼”了聲,背過身去。
習釋诘轉到她身前,用越發親昵柔和的聲音喚道:“寶寶魚~”
佟香玉又“哼”了聲,又甩給她一個背影。
習釋诘再繞到她面前,道:“香香魚?”
這回直接站起身,作勢要走,結果習釋诘立馬就一指頭戳到她肩膀上,氣惱道:“你這個死女仔,把老娘當空氣是吧?虧得老娘聽說你遭遇危險,立馬丢掉手頭上的活兒大老遠飛過來,還跟人大吵了一架,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佟香玉道:“哼,我老娘是一個叫西市婕的八婆無賴,可不是你這個叫什麽習釋诘的‘朝廷大官’。”
習釋诘更火了,撸起袖子兇神惡煞的道:“好啊,你敢罵老娘是八婆無賴?看姑奶奶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佟香玉也不甘示弱的撸袖子,“怕你啊?有種放馬過來啊!誰撕爛誰的嘴還不知道呢!”
習釋诘還真就撲了過去,當即這對母女就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