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黑暗中,火星一閃而逝,一朵幽藍幽藍的火焰便在“火種打火機”上燃起,微微搖曳,姿态柔美。
蓦然,那朵幽藍火焰朵猛的一搖,刹那間周圍,原本慢慢悠悠流動的風瞬間崩騰洶湧起來,呼呼的響,随即便瘋狂的朝着“火種”彙聚,不過眨眼的功夫,一個漏鬥形漩渦便形成了。
緊接着這個漏鬥漩渦的體積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變大,氣流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越兇,俨然有向台風龍卷衍變的趨勢——便是不遠處的瀑布都被氣流席卷,截斷,化做氣霧。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一個龍卷風真的就形成了,高達三十多米,瘋狂的扭動着,搖擺着,仿佛一個動人的美女跳起了旋轉的舞姿,有着一股殘暴的優美。
偏就在這個“龍卷風”的正中心,那朵幽藍色的火焰苗子依舊不緊不慢的搖晃着,半點不受影響。
同樣不受影響的還有牧唐,他也身處“龍卷風”的正中心。他并沒有穿“聖龍戰衣”,隻穿了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休閑裝,可即便是非常貼身的休閑衣褲,此時也别風吹的波瀾起伏。
唯獨他這個人,昂首挺胸,巋然不動!
換個人來,哪怕是“超人大能”,面對三十多米高的強勁龍卷風,怕也不可能紋絲不動。可是牧唐做到了。在那股“龍卷風”中,仿佛他這個人完全是不存在的一般,無論多麽強勁的風力,都作用不到他的身上。
“龍氣”,對“龍”,理所當然是無效的!
此刻,牧唐的心裏是非常歡喜的。
真個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爲這次要血虧而歸,結果撞上了“陸行龍”,然後沿着它的活動軌迹尋找到了“龍脈”所在。
這老天,雖然總是坑自己,可隻要自己沒有被坑死,往往能有巨大的收獲——撞上“陸行龍”就是福禍相依,先禍後福。自己若是沒抗住,最後也就是它腹中的點心,隔日的一坨排洩物……
按牧唐的估計,這麽大一條“龍脈”,“龍氣”旺盛充盈,就算不吸幹,也足夠“火種”吸收到飽了。不需要多,隻要,便足夠“祖龍城”可勁兒的運轉。
當然咯,若是情況允許,牧唐很樂意多吸一點,能量越充足,“祖龍城”便能發揮出更多的神通!
然而……牧唐察覺到地面微微顫動起來。
緊跟着,“咔嚓”一聲,岩石碎裂的聲音傳入牧唐的耳朵。
砰!
一塊石頭突然從天坑上砸下,就在牧唐所站立位置的不遠處粉碎。
牧唐果斷的合上了“火種”。
大地在“抗議”!
這說明,牧唐所能吸的“龍氣”已經達到臨界了。
牧唐拿起“火種”查看,臉色随即一黑,上面顯示剩餘能量:……
這尼瑪,就差,要不要這麽坑?
對“火種”來說,的能量也是一個臨界。達到了這個數,變更實現最基本的能量循環,達不到,能量循環就要大打折扣。
的臨界不是随便定的,這裏牽扯到一系列的機制,若是在不滿足條件的情況下便啓動能量循環,“祖龍城”必定會有一個環節因爲能源供應不足而出問題,有道是“千裏之堤毀于蟻穴”,平時也就罷了,萬一遇到緊急情況,突然掉個鏈子,那可就……
牧唐臉色陰晴不定。
他現在想的是,要不要顧忌所謂的“故土情節”。
若是不計一切的繼續吸收“龍氣”,别說,再來好幾個的能量都能吸收到,直至将“火種”吸滿都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這麽做的後果……恐怕會給“九州故秦大地”帶來一系列的天災,引爆一些,進而動搖國家根基,敗壞國運,最終将導緻怎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且,世間有因果報應,無論現在做什麽,都是因,将來必定會有果,最終還是會報應到他自己的身上。
這麽做,真的值嗎?
……
……
就在牧唐糾結的時候,同一時間,九州共和國京城,五裏亭舊街。
京城人旅遊業中流傳着一句話,是這麽說的:“想要領略科技最前沿,去‘南關村’準沒錯,可您要是看地地道道的老京城範兒,那您必須去‘五裏亭’,通透,敞亮!”
傳統,老東西,舊風俗……凡是歲月沉澱的一切,在“五裏亭”舊街都能見到,比如說“果子攤餅”啊,這是吃的;比如“鬥蝈蝈”呀,這是玩的;還有“澡堂搓背”啊,這是樂的;還有諸如賣古董舊物的,比“潘家園古董市場”那邊都實在!
還有個一個古往今來經久不衰的行當,京城别地兒沒有,唯獨“五裏亭”這頭還有,那就是算命!
此時此刻,京城的天氣晴朗,暖和,不熱,大好。這種天氣,又是兩三點的功夫,“瞌睡蟲”到處亂飛,“五裏亭”滿街都是打哈欠的。
在靠近“五裏亭”舊街街尾的地方,擺着一個算命攤子,攤子旁的招子上寫着“陳半山”,然後就是一個趴在攤子上呼呼大睡的人,一身算命先生的打扮,那衣服都洗的發白了,還有好幾處地方打着補丁,有些補丁都還脫線了,整條街的舊物恐怕都沒有他這身衣服舊。
值得一說的是,那“陳半山”三個字,應該是“陳半仙”才對。“仙”字的那個單立人不見了,但卻能看出一個單立人的白色印子,很醒目。
“喂,算命的?算命的!”
一對年輕男女來到這個攤子前,那男的敲了敲桌子,用了些力道,口氣有些沖,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旁邊的那個女的也抱着肘子,擺着臉色。
算命先生擡起頭,一臉惺忪睡意,嘴角還留着哈達子。尤其紮眼的是他上嘴唇上的胡子竟然都脫膠了一半——那胡子就算不脫膠,一看也知道是假的。
無視那黏上去的假胡子再仔細一看,這算命先生竟然非常年輕,看着像三十多,又像是二十多,總之非常年輕。
年輕的算命先生“啊”的應了聲,“嘛事兒?”
“靠譜嗎?”那個女生秀眉緊皺。
那男的也皺着眉頭,道:“你就是陳半仙?我朋友接受我過來的,說你算的很準,你給我們算算。”
年輕的算命先生打了個哈欠,抓起攤子上的玻璃保溫杯,喝了一口茶,還在嘴裏咕噜咕噜的漱了一下才吞掉,他似乎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胡子都脫膠了。
“兩位想算什麽呀?事業,财運,姻緣,還是……”
那男的道:“你看我們像是來算事業和财運的嗎?”
那女生幹脆利落的說道:“我們來算姻緣,你給我們算算,咱們兩個合适不合适,能不能過到一塊。”她這話的語氣,滿是對年輕算命先生的不信任。
坦白說,要不是聽人說這個“陳半仙”怎麽怎麽神,看到他那脫膠的假胡子,她就想走了。
陳半仙嘿嘿笑道:“好說,好說,别的我陳半仙不敢誇口,這算姻緣可是我的強項。那……煩請二位把生日給我報一下?”
兩人把生日都給報了出來。
陳半仙跟着又看了他們的面相,還有手相,最後閉眼掐算了一會兒,眉頭就擰一塊兒,“這個……這個這個……”
那男的道:“什麽這個那個的,你倒是說,我們兩個到底合适不合适?”
陳半仙道:“二位想聽真話呢,還是想聽假話?”
女生道:“你這不廢話嗎?聽假話我還來找你?哼,某些人最擅長的就是說假話。”說着,她往那男的身上瞟了眼。
那男的也道:“什麽真的假的,你就實話實話,算出什麽來就說什麽。”
陳半仙道:“真話……那我可說了,說了你們可别打我。諾,派出所就在不遠處,裏面的劉警官可是我這的常客。”
男的道:“你哪這麽多廢話啊?”
陳半仙道:“真話就是,二位不合适,越早分越好……”
那男的當即就火了,“你說什麽?!你憑什麽說我們不合适?你給說清楚!”
那女的冷哼道:“看吧,我就說了我們不合适,現在你沒話說了吧!”
陳半仙道:“這位先生别急呀,我算出什麽來就說什麽,我這還沒說完呢。”
“你說!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砸了你這破攤子,還陳半仙呢。”
陳半仙道:“這位小姐雖然家境富裕,但天生敗财相,命裏破财招災,不掌财便罷,一掌财就破,多少都不夠。破财相我也見過不少,可破的這麽狠的,還真是頭一遭見……”
“你說什麽!?”這話換了那女的尖叫了,“你說我什麽?你給我說清楚!”
陳半仙手一攤,“這些就是我算出來的,我姑且說之,你們姑且聽之,信不信得看你。”
“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我家家産過十億,我就是混吃等死,十輩子也花不完。竟敢說我什麽天生敗财相?我呸!還陳半仙,我看你分明就是騙子。哈,”無語的笑了聲,對那個男的道,“我真是和你吵昏頭了,竟然陪着你來這種破地方找氣受。”說完便大跨步的離去。
那男的張口喊了兩聲,女生隻當沒聽見,他便狠狠的瞪了陳半仙一眼,撒腿就追了上去。
“哎哎,先生你還沒付錢呢,”結果自然是半子兒也沒有撈着,陳半仙搖搖頭,不爽的嘀咕道:“好心指點你迷津不聽,以爲泡了個可以少奮鬥一輩子的妞兒,以後給她拖一輩子可别後悔。”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胡須脫膠了,嘀咕兩聲,正要伸手粘回去,突然身體僵住了,眉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皺起來了。
“怎麽回事?這種感覺……‘九州國運’竟然松動了?”
倘若牧唐聽到陳半仙的嘀咕,一定無法淡定。
一個人,隻有一種情況能夠感知到一國國運是否松動,那便是當一國國運直接關聯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
在古代,這個人往往是一國帝王。
但在現代卻不是,畢竟政治體制多樣性的現代,很多國家的元首領袖都是選舉産生,國運很難維系在這樣的領袖身上——帝制國家除外。
而“九州共和國”的國運隻關聯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坐鎮、守護這個國家的“九州聖人”!
這個胡子脫膠的年輕算命先生,赫然便是年前以一己之力扭轉“九州國運”的聖人,華英雄……
悄無聲息,華英雄消失不見了。
他要沿着那個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方向前去探查一番。
“九州國運”松動,這個可是破天大事,他必須探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