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唐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前往“武撼影視基地”的時候,“武撼學宮”所屬“香丹院”裏,藥香萦繞之中,荊天鳴卻快要哭出來了。
“香丹院”院長,也就是荊天鳴的師父,“武撼學宮”的“封号長老”,一個秃頭的胖老頭子,此刻正陰沉含怒的看着荊天鳴。
而在外頭不可一世的荊天鳴,此刻卻跪倒在香丹長老,溫順的好像一隻小貓咪,在其強大的精神壓迫之下,身體微微發顫。
“說吧!”香丹長老把玩着手裏的藥丸子,在那挑來揀去,語氣似乎漫不經心,“老老實實的說清楚,念在師徒一場,爲師還可以救救你。”
荊天鳴下巴顫動,“說……說……師尊,我說……說什麽?”
香丹長老道:“說什麽?呵,事到如今你還裝糊塗。怎麽,連對爲師,也不願意說實話嗎?”
荊天鳴額頭貼地,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隻是……隻是弟子真的……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啊。還請師尊……示……示下……”
香丹長老就将手裏的藥丸子投擲出去,撒在荊天鳴的身上,沒用力,但卻把荊天鳴吓了個半死,“霸楚帝國的複國寶庫!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聾子嗎?就你聰明,就你能幹!現在滿世界都知道你荊天鳴在圖謀‘霸楚複國寶庫’,拉上兩千多人去尋寶,就你自己還以爲别人不知道,是吧?好啊,好啊,我教的好弟子!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現在連‘武撼學宮’都成了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還在這兒給我裝糊塗!”
“師尊明鑒!師尊明察!”荊天鳴磕頭咚咚響,“弟子……弟子真的不知道什麽‘霸楚複國寶庫’啊,弟子萬萬不敢欺瞞師尊,請師尊相信弟子,縱然給弟子一千一萬個膽子,弟子也不敢啊!求師尊明察啊,師尊!”
香丹長老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知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你還在這兒心存僥幸是不是?若非你是我的弟子,你現在早就被人大卸八塊的你信不信?”
荊天鳴完全不明白香丹長老在說些什麽,但他知道,有一個要他命的陰謀正在向他撲來,“師尊,弟子真的一無所知啊!”
香丹長老長歎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别怪爲師了。爲師不能因爲你一個人,而緻使學宮陷入不利局面。”說完,香丹長老大手一探,當即一股磅礴精神力量便狂湧而出,仿佛山洪海嘯一般将荊天鳴吞沒,跟着便仿佛萬千根鋼針一般插入他的腦子。
“啊!!!”
荊天鳴仰天慘叫,本能爆發魂氣抵抗。
香丹長老冷冷的道:“這‘搜魂秘法’兇險無比,你若是乖乖的受着,還可平安無事,你若不知好歹的抵抗,那就莫怪爲師心狠了,到時候輕則癡呆,淪爲廢人,重則斃命。”
“啊啊啊!!”荊天鳴隻管放聲慘叫,“師尊……饒命啊……”
“爲師也不想如此。可你既然不肯乖乖交代,那爲師也隻能出此下策,否則如何向學宮諸位長老交代?”
“師尊……啊啊啊!!”
外頭,幾個香丹院的弟子聽着這慘叫聲,心驚膽寒。
半晌……
荊天鳴奄奄一息的軟倒地上,全身大汗淋淋,七巧流血,兀自哀求着:“師尊……饒命……”
“怎麽會這樣……”香丹長老眉頭深鎖,從荊天鳴腦子裏搜索窺探出來的記憶顯示,荊天鳴的确是一無所知,換言之,現在外頭流傳的關于“霸楚複國寶庫”的事情……難不成是假的?
不,僅憑這點,并不足以證明“複國寶庫”是假,唯一能确定的一點就是,荊天鳴是被冤枉栽贓的。
爲什麽要将荊天鳴和“複國寶庫”扯上關系?僅僅是某個人爲報私仇,還是預謀針對“武撼學宮”?
“來人!”
兩個武撼弟子進入香丹大殿,拱手鞠躬:“師尊。”
香丹長老道:“看好荊天鳴。在我回來之前,不準他踏出香丹院半步。”
“是,師尊!”
香丹長老瞬間離開香丹院,一踏地面,直接淩空飛天,轉瞬的功夫便來到了“武撼學宮”核心中樞,“武撼殿”。
這裏便相當于是“武撼學宮”的行政區,一切政令由此出,大事要事也都在這裏商議。
此時,“武撼學宮”的諸位“封号長老”,包括“最高領導”大祭酒,正在商議有關明日招生考試一事。香丹長老一進入武撼大殿,便道:“大祭酒,諸位長老,招生一事固然緊要,但眼下卻有一樁事關我學宮生死的大事要議,招生之事還請押後。”
香丹長老一開口,大殿内衆人便都安靜了下來。
學宮大祭酒,一位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平淡的問道:“可是關于‘霸楚複國寶庫’一事?”
論實力,這位氣質雍容、典雅的女人肯定不是在場最強的,但是她就相當于“職業經理人”,不是最有錢的,但确實最懂得經營的。
香丹長老拱拱手,道:“正是。我剛剛問了我那不孝弟子,他一問三不知,等我再問下去,卻發現了蹊跷。荊天鳴恐怕是被有心人栽贓陷害了。他根本不知道‘霸楚複國寶庫’的存在。我懷疑,是有人不軌之徒以他爲口子,欲對我整個學宮不利。”
以他觀之,這個目的似乎才更合理。
至于說報私仇,他覺得可能性不大,誰吃飽了撐的,搞出了這麽大一樁事來,就爲了報一份私仇?有那個能力和魄力布置眼下這一切的,難不成還奈何不了區區一個荊天鳴?
“你便知道他是被栽贓陷害?”一個長老懷疑的問道。
香丹長老臉色一沉,“百煉長老,事關我學宮安危,我如何敢大意?荊天鳴确實是一無所知。大祭酒,眼下江湖上暗流湧動,皆爲了那不知道誰人散布的‘複國寶庫謠言’。很多人都因爲荊天鳴而盯着我們學宮,當此之時,當立即想起應對之策,以免咱們學宮成爲衆矢之的。”
恨就恨偏偏荊天鳴是他的弟子,這口鍋他是萬萬背不起的。
百煉長老爲“執劍院”的長老,地位靠前,速來和香丹長老不和,“香丹院長,我們自家人當然相信你,可是外人卻未必相信咱們的一家之言。你也知道眼下江湖上因爲複國寶庫一事暗流湧動,财帛動人心,更何況是足以複一國的财富。很多人都是甯可信其有,而不信其無。隻怕咱們越自辯,别人就越是懷疑我們。你的弟子惹了這麽大的事情,卻累及學宮,香丹長老,你恐怕難辭其咎。”
同時,這位百煉長老正是柳正雍的師尊!
香丹長老一甩袖子,道:“莫說老夫沒有過錯,即便是有,眼下難道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你沒有過錯,難不成過錯在咱們?”
大祭酒開口道:“兩位長老稍安勿躁。當下并非是追究誰的過錯的時候。而是如何解決當前的危局。諸位,咱們議一議,看看有何良策。”
戒律院長老鐵尺道:“大祭酒,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既如此,那便讓那些庸人自己去煩惱。咱們隻當什麽也不曾發生,平日裏該做什麽,往後也做什麽。那‘複國寶庫’的謠言真假難辨,但當局絕不會任其發酵,相比會有所行動。隻需過段時間,咱們所擔心的危局便會輕易化解。當然,咱們也不可不防,當加強學宮警備,以應不測。”
“若是‘複國寶庫’真是真假難辨也就罷了,然而……那恐怕是真的!”
一個聲音傳入大殿,衆人望過去,隻見一個白衣中年人步入大殿,器宇軒昂,風度不凡,唇上兩撇胡子更添了幾分儒雅和睿智。
這中年人步入大殿,朝諸位長老以及大祭酒拱拱手。
百煉長老問道:“徐四,你說‘複國寶庫’是真的?如何判斷?”
這位白衣中年人正是那位“徐四先生”,“百煉長老,我着人調查了一番,可以确認的消息來源有二。第一,來自安陽唐家!此刻,安陽唐家的人正在分批大量的前往武都。與此同時,其他九州八大姓也各有異動。我經過多番推演,結果都指向一個人……”
“誰?”
“牧唐!也就是唐家家主第二十八子,唐沐。百煉長老,就是此子在‘翡翠草原’援助了正雍和薇薰,還有兩位少爺小姐。”
“是他?”
徐四先生道:“各種迹象表明,是他将‘複國寶庫’一事告訴唐家的。”
香丹長老突然道:“這個唐沐正好和我的弟子荊天鳴有仇,會不會是他……”
百煉長老道:“香丹長老,你的意思是,他爲了報仇,就将‘複國寶庫’這麽重要的消息洩露出去,以陷害你弟子?同時,也讓唐家無法獨占寶庫?”
“……”
這顯然說不過去,這麽做,對那個牧唐沒有半點好處。
徐四先生道:“我的第二個消息來源,便是‘五色教’!”
“五色教?”
“怎麽和那個邪教扯上了?”
一衆長老議論紛紛。
大祭酒道:“徐四,你且詳細說來。”
徐四先生道:“是。根據我這兩天的調查發現,大約十天以前,便有大量五色教分子來到武都——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五色邪教徒,直到昨日我抓到一個,從他嘴裏獲知五色教的動靜。實際上,原本他們的行動非常隐秘,連我也摸不到他們的尾巴。可是自從‘複國寶庫’的謠言傳播開來,他們似乎非常的急躁,一下子就被我抓到了。這一點也從我抓到的那個邪教徒嘴裏得到了證實。經過審訊得知,他們此前一直在尋找有關‘七星’,‘天狗’,‘鬼門’之類的線索。而這些都發生在唐家行動之前。同時,又與江湖謠傳的那首口訣一一對應。”
大祭酒道:“再加上不久前,宇鴻章在三劍峽地底深處發現了霸楚士兵遺骸,所以你斷定‘複國寶庫’是真實存在的?”
徐四先生道:“是的,存在必定有痕迹!還有,我得到消息,當局準備以信号傳輸中心被魔獸破壞與魔獸災害爲由,暫時切斷武都和其他城市的交通與通訊。想必不是無的放矢。”
“這……”
大祭酒喃喃道:“如此說來……是真的了……”
複國寶庫啊!
多誘人呐!
然而……
大祭酒歎息一聲,“香丹長老,等下你随便找個理由,将荊天鳴打發出去吧。之後咱們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
香丹長老松了口氣,犧牲掉荊天鳴,總比犧牲掉自己好吧?
有個長老不甘心道:“大祭酒,咱們難道就……什麽都不做?”
大祭酒道:“做什麽?你以爲那是‘秦帝祖龍城’?别忘了,武夷大山是在九州境内。武都那群江湖人要錢不要命,連當局都敢硬碰硬,咱們難不成也要學他們?還有,加上五色教,九州八大姓,一個個全紮進來,咱們去湊什麽熱鬧。咱們學宮雖然缺錢,但還沒有淪落到要去發死人财的地步。讓他們去争,讓他們去搶。”
這時,徐四先生道:“大祭酒,此刻牧唐便在山下鎮子裏,正雍正陪着他們,要不要将他們請上山來?也好借此機會,問問他關于‘黃金龍城’之事。”
大祭酒道:“這事你負責吧。能問出多少是多少,問不出就算了。順便,把那兩個小鬼也帶上,怎麽說也是有救命之恩,我家的孩子,不能這點禮數都沒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