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台魂晶影視機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摧殘,瞬間被擠壓成一團廢鐵、玻璃渣,電光滋滋閃爍。
“廢物一群。”
說出這兩個字的人是一個中年人,左臉頰有一道從左額貫穿眼睛,蔓延至左下巴的刀疤,筆直尖銳,顯然是被非常鋒利又快的利刃砍出來的,這道刀疤使得他俊朗端正的臉龐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這個中年人咬着一根樹枝。隻是細看卻會發現那似乎又不是樹枝,反而更像是一根樹枝形狀的香煙,因爲它的末端正在燃燒,冒着袅袅黑煙。
這是“鎮魂樹”的樹枝,它可以和香煙一樣點燃吸食,味道和雪茄類似,但更醇厚,因此又被稱爲“鎮魂雪茄”,乃是純天然、無需任何加工的“香煙”。
它雖然有強烈的緻瘾效果,但依然非常受魂氣士們的歡迎,就因爲它有一個能讓人忽略弊端的大好處,那就是“鎮心安魂”,對冥想修煉精神力有顯著增益。
順便,“鎮魂樹制品”被許多國家定義爲“毒品”,并嚴刑重典的打擊販賣、走私行爲,一經發現輕則數十年、無期徒刑,重則槍斃,決不姑息。
膽敢吸食“鎮魂雪茄”,同時又享受的起的,絕不是善茬!
這間奢華的别墅大廳裏并不隻有一個人。
疤臉中年人罵了一聲“廢物一群”,他左手邊的一個黑西裝青年就道:“香主,已經……已經确認,轅少主被軍方抓……抓住了……根據内線提供的消息,轅少主他……他……”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一滴滴的滲出,沿着幹瘦的臉頰流淌。難爲他那張皮包骨的臉上竟然還能滲出那麽多的冷汗。
在他的對面,一個穿着大紅長袍的紅發妖娆女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了笑,道:“張鬥(聲)主,你這是怎麽了?怎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嗯?轅少主他到底怎麽了嘛?”
她雙手托胸,翹着豐腴大長腿,大紅長袍松松垮垮的,白花花的肩頭、鎖骨都露了出來,就更别說胸脯了,連溝帶肉,足有三分之二露在外頭,仔細一看還有兩點激凸——這女人竟然是“真空包裝”。
張鬥主,“鬥主”是他的職位,真名張權膽,一隻色中惡鬼,夜無女不歡,但他口味獨特,不喜花季處子,尤其喜歡熟透的、人母——包括此時坐他對面的大紅袍妖娆女人。
若是平時,張權膽說不定會盯着那個大紅袍女人的胸和腿過把眼瘾,可現在他現在卻半點色心都沒有,胯下“小二”都恐懼的快要縮成綠豆了。
疤臉中年人道:“死了沒有?”
張權膽連忙用力搖頭,冷汗粒都甩了出去,道:“沒死,沒死沒死!就是……就是雙手和……雙腳被砍了……”
疤臉中年人目光一凝:“你說什麽?”
大紅袍女人猛的坐直了,胸前兩團肉如波濤起伏晃蕩,“雙手雙腳被砍了?!他們怎麽敢!?”
疤臉中年人道:“誰幹的?”
他其實并不關心那個姓轅的少主的死活。那小子的确身份尊貴,可也僅僅隻是“身份”尊貴罷了。難不成“上頭”還能爲了他一個身份尊貴的少主就把自己怎麽着?
然而,死活是一回事,殘廢就是另一回事了。
軍方這麽做,明顯是在抽他們“五色教”所有人的臉!!
畢竟,轅少主可是“五色教”中“五虛神”之一的直系後代啊,在教中素有“天才”之名,名聲不小,不少人甚至将他當成了“那位”的繼承者。
如今轅少主被廢去雙手雙腳,十有這一輩子就徹底殘廢掉了。
這一巴掌可以說直接打到了“那位”的臉上,啪啪啪作響。
若細思下去,這有可能是軍方故意爲之,廢掉轅少主,羞辱“五色教”,從而刺激他們去救人,好釣“更大的大魚”,甚至還有更大的坑擺在那兒,就看“五色教”的人敢不敢跳。
張權膽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參與行動的都是張煉那個婊子嫡系精銳,很難打探到具體消息。我們有一個内線就因爲多問了一句,現在正在接受緊閉審查。”
說完,他又想到一個點,“哦,還有,‘蘇申戰區’的宋家也派了兩個人介入。”
大紅袍女人一聽“宋家”,狐狸化精一般的妖媚臉就變得難看起來,再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了。
追究起來,那個拐騙宋家人的周震就是她手底下的人。當初得知消息的時候可把她氣的不輕,委屈的差點掉眼淚。
做老大的就是這樣,手下小弟犯了事,“責任鍋”就得老大來背。雖說周震的“直屬上司”已經被“獻祭(活埋)”了,可她這位“上頭的上頭的上頭”也被狠狠批了一頓,出了不少血疏通關系。
這次宋家人介入,很明顯是針對上次“拐騙事件”的報複!
搞不好那位轅少主的手腳就是宋家人爲了洩憤砍的。
大紅袍妖女細思極恐,她立即就化身“戲精”,大大的眼睛水光閃閃,“香主,那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系啊,都是手底下的人有眼無珠幹的。早知道那兩母女是宋家人,我躲還來不及,哪還敢拐騙她們啊?”
疤臉中年人道:“你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就别再提了。準備一下吧,找一些人去救轅天逸。不把人救出來,他們也不用再回來了。”
張權膽道:“那上頭……”
疤臉中年人道:“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另外,‘那個計劃’也照常進行。我們已經爲此準備了一年多,就算是天塌陷來也不能停。隻要将‘這件事’做成了,今後咱們就不用再看那麽多人的臉色了。”
說完,疤臉中年人又道:“另外,除了這兩件事,其他的就先放一邊吧,别在節外生枝。那個‘西湖客棧’暫時也别去動,就讓那些賤蟻多活幾天吧。”
揮揮手,就将那兩個人趕出去了。
疤臉中年人将吸食的隻剩下一小截“鎮魂雪茄”摁在煙灰缸裏,然後取出一個看起來很古舊的圓盤,大概巴掌大小,從那斑斑色澤來看似乎年頭不短。
疤臉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彎下腰,縮起頭,冷峻臉龐眨眼變得憨厚、謙卑起來。前一刻還是冷庫威猛的老虎,轉眼間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縮頭縮爲、溫順乖巧的家貓,簡直毫無違和感,這一幕若是讓街頭星探發現了,肯定立馬就沖上去拉人,大嘴巴子直呼“你有成爲影帝的潛力”。
“滋滋”一聲響,古舊圓盤上出現一個縮微版的人。
“……阿欠!”微縮小人打了個噴嚏,然後“哈哈”笑道,“我連打兩個噴嚏,就知道有人在惦記我,我一猜,肯定是你這隻小王狗子,看看,我猜對了吧?哈哈哈!”
微縮小人穿着一件黃色浴袍,臉上一片朦胧,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在他面前擺放着幾碟賣相極好的佳肴,正一手刀一手叉的享用着一塊煎肉,大笑之後便灌了一口酒。
王狼一臉谄笑,“主子爺您果然神通無量,奴才這剛要向您請安,您就已經未蔔先知了,嘿嘿,小的對您的崇拜敬仰之情,就如那滔滔大河之水連綿不絕,無窮無盡……”
“行啦行啦,每次都這樣,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王狼立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奴才讓主子爺不高興,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求主子爺降罪。”
黃色浴袍人伸手指點了王狼一下,笑了聲“你這小狗子”,才道:“是不是關于姓轅的那小子被俘一事?”
王狼額頭貼地,“主子爺神機妙算,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奴才隻是微末小蟲,沐浴主子爺的光輝才能苟活世間。”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吧。那小子是自己非要跑過去湊熱鬧的,自己栽了跟頭賴不着誰,你是我的人,我不開口,誰能把你怎麽樣?好好做事,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明白嗎?”
王狼頓時就感激涕零——真的是掉眼淚,流鼻涕,半點看不出有假,不知道的還以爲死了爹媽,不,隻怕死了爹媽也不至于哭成那樣,一邊感激涕零,他還一邊說着謝恩的肉麻話。
“倒是可惜了,”黃色浴袍人歎息一聲,“那小子的确是百年難得的天才,就這麽廢掉了。就算是用‘古代醫療儀器’把手腳補回去,隻怕也遠不如以前了。嘿,這次軍方倒是有趣,下手夠狠的。”
王狼道:“主子爺說的是。這次不隻是轅少主,其他的幸存教徒也被斬了手臂,盡數被廢。還有兩個魂氣士被腰斬。一個已經‘自祭’了,另一個還活着。”
“腰斬啊?就算是活下去,恐怕也生不如死吧。呵,他們是真的被撩起了火呢。有趣。這樣吧,你悄悄将消息放出去,說軍方虐待俘虜緻殘廢。到時候一些所謂的人權組織肯定會找軍方的麻煩。還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到時候夠他們受的了。”
王狼道:“主子爺妙計!那些‘人權至上’、‘娛樂至高’的蠢貨從來不管死人如何,隻要是活人,哪怕他十惡不赦,至少稍微受到一點不公平待遇,他們就會蹦跶出來搞事。更别說現在咱們的人被緻殘。那些白癡一定不會消停的。”
“什麽‘十惡不赦’?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的信徒們都是爲了‘聖戰’,在爲了建立‘極樂仙國’這個神聖的目标而奮鬥。他們遭受了殘忍待遇,我們又怎能當做沒有發生?我們所做的,隻不過是在爲他們争取真正的公平公正。”
王狼趕緊磕頭,砰砰作響:“主子爺聖明,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呀,下次說話可要注意了。行了,我還要吃午餐。你去忙吧。‘那件事’你多上點心。準備了一年了,要是功虧一篑……”
王狼道:“主子爺您放心,‘計劃’一切順利,絕對萬無一失!”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嗖”的一聲,圓盤上的微縮小人就消失不見了。
原來,這古舊的圓盤,乃是一種“古代遺物”,其用途不用贅言,就是通訊,不是簡單的“語言通訊”,而是“視屏通訊”,無論多遠,都能“面對面”。
王狼跌跌晃晃的站起身,整個人都沒有骨頭一般摔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誰能想到,這是一個“超人境界”的大能?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香主,屬下有要事求見……”
王狼瞬間坐起,挺背,擡頭,重新點了一根“鎮魂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瞬間的功夫,那個威嚴的“大人物”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