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牧唐冷笑一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麽?你對這八個字所代表的意思真的了解嗎?”
話一落,他就又感覺到一股無形而強橫的念力仿佛無數的繩索一般捆綁在身上,又将他狠狠的拖拽着飛向蔡卓越。
而蔡卓越的拳頭則在牧唐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便就在那顆拳頭即将和牧唐的臉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瞬間,牧唐的腦袋硬生生折向一邊,差之毫厘的避開了避開了蔡卓越的拳擊,同時寒光乍,一道銳利的冷芒閃電般略過蔡卓越的臉面,跟着牧唐就又被撞飛了出去,又重蹈了之前的覆轍,嵌進了牆壁之中。
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了整個宴會大廳真正看清楚的人屈指可數,然而到底還是有人看清楚了:牧唐被蔡卓越的念力攝了過去,躲開了他的拳擊,然後憑空的變出了一柄利器攻擊蔡卓越的頭部,卻也被他避開,就在牧唐要使出第二刀的時候,便給他以另一支手掌拍飛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蔡卓越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擡手在左臉頰上抹了一下,便見手指上竟然沾上了一絲鮮血,一時間他竟是愣住了。
這沒有道理,也絕不可能!蔡卓越很清楚,自己明明躲開了剛剛牧唐的一劍,可爲什麽自己臉上會出血?
牧唐又一次的将自己從牆壁上拔出來,跳到地上,手中得自轅天逸的鋸齒大寶劍挽出一圈兒的劍光輪,體表噴薄激蕩着“魂壓波”,長劍直指蔡卓越三人:“要不你們三個一起上?不用跟我客氣,盡管放馬過來。小爺我要是叫一聲,你們就是豬生的。”
安傑麗瞬間把槍擡手,她準備廢掉牧唐的一隻腳,結果還沒等她扣下扳機,蔡卓越就将她的手打開,喝道:“他是我的,你們兩個誰也不許動手。”
安傑麗眉頭緊皺,陶蚺不耐煩的道:“算了算了,反正現在也沒有消息,讓他玩。”安傑麗不滿的哼了一聲,掏出通訊器走出了宴會大廳,顯然是去聯系同夥了。
突突突突!!陶蚺開響了手裏的機槍,大片的子彈轟在天花闆上,“你們這群渣渣愣着幹什麽,還不滾開,把地方讓出來。老子警告你們,别動什麽歪心思,否則老子的槍可不長眼。”
大夥兒當即向左右退散開來,将宴會大廳的中間區域空了開來——這片“無人區”顯然就是牧唐和蔡卓越的角鬥場,當然或許在蔡卓越看來那不過是他玩弄摧殘牧唐的遊樂場。
人群中,蔡玉獅給人擁擠着,但她渾然未覺,而是雙手報于胸前,手臂擠壓着胸前的巨碩,她的視線緊緊的粘着牧唐,滿臉的焦急和擔憂。
獨孤菱也在看向牧唐,滿臉不屑,在她看來,牧唐才是真正的愚蠢至極,區區一個“魂壓強者”,竟然爲了救一群不相幹的賤民而和“超人大能”叫嚣,他難不成以爲他手裏的“核武”能吓到那群瘋子,簡直是太可笑了。
至于其他人,無論認識,不認識,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不看好牧唐。
部分人感激歸感激,畢竟牧唐在三位“超人大能”合力施壓的時候站了出來,客觀上救了大家,堪稱英勇,然而感激之情似乎不足以讓大家站出來陪他一起死……
“加我一個!”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人從人群中走出,卻是和牧唐有過一次表演合作的男演員瞿秋雲。
“不過以死,算上我一份!”
“我楊定山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邪教惡徒,人人得而誅之,怎麽少的我楚狂生,哈哈哈。”
一個跟着一個站了出來,足足有十二個之多,人人慷慨激昂,面無懼色。
所謂“江湖人”,固然有很多讨人厭的,但人有白樣,可愛之人又豈會少?至少這些明知必死還膽敢站出來人的,當得了“可愛”二字。
陶蚺喝道:“滾開,你們算什麽東西……”
蔡卓越道:“你在一邊看戲就行了。既然有人活的不耐煩了,那我就來做一回好人,親手送他們上路。”
“哈,今日縱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殺!”
那個自稱“楚狂生”的青年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魂壓波”激蕩,直殺向蔡卓越。隻可惜,境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甚至隻出了一劍,就給蔡卓越抓住了雙肩,狠狠的一撕,秒殺!
熱血沖頭時,男兒當殺人。“楚狂生”的血非但沒有讓站出來的人恐懼,反而更激發了他們的兇性,紛紛呐喊着沖殺上去——這下子,牧唐的“風頭”反而給他們搶去了。
牧唐當然不會閑着,他朝瞿秋雲看了一眼,後者給他一個微笑,一如當日他們兩個演戲的時候,跟着兩人一并沖了出去,殺向蔡卓越。
然而,就好像一群綿羊沖向一頭猛虎,牧唐一方人數雖衆,可卻沒有一合之敵,他們逼出了全部的力量,都無法在蔡卓越手下撐過一拳一腳,都被當場秒殺。
在牧唐和瞿秋雲沖近蔡卓越的時候,已經有五條“生命火焰”被他掐滅了。然而他們的死也并非毫無意義,悍不畏死的拼命式進攻至少分散了蔡卓越的一些注意力,牧唐得以繞到他的身後,冷不丁的一劍捅了出去。
毫無疑問,牧唐這冷不丁的偷襲一劍根本不可能擊中蔡卓越,給他輕易的就躲了過去。
哼!
這一聲冷哼表達了蔡卓越的不屑,然而他并沒有像秒殺别人一樣秒殺牧唐,而是輕松寫意的拍碎了另一個人的腦袋。
牧唐再刺出一劍,結果依然沒有二樣,又一個人的生命被蔡卓越收走。跟着,牧唐接連劈、砍、撩,每一劍都被蔡卓越躲了過去,他每躲掉牧唐一劍便殺死一人,擺明了是在戲弄牧唐。
一場單方面碾壓的戰鬥極爲混亂而迅速,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牧唐和瞿邱雲。可牧唐依然不死心的刺出一劍——按照之前的趨勢,這一劍若是又給蔡卓越躲過去,瞿秋雲必死無疑。
突然,瞿秋雲怒喝一聲,好家夥,他竟然直接蠻橫的撞向蔡卓越!他的行爲本來就和找死無異,現在這一撞,分明就是趕着去投胎。
不說别人,連牧唐這一瞬間都驚異了一下。瞿秋雲此舉,是在用命給他創造機會!他不由的暗道:“莫非是朕的‘王八之氣’外露,迷惑他甘願爲朕獻身?”
蔡卓越冷哼一聲,屈指成鷹爪狀,徑直抓向瞿秋雲的脖子。
可就在蔡卓越的手剛剛捏住瞿秋雲的脖子,正準備發力将其捏死的瞬間,他的身子突然一顫……
嘩!
緊緊關注着戰況的人們頓時爆發出一場騷動。
陶蚺也是臉色大變,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
隻見,一柄劍從蔡卓越的後腰刺入,又從他的前腹部刺出,直接貫穿了他的身軀,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劍刃鋸齒倒刺上挂着碎肉。
蔡卓越低下頭,愣愣的看着刺穿了自己身體的利劍。
這是他第二次想不明白,第二次不敢相信,因爲按道理這一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刺中他——他又不是木樁子,之前多少次他都躲過去了,可偏偏這次,牧唐出劍他竟然毫無知覺,不明不白的就給刺穿了身體。
爲什麽?這到底是爲什麽?
牧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道:“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麽你躲過了我之前的每一劍,偏偏這一劍卻讓你毫無察覺,在你完全懵逼的情況下刺中了你吧?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爲我這一劍比之前任何一劍都要快,而且速度快到你根本來不及感知。至于我爲什麽能使出超出你感知的一劍……呵,保密。”
蔡卓越啞然而笑,兀自捏着瞿秋雲的脖子,卻并不急着殺死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越來越大,極富嘲笑意味。
就連陶蚺也笑了起來。
大廳内不少人也無奈的歎息、搖頭。
牧唐貌似愚蠢的問道:“你笑什麽?”
蔡卓越漸漸止住猖獗大笑,道:“你還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啊,難怪就連轅少帥都栽在你手裏。不過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無知。莫非你以爲,憑你這一劍就能殺死我?”
牧唐笑道:“僅憑我這一劍,當然殺不死你。‘超人大能’的生命力數以千計,單純的傷害很快幾乎眨眼就會愈合……”
蔡卓越道:“你還沒有蠢到家。”
牧唐突然陰陰一笑,道:“可你知道我爲什麽要和你說這麽多廢話嗎?算算,時間也差多了。”
“什麽……”
才說兩個字,蔡卓越便臉色一變,跟着“噗”的噴出一口黑血。
虧得瞿秋雲閃的快,否則就要給噴一臉了。
“退!”
牧唐沖瞿秋雲喝了一聲,趕緊抽身,全部的注意力都鎖定在陶蚺身上。
陶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瞬間沖到蔡卓越身邊,伸手要去碰他,結果伸到一般就頓住了——他怕被傳染!
“老蔡你怎麽樣?”
蔡卓越連連咳嗽,一口一口的黑血往外噴,手忙腳亂的掏出随身攜帶的解毒藥丸往嘴巴裏塞,整個人都漸漸的蜷縮起來。
牧唐笑道:“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給你下的毒是沒有解藥的,你必死無疑。”
原來,牧唐手裏從轅天逸繳獲的那柄劍暗含了一個下毒的機關,相當于一個注射器。同時,牧唐偷偷的私藏了一些“霸王水晶河豚獸”的毒質——連“超人大能”都能毒死的毒質,他當然會私藏一些,隻不過也是經過一定稀釋罷了。
一毒一劍,簡直絕配。
“卑鄙!!我……我要殺了你……”蔡卓越宛如困獸一般咬牙嘶吼着,澎湃如海嘯的魂氣從體内爆發而出,威勢駭人,狂暴的沖向牧唐,結果沒沖出幾步就嘔出一口粘稠的黑血,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但刻骨的恨意卻驅使着他一點點的向牧唐爬去,最後硬是爬到了牧唐的腳下。
可此時此刻,毒滲骨髓,他已然是油盡燈枯了。
陶蚺看着蔡卓越的模樣,歎息一聲,道:“死了也好,你不死,我怎麽上位?”說完,他看向牧唐,“你機關算盡弄死了蔡卓越,還真是出人意料。可是老子倒想看看,你要怎麽逃脫老子的手掌心。”
牧唐撇撇嘴,滿臉不屑的道:“對付你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驢,我還需要計?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小爺我奉陪到底!”
“哼哼,”陶蚺猙獰一笑,“好,好一個奉陪到底,你可别讓我失望啊。”
洶湧魂氣從他體内蓬勃而出,如山洪似海嘯,頃刻間全場所有人都被壓迫的心驚膽戰。陶蚺跨出一步,給人的感覺卻仿佛巨山挪移。
可突然,兩道人影分别從玻璃窗外和宴會大廳正門幾乎同時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