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五個人走了出來。

這五個人身段纖細、窈窕，穿着黑色的神職制服，裹着黑色的兜帽，脖子上挂着白色小劍，熠熠反光。

聖劍侍女！

“侍女，是侍女！侍女救命啊，這個瘋子要活埋我們，救命呐！”

臃腫婦女仿佛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聲的呼救起來。隻可惜她又矮又胖，根本蹦跶不出那個坑。

另外三個警察也嚷嚷起來。所說的無外乎就是“我們是警察啦”，“我們正在遭到歹徒迫害啦”，“快來救救我們”，之類的。

爲了活命，他們已經徹底喪失了應有的理智。

唯獨周震憤怒而絕望的呐喊起來：“你詐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此時他已經七竅流血，面目猙獰。

牧唐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對那五個“聖劍侍女”道：“淨衣、留香、拂塵、捕蝶、采花，還有……洗劍，你們是哪一部的？”

五個“聖劍侍女”驚動，四個腦袋齊齊看向中間那個。

中間那人向前一步，“我們是‘捕蝶部’的。請問閣下是誰？爲什麽會知道我‘聖劍侍女’中的組織劃分？”

牧唐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道：“捕蝶部專司緝奸除惡、尋蹤覓迹。看來你們是專程爲他來的。”

“是的。閣下……”

牧唐道：“昊君天下，白蓮淨世；日照星耀，雲出月隐；左經右書，聖劍橫空……我是誰，就在這二十四個字裏面。你猜？”

五個“聖劍侍女”心裏頭震撼莫名，在中間那位的帶頭下，雙手合十，低頭鞠躬，“先生！”

她們不疑有他。能說出那“二十四個字”的人，絕對是“聖母教”中極爲核心、重要的大人物。

比如她們，雖然知道這些字句存在，但是她們卻無法從口中說出來，也無法寫出來，隻能在心裏默念，更無法被窺視，這是一種“靈魂禁锢”！

這種禁锢并不是源自某個人的手段，而是由“儀式”和“誓言”共同作用的結果。

眼前這個少年竟然沒有受到“靈魂禁锢”，這就足以說明他的地位非凡，絕對在她們這些“聖劍侍女”之上。

牧唐沒有搭理她們，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周震，道：“現在告訴我，你把小女孩的媽媽弄到什麽地方去了。想清楚了，再回答。”

周震盯着牧唐，牙齒咬的咯咯響，然後他咧嘴猙獰一笑：“你想知道她在哪？可以啊，你放了我，等我安全了，我就告訴你她在哪！怎麽樣？！想清楚再回答的是你！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也别想找到她。她的下場就是被人當成貨物一樣賣來賣去，運氣好她還有命，要是運氣不好，被哪個變态買了，她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她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是你造成的！”

說完，周震又大叫道：“你别指望那些廢物，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的組織是很嚴密的。他們隻負責收貨。轉移貨物的卻是另外一批人。而他們在哪裏，就隻有我知道。哈，我告訴你，你的時間可不多了。過了十二點，她就會被下一批人帶着。到時候就連我都不知道她會被帶到哪裏。哈哈哈哈！”

“你這個畜生……”

一個“聖劍侍女”跨前一步，顯然是要上去教訓周震，卻給領頭的那個攔了下來，她隻能重重的“哼”一句，罵了聲：“肮髒的邪教徒！”

牧唐歎息一聲：“好好的一個人，偏偏要活的和畜生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呵呵呵呵。”

周震道：“你笑什麽？”

“你大概不知道所謂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究竟是何種滋味吧？古代有一種刑法，叫做淩遲，”牧唐仿佛一個曆史老師給他科普起來，“行刑的過程是這樣的：先将人的衣服拔光，然後用漁将囚犯裹起來，這樣漁的格就會在人的皮膚上勒出一個菱形的凸起，然後行刑官就用燒的滾燙的刀，将那一小塊菱形割下來。漁勒出多少個凸起，就割多少片肉。可是漁是會不斷收緊的，也就是說永遠都會有凸起的一小塊。這樣的話，行刑官就會一刀一刀，一片一片，将犯人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而在這個過程中，犯人是不允許死的。囚犯死了，行刑人就會被殺死。所以每一個淩遲的劊子手都是經驗豐富的熟手，他可以把囚犯身上所有的肉都剃掉，卻保證犯人能過活着，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點點減少……”

“你……你……”周震的牙齒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卻不是咬牙切齒，而是吓的。牧唐的聲音仿佛有着某種魔力，讓他不自覺的在腦海裏“腦補”其中的畫面，并把自己代入其中。一想到自己被“淩遲”的畫面，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恐懼的顫抖。

至于不遠處的坑裏的那四個人，中年臃腫婦女直接尖叫一聲，吓的口吐白沫，昏死了過去，全身抽搐不止。

牧唐的魔音又繼續響起，道：“還有一種刑法，叫做‘穿刺’！用一根長槍，将槍頭磨鈍，然後将它從囚犯的肛門插進去。同時将人吊起來，兩隻腳綁上鐵球。然後，每一天将繩子放下一點點，鈍頭槍尖會将人的腸子擠壓在一起，然後一天天向上貫穿，卻又不會刺破内髒，就算刺破了一層也沒關系，反正槍頭是鈍的。十天半個月之後，長槍就會将内髒都擠壓進囚犯的腦子裏。最後隻要一用力，長槍就會把腦子捅破……”

此刻，便是那五個“聖劍侍女”都輕輕的顫抖了起來。淩遲，穿刺，這些刑法在教會的古籍裏都有記載。她們都看過。可是就算看過，也聽老師講過，可從這位“先生”口中說出來，卻讓她們不受控制的爲之恐懼。

“我還想到了第三種，叫做‘點天燈’，在你的肚子上開個口子，插個燈芯，點上特殊的火焰。一個人身上的油脂，足夠燒上一個多月，最後人會變成一具幹屍。還有第四種，‘鐵闆燒’，把人丢進燒的滾燙的鐵闆上，你猜他會怎麽樣？他會在上面跳舞……”

“魔鬼！你這個魔鬼！”周震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

牧唐笑吟吟道：“有道是：修羅手腕，聖母心腸！你既然作惡，就該做好遭報應的準備。爲行善，做大惡，我心安理得。因爲你身上的‘惡果’，足以抵消我作惡帶來的‘惡因’。小女孩的母親會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救不了她，你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對了，我又想到一個，叫做‘株連’，一人作惡，九族遭殃，親族，母族，母族的親族，朋友的家族，甚至連你家的蒼蠅老鼠都不放過。知道爲什麽嗎？因爲他們享受了你作惡帶來的好處，甚至是和你一同作惡。你們的存在，是這個社會的負面能量。将像你們這樣的負面能量太多，就會抵消良善者創造的正面能量。當最終負能量超過了正能量，就是所有人類的末日。所以，爲了阻止人類末日的到來，你們這些負能量都應該消滅掉。”

“咕咕咕咕！”怪異的聲音從周震的咽喉裏發了出來。

這個時候，楊廣突然大聲喊道：“周震，你快說啊，你快說啊那個女人到底在哪裏？！我求求你快說啊，我死沒關系，我自己造的孽我受着，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說啊！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另外兩個警察也大聲的哭喊起來，哀求周震說出那個女人的下落。

啊！！！周震蓦然大吼一聲，“老子就不說！老子就不說！姓牧的，你盡管放馬過來，有什麽手段統統使出來！老子要死，就要拖着他們全都給老子陪葬！你說的沒錯，那邊混賬全都享受着老子販賣人口帶來的好處，吃好的，穿好的，他們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哈哈，哈哈哈，來啊！什麽淩遲，什麽穿刺，什麽鐵闆燒，全都來啊！老子走上這條道，就沒想過能善終，反正都是個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痛痛快快，哈哈哈哈！”

周震豐富徹底瘋了。

“死？”牧唐撇撇嘴，很是不屑，“世上人都以爲，死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殊不知啊，恰恰相反，活着，有時候才是最可怕的懲罰。聖母教中有一種用來對付像你這樣的人的刑法，叫做‘無盡恐怖夢境’。它本質上是一種幻術。但是，它無比的真實。在夢境中，你會不停的做夢，不斷的夢見各種讓你恐懼的事情，然後不停在恐懼中死亡，又在死亡中驚醒，你以爲是做夢乍醒，可實際上你依然還在夢中。在夢中，你将有無窮無盡的生命，經曆無窮無盡的輪回，承受無窮無盡的苦難。要不要試一試，很好玩的哦？”

那五個“聖劍侍女”已經震驚的一動不動了。

“無盡恐怖夢境”，就算是在“聖母教”中，這種刑法也隻存在于傳說中，據說現在隻有“聖裁廳”的“大神教官”才會使用。聽這位“先生”的意思，他好像也會。

他究竟是誰？！

另一邊，周震已經呆愣了。

然後，他哭了！

眼淚混着血從眼眶裏湧出，“殺了我！你有種就殺了我！”

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我就賣了“一些”人而已，爲什麽要這麽折磨我？難道……這就是我背棄聖母，投身異教的天譴？

如果這時候他手腳能動，他甚至會選擇自殺。

牧唐将手抱住他的腦袋，盯着他的眼睛：“最後，你好好的睡上一覺吧。因爲你将再也無法醒過來。也許你會到時候你會後悔，但是相信我，自己做的孽自己受，自己選的路，爬也要爬着走完。晚安……”

周震驟然大叫道：“我說！我說！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