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裝傻充愣”的迎了上去,故作驚喜,“可算是找到你了……我說,你臉怎麽了?怎麽又紅又腫,跟猴子屁股一樣。”
佟香玉臉上給趙建隆扇了一耳光,這會兒雖然消下了一些,可依然紅腫,嘴角還有一絲血。
“嘶!”牧唐一說,佟香玉仿佛才察覺到自己的臉頰鑽心的疼,想到之前的遭遇,一下子眼淚都要飚出來了,“你臉才是猴子屁股呢!哎呀你别磨蹭了,快上來跑啊!”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趙建隆沖走廊拐角沖出,大嗓門一吼,乍見牧唐,當即就猖狂獰笑,“哈哈,好,老子真找你,你就送上門來了。姓唐的,今日我看你往哪跑。”
牧唐道:“你的臉是他打的?”
佟香玉急得不行,“哎呀先别管這個了,他們人多勢衆,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扯呼!”
牧唐道:“扯呼個屁扯呼,你看看你臉,都給打成猴子屁股了。你能忍,我都不能忍!我給你報仇去!他打你多少下,等下你百倍還回去。”
兩句話的功夫,趙建隆已經帶着一夥趙家子弟沖了上來。仇人見面半句多,趙建隆一人當先,“魂壓波”激蕩,挺劍直刺牧唐,寒光刺目,殺氣逼人。
不止是趙建隆,在他一左一右還有兩名趙家子弟,年紀看着比趙建隆稍大,實力也和他相當,他們和趙建隆形成了配合協作之勢,手中的兵器緊随其後。
牧唐拍了一下馬屁股,将“木小炭”驅趕到身後,那利齒寶劍一抖,便和趙建隆刺過來的劍絞在了一塊兒,發出牙酸的摩擦聲,火星四濺。
趙建隆左右的兩個人趕緊欺近,一刀一劍,持刀的斬向牧唐的脖子,持劍的直削牧唐的膝蓋。由于牧唐的劍被趙建隆纏住,這是要叫他躲無可躲。
真正的殺招還不止這三柄利刃,還有他們各自散發出來的“魂壓波”!三股精神威壓一塊壓向牧唐,若是換了個人來,隻怕已經未戰先怯了。
便就在那一刹那間,牧唐的身子以不可思議的姿态扭動,愣是讓一左一右、一刀一劍撲了個空,同時将劍抽了出來,刷刷刷三劍幾乎同一時間刺出,直指趙建隆三人的腦門。
趙建隆三人心頭一跳,趕緊向後一撤,并将兵刃擋在面前,分别發出三聲響亮的“當”聲,三人竟都給逼退了兩三步。
唰!牧唐抖了一下劍,笑道:“我說,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你忘了上次到底是誰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趙建隆臉色漲紅憋紫,正要說話,卻見牧唐驟然變臉,刹那間一股逼人殺氣好似利劍直刺趙建隆,“敢打佟香玉的臉,我讓你從今往後沒臉見人。你們兩個,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們若要摻和進來,别怪我心狠手辣。”
“……”
“……”
那兩人都是陰沉無言。
“夠嚣張的嘛!唐家廢柴,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給了你自信,竟然讓你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你還真不害臊。”
“哈,聽聽他這話說的,我說唐廢柴,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尴尬,我聽的都要渾身起雞皮疙瘩了。”
“隆哥,要不你先歇歇,讓咱們陪他玩玩?”
後面一夥趙家子弟趕了上來,正好聽到牧唐“大放厥詞”,當即就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這些趙家子弟,都不是直系嫡系,層次不高,故而還沒有更新對“唐沐”的認知,依然将他當做幾年前那個臉面尊嚴掃地的“唐家廢柴”。
“呵!”牧唐被一耳朵的聒噪逗樂了,也不再廢話,一步步走向趙建隆。
趙建隆喝道:“兩位老表,他知道不少有關‘秦帝祖龍城’的事情,拿下他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勞!”他深知,要讓别人冒險,就得讓他們覺得這是在爲他們自己冒險,且有利可圖。
若是說,“我要是死了你們也别想好過”,這話固然可以比他們和自己一通作戰,可絕對不是一條心,未必能夠通力合作。
果然,那兩人聽了趙建隆的話,原本有些動搖的眼神立即就堅定了起來,那個持劍的還說什麽,“大話倒是說的響亮,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趙建隆立即趁熱打鐵,“兄弟齊心,咱們一塊兒上!”說罷,便搶先突沖而出,使出趙家的家傳劍術,一件使出,竟然有六點劍光,犀利而又狠辣。
趙家的箭術路子主要突出一個“刺”字,一件刺出,劍光點點,仿佛夏夜摧殘群星,因而有一個非常優美的名字,叫做《星河神劍》!
這部《星河神劍》分上下兩部。上部是劍術,講的就是如何“刺”,以及有哪些“刺”的招式;下部則是劍法,在劍術的基礎上添加了對魂氣的運用,高手使出,魂氣自劍透出,是爲“劍氣”,一劍接着一劍使出,劍氣如星河流淌,有種殘酷的美妙。
趙建隆不過是“魂壓強者”,自然使不出劍法,但劍技使出來,也頗爲不俗,這一劍化六星,分别刺向牧唐身體六個要害,但凡刺中一處,都能讓牧唐不得好死。
上次,趙建隆說到底還是輕敵了,被牧唐徹底亂了節奏和心境,甚至都忘了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技。這次他顯然擺正了自己,以及對牧唐的認知,出手便是絕招。
然而,隻見牧唐扭腰、沉肩、甩臂、偏頭……那趙建隆刺出來的六點寒星劍光,竟然全都被牧唐躲了過去,就仿佛是六條小小的流行,優美的從牧唐的腰側、肩畔、臂旁、頭邊劃過,卻不留半點痕迹。
閃避期間,牧唐進一步靠近趙建隆。
趙建隆心頭駭然,震顫,趕緊将劍往回抽。
卻不想,牧唐手中利齒劍風騷一甩,就好像使鞭子一般,抽打在趙建隆的劍尖上,貌似輕而易舉的将他的劍抽開。
趙建隆瞬間就感覺要遭……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趙建隆懵了。
同時懵了的還有他身後兩位正要動手的“老表”,已經這兩位“老表”背後的一幹趙家子弟。
一個少女不可置信的道:“怎麽……回事?隆哥是不是被……”
“打了”這兩個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隻因爲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好吧,她,以及其他趙家子弟的不可思議啊,震驚之類的,完全可以忽略。然而那兩位緊緊挨着趙建隆的“老表”,卻是從那一巴掌上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實力的差距。
他們隻看清楚了牧唐躲過了趙建隆的劍刺,卻完全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抽趙建隆耳光的。
啪!!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懵逼的時候,牧唐又一巴掌抽在了趙建隆的臉上。
如果說前一巴掌将大家打蒙,那這一巴掌便又将大家打醒了。
趙建隆大吼一聲,“魂壓波”如潮狂湧,“我殺了你……”
啪!!!
第三巴掌又抽了下去,牧唐道:“我讓你打香玉的臉,”緊跟着第四巴掌又接了下去,“我讓你打香玉的臉,我讓你打香玉的臉……”
啪!
啪!!
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一邊抽還一邊說“我讓你打香玉的臉”,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用力,眨眼的功夫,趙建隆那張俊俏的右臉便高高的腫了起來,青紫青紫,臉皮下的血管都給打破了,破裂的血管滲出血,清晰可見。
又是一聲“啪”,趙建隆整個腦袋一歪,身子跟着栽倒,噗出了兩顆牙齒,卻是已經被打的頭昏眼花,腦内震蕩了,吭吭唧唧着,似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牧唐看向趙建隆的兩個“老表”,道:“你們兩個到底動不動手?不動手就給我滾,别杵在我面前礙眼。”
那兩個“老表”瞬間頭頂冒火,可轉眼又冷靜下來,他們彼此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地上的趙建隆。走,他們當然是想走的。可是丢下趙建隆就這麽走了,之後他們絕對沒好果子吃。
說到底,趙建隆可是趙家嫡傳,而他們不過是遠親,誰請誰重還用的着說?
“唐沐你這個混賬,你竟敢打傷隆哥哥,你……”
一個少女突然怒叱牧唐,結果話還沒說完,就給牧唐看了一眼,然後便兩腳一軟,直接癱瘓在地,兩腿中間逐漸濕潤……
别說此刻牧唐正在火頭上,就算不是,憑他“魂壓期”的實力,吓尿一個小丫頭簡直輕而易舉的。
牧唐也懶得管那兩個“老表”,愛走不走,他将趙建隆從地上提了起來,學着他之前掐着佟香玉的脖子一樣掐着他,将他摁在牆上,把佟香玉招過來,“來,跟我說:對不起玉哥,我錯了!”
“呃……”佟香玉有些扭捏,不過看着趙建隆的模樣,想到自己臉上的腫痛和火辣辣,她心裏别提多解氣了,要不是牧唐掐着他的脖子,她真想一腳狠踹過去,出口惡氣——長這麽大隻,她何曾給人打過臉?
趙建隆也夠嘴硬,冷冷一笑,口吃模糊的說:“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今日之恥,我趙建隆必百倍奉還。”
牧唐擡起手作勢又要打,趙建隆本能的就是一縮,嘴上雖然硬,可身體卻無比誠實,顯然是給牧唐打臉打出陰影了。
牧唐笑道:“你知道嗎?聽你剛剛這麽說,我突然不想殺你了。知道爲什麽嗎?因爲我想看看,等你老死的時候,回想起你依然沒有報今日之恥,那個時候你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趙建隆死死的盯着牧唐,呼氣粗如牛喘。
牧唐道:“然而,你今天要是不說‘對不起玉哥我錯了’這句話,我向你保證,雖然我很想看看你到死都沒有報今日之恥的表情,但我還是會殺了你。别忘了那天和你一塊的人是怎麽死的,動佟香玉,你就算有一千命,我也給你殺個幹幹淨淨!說,還是不說?”
一旁的佟香玉聽了,隻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居然還“嘿嘿”的露出了傻笑樣兒。
趙建隆蠕動着嘴巴,眼神明顯有些松動——其實他心裏這會兒想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一句話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說了也不會掉塊肉……
“對……”
趙建隆隻說了一個字,第二個字還未說出口,牧唐突然将趙建隆甩了出去,同時将佟香玉撲倒。
“啊!”事發突然,佟香玉不可避免的尖叫出聲。
與此同時,一道犀利暗紅色流光貫穿了趙建隆的身體,從牧唐的後背飛掠而過,“噗”的一聲,射入了牆壁上。
牧唐猛的翻身而起,眼中兇光畢露,視線貫穿人群,便看到走廊的盡頭站着一個穿着暗紅色大風衣的男人,脖子上挂着耳機,手中轉着一支槍,一頭刺猬發,張揚,潇灑。
“咻,這裏挺熱鬧的哈。”
來者,正是趙天驕。
随即,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倩影拐了出來,俏生生的站到了趙天驕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