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牧唐正和佟香玉進行着日常嬉鬧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佟香玉跳了起來,小跑着過去開門。
這妞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哭了一場,睡了一覺,醒來就元氣滿滿、朝氣勃勃,該笑笑,該鬧鬧,偶爾耍耍性子,嘚瑟兩下,反正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半點異樣。
反倒弄的牧唐心裏躊躇忐忑,今早問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她直接就說:“翻篇啦。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嘲笑哥,看哥不咬死你!”
牧唐隻覺得反而是自己多慮了。
這會兒,佟香玉拉開門,就見諸葛大愚站在外頭,她目光閃爍了一下,“哼”的一甩頭,連招呼都不打,丢下門轉身就往回走,“木炭,有人找。”
說着就蹦跶回了椅子上,繼續剝堅果,也不搭理牧唐,自顧自的吃着。
佟香玉對諸葛大愚的态度前後反差巨大的原因很簡單,誰讓他竟然是“讨厭的西市婕”派來的“密探”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看就不是好人,很讨厭!
當然,佟香玉還把牧唐斷臂受傷歸咎于諸葛大愚,說什麽護送,結果就是這麽護送的?一個個都差點去見“聖母”了。
牧唐見諸葛大愚走進來,“喲”的打了聲招呼,嬉笑道:“歡迎歡迎,蓬荜生輝,随便坐随便坐。”
諸葛大愚拉過凳子做到病床邊,問道:“怎麽樣?沒事了吧?”
牧唐笑道:“能有什麽事?看看,紅光面滿,精神煥發。還得感謝這兒的大廚呢,哈哈,昨兒個我可是吃了個肚飽。也就是那群醫生小題大做,緊張兮兮的,搞得我差點以爲自己真要死了。咱們是誰啊?魂氣士!隻要有口氣在,吃頓好的就能滿血複活,哪用得着打針吃藥。”
諸葛大愚道:“打針吃藥見效還是更快的。你現在可是重要人士,萬一有個閃失,我們這些人可都要成爲國家罪人了……”
不等他說完,佟香玉就很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
“哈哈,沒想到我牧唐也有成爲‘重要人士’的一天,倍感榮幸啊!”牧唐打了個哈哈,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來?我那個楊大表哥呢?”
諸葛大愚道:“他和趙天驕到部隊裏參觀去了。趙天驕畢竟沒有參過軍,他這人看着雖然一副痞相,可做起事來還是很認真的,将來三個月都要在部隊裏度過,就趁此機會先去體驗一番。”
“誰?趙天驕?”
諸葛大愚道:“嗯。那家夥又跑回來了。還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将朱明功——也就是那個‘鐵帽子空賊團’的頭目甩掉了。”
牧唐笑着感慨道:“看來那家夥跟我一樣,都是有福氣的人啊。”
“福氣?什麽福氣?”佟香玉好奇巴巴的問道,一邊問還一邊跟倉鼠一樣咬堅果。
“沒福氣,哪能從兩個‘疆域大能’大能的手底下保住小命兒啊。喂,你别光顧着自己吃啊,分點給我。”
“哼!”佟香玉屁股一挪,身子就側對着牧唐,繼續剝自己的堅果。
牧唐哀歎一聲,便又和諸葛大愚閑聊了幾句,才開口道:“現在什麽情況?”
諸葛大愚道:“剛剛收到的消息,你那個十九叔帶着傷逃回了安陽,傷的很重,生死不知。”
牧唐道:“願‘聖母’保佑他吧。這次他也算是救了我們一命。若不是他将那女人打傷,我現在說不定已經躺在棺材裏了。”
佟香玉道:“呸呸呸!你這嘴就是屬烏鴉的,好事說不準,壞事全都應驗,”說着,就将一把堅果仁排在牧唐的被子上,“諾,給你堵嘴的。”
牧唐笑嘿嘿的吃了起來,“那個‘五色教’的瘋婆子呢?那個姓轅的一大家子全他媽是瘋子。奶奶的,下次别讓我見到她,否則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諸葛大愚和佟香玉都隻當他這話是說着發洩的,并不放在心上。
“唉,被她逃了。基地方面沒有派人追擊,哪怕她身受重傷,可依舊是‘疆域大能’,追襲她的風險太大了。至今還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牧唐道:“啧,有沒搞錯?好不容易把她整廢掉,不趁她病要她命,那等她養好傷來,我不是要面臨一個‘疆域大能’無窮無盡的追殺?”
“放心吧,就算她是‘疆域大能’,以她受的那些傷,沒有一年半載好不了,”諸葛大愚指的是唐萬通給芈靈均造成的傷,物理傷很容易就能恢複,可身體若是被他人的魂氣入侵,就需要時間慢慢的将其逼出體外,這就是江湖人稱的“内傷”,“另外就在昨天,已經有一位軍方的‘疆域大能’從最近的城市趕到了這裏,防備‘五色教’再次來襲。”
牧唐松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
諸葛大愚道:“你放寬心,好好養傷。‘總情處’已經在着手調查上次的遇襲事件了。這次事件非同小可,‘東萊閣’好幾位大佬都發火了。到時候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牧唐擺擺手,“别别,受不起,這次純屬我自己倒黴。就算那個瘋女人不找我麻煩,我那個十九叔也會找我茬,在哪都讨不到好。”
“也不單單是給你交代,還得給那些死去的烈士和他們的家屬一個交代……唉,不說這個了,”諸葛大愚歎息一聲,“經過這事之後,‘保衛部門’對你安保等級直接提了兩個檔。這次重新安排了安保隊伍。至于具體的,我也沒有權限知道了。估計這次前來的隊伍份量不輕。還有,京城方面已經替你找好了一位‘創造大能’,隻要你回到京城,就可以替你将手臂接回去。你要的食材也已經都備齊了,隻要抵達‘荊門市’就可以轉交給你。”
他說這番話的雖然比較委婉,但意思卻很明顯,那就是不希望因爲遇襲事件還影響到這次的“核武交易”,不然大家的臉上都很難看。
牧唐笑了笑,他如何聽不出諸葛大愚的言外之意,“啧啧,不愧是政府,我要的那些材料有些可是非常難尋的,這才多久居然就搜集齊了。搞得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去‘荊門市’了。這一次和‘疆域大能’正面幹了一次,我感覺我又要突破變強了,沒準吃完‘九大神仙碗’我就能直接進化成‘超人’也不一定,哈哈!”
諸葛大愚笑道:“那我就先在這裏預祝你成功了。說起來,這次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你和芈靈均糾纏,她随手就能捏死我們。這是救命的恩情,将來若是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又不違反原則,我在所不辭。”
“哈,這可是你說的,将來可不許反悔,”牧唐爽快一笑,“對了,你剛剛說找‘創造大能’給我接手臂,還是算了,一點點小事,哪用得着勞煩那樣的大人物。”
佟香玉道:“木炭,你說什麽胡話?這是小事嗎?都找好了‘創造大能’給你接手臂你都不要,你腦子壞掉了?”
牧唐歎息道:“這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别人幫我接的手臂,用的是别人的魂氣,就算手臂接回來了,那也不是我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手臂按在自己身上,一來别扭的很,二來肯定沒有自己的好用,暫時問題不大,可越到後來麻煩越大,甚至會影響我變強。不信你問諸葛。”
佟香玉瞥眼看向諸葛大愚。
諸葛大愚道:“理論上來說,是有這種可能……既然你在意這個,那我幫你推掉就是了。”
“那就麻煩你了。記得說的好聽一點,可别忍的人家‘創造半神’不高興。給一個‘疆域大能’記恨已經夠慘了,要是再惹到一個‘創造半神’,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還不如直接鑽進深山老林做野人算了。”
這話當然就是說笑了。
諸葛大愚見正事無憂——也就是确認“核武交易”能否繼續順利進行,又和牧唐閑談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沒走幾步又回過頭,道:“哦對了,差點忘了,宇教授被救回來了。”
牧唐道:“被救回來了?呼,那可真是太好了。宇老爺子可是咱們九州國寶級的考古專家,他若是真的落到了‘東日島’人手裏,那後果就太不堪設想了。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東日島忍士’擄走,咱們可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哦,怎麽樣,那老爺子沒什麽大礙吧?”
牧唐也不算是鬼扯,真正論起對國家的價值和作用,宇鴻章絕對要大于牧唐手裏的“核武”。
諸葛大愚道:“隻是受了一些驚吓而已,身體狀況很好。不過……”
“嗯?不過什麽?”
諸葛大愚道:“救下宇老先生的卻不是我們和援兵,而是另有其人。”
“哦?是誰?”
諸葛大愚搖了搖頭,“不知道的。根據白娜的描述,她找到宇老先生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過去,而擄走老先生的‘東日島忍士’就死在一步之外。另外,在那處找到老先生的溪谷中還發現了另外五具‘東日島忍士’的屍體,沒有太多的戰鬥痕迹,他們都是被秒殺的,顯然殺死他們的人非常強。之後詢問了宇老先生,但他昏過去了,什麽都不知道。”
牧唐道:“那就怪了。那會是誰救了宇老先生,還幹掉了‘東日島忍士’?”
諸葛大愚看着牧唐,仿佛他臉上有花一樣,“不知道。不過不管他是誰,又是處于什麽動機,就他救下了宇老先生一事,我都對他心懷感激……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在新的安保隊伍到來之前,咱們就在暫且這個基地裏修養。”
“哦啦!”
諸葛大愚離開牧唐的特護病房,便一路回到基地方面給他安排的臨時宿舍,剛爬上樓梯,就看到趙天驕穿着一身迷彩服戰鬥裝,依靠在栅欄上喝着小酒,哼着小曲。
他一見諸葛大愚回來,趕緊竄了上來,深閨怨婦似的說:“大魚啊,你看,能不能看在我這麽帥……不是,看在咱們同生共死的交情上,把三個月的期限稍微減那麽一點點?”
諸葛大愚笑道:“怎麽,體驗完了兩天的軍旅生涯,連臉都不要了嗎?”
“要啥臉?要啥臉啊?”趙天驕粘着諸葛大愚進了他的房間,“這是人過的日子嗎?你看看,早上五點起床,三分鍾時間刷牙洗臉還包拉屎,完了就先來個二十公裏負重。我倒是不累,可繞着操場轉圈圈轉的我腦子暈啊……”
趙天驕抱怨了足足十來分鍾,完了就喝口水澆滅嗓子裏的火,繼續道:“……大魚啊,您就行行好,打個折,行不?”
諸葛大愚聳聳肩:“願賭服輸,一天不能減。”
啪!
“還真是絕情啊,”趙天驕捂着臉,做了個悲傷的表情,然後就潇灑的将頭發往後腦一抹,往行軍椅上一座,那臉就變得潇灑不羁起來,“怎麽樣,說說看那小子情況如何?嘿嘿,别告訴我你真的是去探病的?”
諸葛大愚道:“那我就直說你最關心的吧。那小子是‘龍墟’的可能性已經降到了兩成。”
趙天驕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