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出了口惡氣,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嚣張,敢不敢動不動就詛咒别人死全家,小屁孩,不給他一點教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哼!”
看着佟香玉叉腰顯擺,牧唐很想說,那小子應該比你還要大上一兩歲,再說,你剛剛看到成人動作片之後就吓的縮到一邊了,動手的明明是朕可好?
當然,這些細節并不重要。
到路邊随便招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前往“紅谷區朱雀大街無鋒園”。
原本鬧騰又嘴巴閑不下來的佟香玉,在坐上車之後竟然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坐在那兒仿佛渾身不得勁的亂動,腦袋也轉個不停,偶爾看向牧唐又閃電般移開視線。
牧唐納悶不已,問她啥事,她要麽故作沒聽見,要麽就裝傻充愣,随意用句“沒什麽啊”之類的打發掉,怪模怪樣的。
饒是牧唐心有蹊跷很玲珑,到底沒有讀心術,鬧不明白這妞又在發什麽癫,甚至在心裏嘀咕:“她該不是來大姨媽了吧?不對啊,應該不是這幾天……”
想不明白,幹脆就随她了。
日常活躍氣氛的佟香玉突然安靜了下來,牧唐暫時也沒有說話的,車子裏的氣氛自然就變得非常沉悶,這種沉悶足足持續了整個行程,終于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車子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無鋒園,真的是一個看起來占地面積不小的園子,在高樓大廈包圍之中,居然有一座古色古香、規模不小的園林,可以想象這兒的所有人無論财力還是權勢,都非常不凡。
兩尊鎮宅石獸,模樣看起來仿佛放大版的老鼠,但氣勢卻非常的足,甚至連身上一個個毛都栩栩如生的展現了出來。
老鼠,是古生物,又名“倉神”,秦帝國十二聖獸之一,自然也是“倉神大陸”名字的由來。
在“倉神大陸”,老鼠一直以來被視作祥瑞神獸,有辟邪擋煞、退妖除厄、招财納福等等諸多神奇作用,且不是一般宅院居所能夠供的起——壓不住這尊神獸,則福禍逆轉,有禍無福。
“倉神鎮宅獸”夾着一閃三米高的朱門,門臉上挂着仿佛刀劍劈砍而成的三個字:無鋒園!
這種“高門大戶”,顯然不是随意能夠靠近的,更别說進入了。煞氣什麽的會被“倉神鎮宅獸”吓的灰飛煙滅,而活人,看到那門口杵着的四位冷面惡煞的背劍壯漢,下意識的就會退避三舍。
牧唐等人毫無意外的被攔了下來,被問“可否有拜帖,是否有預約”,顯然沒有這兩樣那是休想進門。
拜帖什麽的,牧唐當然沒有,不過預約應該算有。果然,當牧唐亮出“徐四先生”四個字,背劍門衛就用通訊耳麥彙報了一聲,然後便出來一位清新脫俗、長發配長裙的古裝女子,兩手相握放于腰腹,軟糯糯的說了句“請随我來”,便引着牧唐三人從朱門左側的小門進入“無鋒園”。
一進入園區,但見眼前是一幕由亭台樓閣、假山池塘、異花異草、走廊幽徑等等共同組合而成的奇妙畫卷。一路跟随古裝少女深入,這副畫卷便一點點的展現在牧唐三人面前,佟香玉就不說了,連慕容嫣都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
尤其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周圍被高樓大廈包圍,在園子裏應該能夠看到周圍的高樓,可實際上,頭頂隻有一篇藍天白雲,看不到半點高樓大廈的影子。
仔細一想,似乎剛剛在園子外面,可透過那三米高的牆,卻看不到任何園子裏的景象,畢竟院子裏高于三米、乃至更高的建築都有,按道理在外頭應該能看到裏頭才對,事實卻并非如此。
佟香玉好奇心再次被點燃了,“木炭,難不成咱們穿過大門之後,就和‘莉莉絲’一樣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嗎?咱們會不會……”她壓低了聲音,“也遇到會說講笑話的兔子?”
莉莉絲,某個童話故事的女主角,穿過一扇門後去往了另一個世界,有了一番精彩而奇妙有趣的經曆。
牧唐給她逗笑了,“會啊,不僅會遇到講笑話的兔子,還會遇到胸口戴朵花的鐵皮人呢。”
佟香玉哼了一聲,“你又糊弄我。真當哥傻呀?哥是故意那麽說的。”
“會講笑話的兔子你沒見過,鐵皮人你還沒見過?隻不過咱們見到的胸口沒有戴朵花罷了。告訴你吧,這也沒什麽神秘奇怪,就是這園子裏擺着一件能夠制造出虛假影像的‘古代遺物’。天上的藍天白雲都是虛假影像。”
佟香玉恍然,“原來如此。”
那位領路的古裝少女微笑道:“客人懂的可真不少。”
牧唐道:“見笑了,我讀書比較多。”
古裝少女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一路彎彎繞繞,古裝少女最終将牧唐領至一個塔樓,推開門,道:“主人正在‘養劍’,請客人稍後,怠慢之處還請見諒。請。”
“無妨。”
随口應了聲,牧唐跨入塔樓第一層,結果一進門,便“啧啧啧”的發出了三聲,陰陽怪氣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古裝逼男,沒想到轉眼咱們又見面了。”
原來,這塔樓第一層的廳子裏已經坐着一個人,而且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那個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古裝男,武撼大學的真傳弟子——牧唐已經從雄天霸口中知道了他叫荊天鳴,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古裝逼男”這個稱呼。
荊天鳴看到牧唐進來的那一刻,也從椅子上蹿了起來,恨聲道:“是你!”
佟香玉一指他,“怎麽是你這個臭屁男?”
荊天鳴的鼻孔就是一陣擴張,顯然是給氣的,他沉聲道:“小鸢,怎麽回事?他們爲什麽會來‘無鋒園’?”
古裝少女愣了愣,她顯然也意外雙方不但認識,而且還彼此仇視,道:“荊師兄,他們是‘徐四先生’介紹來鍛造兵器的。”
徐四先生?荊天鳴臉一沉,随即斷然喝道:“将他們趕出去!‘無鋒園’不歡迎這些卑鄙小人。”
“這……荊師兄,進門便是客,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再者,‘徐四先生’那裏……”
荊天鳴道:“就算是‘徐四先生’,也不能壞了‘無鋒園’百年來的規矩。他們以卑鄙下作的手段濫殺無辜,毫無憐憫,身爲軍職人員更肆意妄爲,以公器報私仇,法理不容。難道‘無鋒園’要替他們鍛造殺人作惡的兇器嗎?”
佟香玉叫道:“喂,你這個人還要不要臉?你這麽無恥的颠倒黑白,你家人知道嗎?”
牧唐笑道:“講道理,他不占理;比拼實力,他差點死在我刀下;再比靠山,‘武撼大學’雖然牛,但能牛的過軍方?你看,他哪邊都不占優勢,到最後就隻能比不要臉咯。隻可惜隻可惜,比不要臉,嘿,區區從來就沒輸過。這位小鸢小姐,想來你對我和他的恩怨糾葛也并不感興趣,我便不廢話來污了你的視聽。我們是真心實意來求劍,還請莫要以某些人片面之詞笃斷善惡好壞。”
小鸢看了看彬彬有禮的牧唐,再看看氣急敗壞的荊天鳴,道:“我隻是個引路倒茶的侍從服務,做不了主,還是等下請主人定奪吧。我告退了。”說完便轉身離去,半點不拖泥帶水。
牧唐看向荊天鳴,道:“堂堂‘武撼大學’的真傳弟子,便隻有這等胸襟和氣度?”搖搖頭,歎息道,“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若武撼的真傳弟子都是閣下這副德行,恐怕這萬年老二的位置都不保了。當然!在下還是願意相信,像閣下這般隻是個例,代表不了所有武撼真傳。”
荊天鳴簡直要氣炸了,他感覺自己的養氣定神功夫在眼前這個混賬小子面前竟然半點作用都沒有,看到他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心裏頭的火氣怨恨就控制不住的往頭上冒,怎麽壓都壓不下——他當然不知道,牧唐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折騰了多少人,他區區一個荊天鳴,根本不值一提。
“咱們走着瞧……”
牧唐笑道:“不用走着瞧,閣下若想要讓我好看,現在就給我瞧瞧你的手段。至于以後,嘿,閣下恐怕未必有這個機會了。過些時如,在下便公報私仇,給閣下戴一頂投敵叛國的帽子。就算是假,也足夠你吃一陣牢獄之災。軍隊裏的‘審訊套餐’正在等着閣下,還請閣下有個心理準備。嘿,家國天下事,你的那位師父恐怕也避之不及吧?”
所以說,論不要臉和無恥度,牧唐驕傲的自封古往今來第一人!
荊天鳴整張臉都抖動起來,憤怒、怨恨、恐懼,以及一絲絲後悔……諸多情緒彙聚大腦,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拼盡全力和對方鬥個生死,然而,寶劍被斬斷,沒有劍,他的戰力直接被砍掉四成,沒有必勝的把握,他舍不了一身剮。
“哦對了,聽說有一個叫做‘閻王殿’的組織,專門幹收錢殺人的勾當。當然類似的也不少。閣下可以考慮一下。當然,你做得,我也做得。咱們就再來比比,看誰更有錢。如何?”牧唐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古裝逼男,教你學個乖,以後别動不動就說,誰誰誰你得罪不起。看看,現在報應到你自己身上了吧?”
荊天鳴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呼出,等在睜開眼,情緒已經穩定了——至少表面已經穩定了,他冷冷一笑,“你殺了西門慶,滅了西門家崛起的唯一希望,他們不會在乎你是誰。等着吧,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你,不死不休。至于我,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我接着!”
“好!”牧唐豎起一跟大拇指,“給你點個贊,要的就是你這種氣勢,玩起來才過勁。你若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我這邊也沒勁啊。”
“……嘶!”荊天鳴剛剛壓下去的情緒差點又失控了。
便在這時候,兩個女人步入塔樓,其中之一便是剛才引路少女小鸢,另一個身穿白色女士古衫,臉上還佩戴着白色綢緞,遮擋了半張臉,衣衫飄飄,面巾曳曳,一雙眼睛明亮閃耀,眉黛如畫,當真是靈逸出塵,神仙一般的人物。
荊天鳴一甩袖子,拱手鞠躬,“鐵仙子,冒昧打攪,還請見諒。”
鐵仙子道:“荊師兄客氣。”說完便看向牧唐等人,“你們便是‘徐四先生’介紹來的?”
牧唐入鄉随俗,拱拱手,道:“是!”他不廢話,聽聲音他就辨别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手中電話号碼的主人。
鐵仙子道:“請荊師兄稍等。”
這是兩名童子擡着一張桌子走進來,桌子上擺着紙墨筆。
鐵仙子道:“請将你們需要打造兵器的樣式畫下來,再提供足量的材料。”
“畫畫啊?這個我會。木炭,就還是‘血齒月’的模樣吧,哥覺得這個挺适合哥的。”
牧唐笑道:“随你。”對方不提手工價錢,顯然又是免費的,真是好事兒啊。
說完,牧唐随手變出“無常刀”,道:“我不鑄造兵器,麻煩你幫我修補這柄刀。”
鐵仙子說了句“可”,伸手接過“無常刀”,幹脆利索的拔刀出鞘。
破破爛爛、坑坑窪窪、條條道道的刀身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荊天鳴暗道:“老子的‘龍淵劍’竟然被一柄破刀斬斷,可恨!”
小鸢則想:“這刀都這麽破了,還有必要修補嗎?”
而鐵仙子,卻有點不正常,抓着到的手毫無征兆的劇烈顫抖起來,呼吸也漸漸沉重,額頭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除了汗珠,突然……
啊!!
鐵仙子驚叫一聲,“無常刀”脫手,眼看要掉到地上,卻被另一隻手抓住,當然是牧唐。
小鸢趕緊攙扶住她,“主人,你沒事吧?”
“無事!你這刀……從何而來?”鐵仙子突然目光犀利,直刺牧唐。
牧唐道:“機緣巧合,從遺迹裏獲得。”
鐵仙子深吸一口氣,道:“這刀殺人無數,兇煞無極,大不詳,我不修……”“也修不了”這幾個字她沒有說出來,“我勸你也别用,當心受煞氣蒙心,堕入邪魔之道。”
牧唐也不強求,收刀入鞘,“刀是死的,人是活的。”
荊天鳴冷笑道:“鐵仙子所言正是。隻可惜已經遲了,他已經堕入邪魔道,濫殺無辜,毫無憐憫。我一位從外敵來武都,準備參加武撼招生的晚輩,已經被他殘忍殺害。鐵仙子若不信,尚有死者親屬可以作證。鐵仙子,在下以爲,魔刀煞器擾亂人心,有違天和,不可存于世,當毀!否則,隻會有更多的無辜慘死。刀不能留,人,亦不能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