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聲加狙擊,又是在這種茫茫雪地之中,牧唐毫無懸念的将對方射的找不着北,一槍死一個。追捕楚湘南的隻有九個,現在幾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就被秒了四個。
剩下的那個小頭目立即警醒,這分明是有第三方強勢插入,他立馬帶着剩下四個人縮到了掩體之後。有兩個傭兵或許太敬業,或許心存僥幸,仍然探頭探腦的射擊,立馬就成了兩具熱乎的屍體。
小頭目簡直快要氣炸了,躲在掩體後面破口大罵特罵,發洩着心頭的怒火和憤恨——入行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有幹過這麽憋屈的任務,他就不明白了,抓個娘們兒怎麽就這麽難呢!?
楚湘南雖然驚奇,可卻不會放過這大好的逃命機會,一頭就紮進了萬裏雪原之中——爲啥不往叢林山區跑?她沒得選,昨晚就被一頭狼形魔獸追殺的夠嗆,險死還生,她死也不想死在魔獸口中!
尤其“蘇申市”大概就在那個方向,這是她現在唯一的一條生路。
楚湘南跑的太快,腳下一個不穩,驚呼聲中,整個人就向前一撲,身子盡數埋沒于雪層之中。她索性也不站起來了,直接頂開腦袋前面的雪,爬着向前進。
這會兒,她感覺自己成了“人和自然”節目中的土撥鼠——或者說“雪撥鼠”。
“到底是誰殺了那些人?難道這邊有‘荒野土著’不成?聖母啊,保佑我千萬還沒逃出狼窩,就又被惡虎盯上啊。”楚湘南一邊往前爬,一邊心裏犯嘀咕。
所謂的“荒野土著”,就是區别于生存在城市之中的人群,俗稱“野人”,是兇殘、野蠻、沒化、沒素質的代名詞。
在“鄙視鏈”無處不在的今天,“城裏人”天然的極爲鄙視“野人”,也害怕“野人”。這是一群連政府都懶得搭理的“劣等人種”。
一塊大石掩體之後,僅存的三個傭兵擠成一團。
“虎頭兒,你說會不會是‘野人’襲擊了我們?”
滿世界亂竄的,哪有“發财項目”就往哪跑的傭兵什麽沒見識過,他們也曾經和“野人”進行過“友好交流”。在這荒野大地之後,被人突然狙殺,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野人”——總不會是魔獸吧?
小頭目盧基尼吐了口痰,落地就結了冰,在雪地裏砸出了一個坑,“你問我我哪知道?這操蛋的荒野什麽亂七八糟的沒有!”
另一個傭兵道:“虎哥,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綽号“舔血虎”的盧基尼道:“怎麽辦?涼拌!還怎麽辦?給老子把你那烏龜腦袋縮好了,給人爆了老子可不給你們收屍。楚湘南跑不了!”
突然“啪”的一聲,一顆子彈擦在石塊的邊緣,炸出一個坑,飛濺的碎石濺射到了盧基尼臉上。突然他臉色一變,立即捂住口鼻,同時猛的向前一撲。
他是魂氣士,爆氣期巅峰——凡是魂氣士,到了他這個年紀,十有五六都是爆氣期巅峰,被死死的卡在這一階段,難有突破——反應比另外兩個傭兵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盧基尼看到了濺開來的慘綠色霧氣,他第一反應就是有毒,立馬就撲騰開來。可另外兩個傭兵可沒有他的反應速度,被慘綠色霧氣一沾,連慘叫都沒有,當場斃命!
盧基尼心驚膽寒,吭哧吭哧着“操媽的操媽的”,連滾帶爬的往山林裏鑽,向來都沒有信仰的他這會兒也在心裏向“聖母教”的“聖母”,“聖耶會”的“冥主”,“蘇美加教”的“門神”,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神祇求保佑,求籠罩。
他雖然有着九州人的面孔,可實際上他并不是九州人——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嚴格來說他屬于“客家裔”,即“作客他鄉者的後裔”,是古時候某一個時期從“倉神大陸”遷徙出去的“老秦人”後代。
而“德庫拉”這個傭兵組織的成員全都和他一樣,都是“客家裔”,有着“老秦人”的面孔,操着“老秦話”,實際上和“老秦人”,和“九州國”頂多就有一錢的關系。
雪地之中,牧唐射出了一顆“劇毒彈”,又等了一會兒,道:“應該沒事了。走,我們去追那個女人。”由于地形原因,他也不知道敵人死光了沒有,但想來就算沒有,也不敢妄動了。
三人立即朝楚湘南逃跑的方向追去。牧唐還時不時的轉身警戒後方。突然佟香玉哎呦一聲驚呼,摔了個狗啃泥。還好有雪墊着,不然她這張臉就直接砸地面了。
“咦?木炭,這雪地下面是一層冰!”佟香玉趴在地上亂摸亂敲着說道。牧唐罵道:“媽的,真倒黴!快,追上她,然後把她先托回來。”
腳下是一層冰,就意味着冰下有水。而這一大片的雪原,極有可能就是一片“冰原”,那麽冰下的水裏便栖息着水生魔獸,危險系數極大!
三人立即匆忙追上楚湘南,彼此碰面的時候還差點用子彈打招呼。因爲楚湘南一直以爲周圍有“野人”出沒,自然也将牧唐等人當做了野人。主要還是她壓根就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茫茫荒野之中再次碰上牧唐等人。
“……我差點被你們吓死!”楚湘南哀歎抱怨了一聲。
佟香玉氣道:“喂,這話該是我說吧?我們好心就你,你就用槍來感謝我們?”
“那你們就不能出個聲啊?”
牧唐趕緊道:“别廢話了,趕緊往回走……”
“往回走?爲什麽?”
“下面是一個大湖!湖裏有什麽還要我廢話?現在下面蹿出一條水生魔獸将我們一口吞了我就不奇怪。你要想死我們也不攔着你。咱們走!”
說完就招呼佟香玉和慕容嫣往回走,相當果決。
楚湘南猶猶豫豫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具體心裏怎麽想的,也跟在牧唐他們身後,“打道回府”。很快的,牧唐三人就回到了山林地區的邊緣。
當然,不是原先的位置。那邊爆發過槍戰,又有血腥味,天知道招惹了多少魔獸、野獸過去?就這凜冬天氣,自然界的生物們一個個都餓瘋了,任何動靜都能招至滅頂之災。
腳踏實地,牧唐松了口氣,走在冰面上他也是提心吊膽,深怕腳下真的蹿出一頭強大魔獸來,跟着他就對楚湘南道:“你趕緊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跟蹤器之類的東西。”
楚湘南驚道:“跟蹤器?不可能,我身上怎麽會有跟蹤器。”
佟香玉終于逮到了發動“智商碾壓”的機會,道:“你傻啊,你昨晚第一個往下跳,除非是神仙,否則誰知道你落到什麽地方,可那些壞蛋這麽快就找上了你,你身上要是沒追蹤器,難道那群壞蛋是神仙?”
楚湘南聽了臉色一變,細想還真是如此,立馬就在身上一陣亂拍亂摸,倒是把她的豐乳肥臀在牧唐三人眼前展示了一遍。牧唐沒什麽,佟香玉和慕容嫣卻心裏不爽,心思出奇的一緻:“不就是年紀大嘛,哼!”
楚湘南了一陣,卻什麽也沒發現,“沒有啊。”
牧唐不耐煩的啧了一聲,指了指她的“内增高”,“看看你的鞋。”
“我的鞋?”楚湘南趕緊把鞋脫了,果然在左腳鞋的鞋跟裏挖出一個小玩意兒,“怎麽會?這是我新買的鞋!買了就一直穿在腳上。”随即惡狠狠的罵道:“那群可恨的混賬,簡直卑鄙無恥。”
“人家那叫足智多謀。給我!”牧唐拿過那個小玩意兒,運足了離去,然後将它狠狠的丢向“冰雪原”,“走了!天知道他們派了多少人來抓你。”
楚湘南問道:“去哪?”
“我哪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反正這周圍多待一秒危險就多一分。”
看着牧唐三人又一次說走就走,楚湘南氣的一跺腳,結果鞋還沒穿回去,猜到地上的石子,痛的她直吸冷氣,趕緊把鞋穿上,嚷了一聲“等等我”,便追了上去。
走不出多遠,楚湘南就咳嗽一聲,弱弱的問道:“你們帶吃的沒有?”她現在是又累又餓,還有點冷,渾身上下裏裏外外都難受。
牧唐道:“有啊。怎麽了?”
怎麽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楚湘南咽了口唾沫,“那能不能……能不能分我一點?等回到了城市,我保證一百倍……不,一千倍的還給你!”
牧唐笑道:“你就是許給我一萬倍的補償,那也是将來的事情,有影沒影還兩說。可現在,這冰天雪地,鳥盡人絕的地方,食物就跟命一樣重要,能随随便便給别人嗎?我們自己都還不夠分。”
“……”楚湘南張口無語,曾幾何時,她楚湘南竟然淪落到這副田地,一時間悲從心頭起,居然掉眼淚了,“不肯就算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看到她掉眼淚,佟香玉立馬就心軟了,偷偷戳了牧唐兩下,努努嘴,擠擠眼,示意她哭了。
牧唐翻了個白眼,道:“這位楚小姐,是吧?有道是:付出才有回報!咱們也是剛剛認識,你甚至都還不知道我們的姓名,這情分當然了了。細細算來,從昨晚,到現在,我們這邊又是給你擋槍又是救你于危難,甚至還被逼的落入這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這付出的不算少了吧?可我們除了這‘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美景之外,卻什麽回報都沒有得到。你看你現在還管我們要吃的。這很不對勁你說是不是?”
楚湘南吸了吸鼻子,帶着滿腔委屈道:“我不是說了等回去之後就會加倍的還給你們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還不起?”
牧唐道:“我也說了,那都是将來的事。将來的事誰說的清楚。咱們能不能活着回到明世界都還不知道。指不定等下就遇到高級魔獸,爲人生畫下一個句号……”
佟香玉道:“喂,木炭你别吓哥好不好?今天是哥生日诶,哥可不想生日變祭日。”牧唐道:“你能不給自己加戲嗎?楚小姐,我的意思是說,你得現在就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有回報,你能理解?”
楚湘南道:“我現在身無分,你要我拿什麽跟你交換?你這分明就是欺負人!不肯就算了,還說這麽多廢話,有意思嗎?”
“得!”
佟香玉道:“哎呀木炭就你廢話多,直說不就得了,你楚什麽來着?你把你身上的秘密告訴給我們,我們就分給你食物,這樣就公平啦!”
“……”牧唐暗歎一聲,豬隊友坑人啊,要能直說,我用得着廢話這麽多,還不是誘導她自己說出來?咱們提出條件,和她自己主動提出,能一樣嘛?
楚湘南一聽,當即一聲冷笑,“哼哼,姑奶奶還以爲你們有什麽目的,鬧了半天就是因爲這個啊?居心不良!虧我之前還對你們心存感激,原來你們和那群人是一路貨色。”手裏的槍也緊了緊。
慕容嫣冷冷道:“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我們居心不良,和那群人一路貨色?”楚湘南停下腳步,一臉鄙夷的看着牧唐等人,道:“怎麽,難道不是嗎?”
佟香玉也氣道:“當然不是!你這人真讨厭,是你害我們被逼跳船,我們又救了你,你倒好,竟然說我們和那群壞蛋是一夥的。太可氣了!你愛說不說,哥還不稀罕聽呢!木炭咱們走。”
“楚小姐,看來咱們不合适同路,就此大路朝天,分道揚镳吧。”牧唐沖着楚湘南聳聳肩,便帶着佟香玉轉身離去——他當然舍不得去怪佟香玉。
慕容嫣也沖她冷哼一聲,趕緊跟上。
楚湘南看着牧唐三人的背影,愣愣的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