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白娜睜大眼睛，“是秦太祖或者秦二世……不對，秦二世是女子，不會以‘漢子’自稱，那就一定是秦太祖！那柄刀竟然是秦太祖的佩刀！？”

宇鴻章道：“無論是刀的樣式，還是上面的符、紋飾……再加上那八個古銘，綜合判斷來看，錯不了，正是秦太祖曾用過的兵器。想不到啊，那小子既然有這等機緣。”

在“秦帝祖龍城”獲得“秦太祖佩刀”，這并不讓人覺得震驚。因此宇鴻章僅僅隻是感慨牧唐好機緣，好運氣。

白娜皺眉道：“莫非他也看出了那秦祖刀的來曆，知道它價值連城，之所以不賣給我們，是覺得咱們出價不夠高，準備待價而沽？宇爺爺，不如我……”

宇鴻章擺擺手，用滿是遺憾的語氣說道：“算了算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願意賣刀。既然不願意，咱們又何必強人所難？憑白去做那惡人。無論他是因爲什麽原因不肯賣刀，接連拒絕兩個豐厚的條件，這份魄力也很是令人刮目相看。呵呵，隻希望他不要辱沒了那柄刀。”

白娜目光閃爍，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至寶需有能力的人方能持有。宇爺爺，倘若他守不住那柄刀，被别人搶去了，我再出手将其取來，這就不算強人所難了。”

“這……嗯，也好。”宇鴻章是真的很想得到那柄刀，不爲私利，而是出于公心。

秦太祖所用的武器，有太多值得研究、深挖的東西。落到一個爆氣期小鬼手裏，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明珠暗投。牧唐不願意賣，他不好強奪。

可若是真如白娜所說，待寶刀被奪，她再出手，那便怨不得誰了，宇鴻章也不會心生愧疚。

……

……

牧唐和佟香玉和東方未晞分開，回到了“乘客艙”。這裏塞了差不多滿滿一艙的京都學員，衆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使得“乘客艙”裏相當的吵鬧。對于牧唐和佟香玉，京都的學員們倒也沒有“特别對待”，眼熟的打個招呼，陌生的直接無視，倒是和諧的很。

“唉，不知道飛船怎麽樣了，希望不要真的被炸了，那可是幾千上萬的人啊，”佟香玉歎息着說道，“真是造孽作惡。那些人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良知人性嗎？”

牧唐道：“武力從來都是秩序破壞的原罪。而通過武力來攫取利益又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當然這得建立在擁有強大的武力的基礎上。那些人自以爲自己擁有決定一切的武力，哪裏還肯動腦子去琢磨其他的路子，當然要來硬的。而掌握武力的一方往往都是一切以自己爲中心，從來不會顧及他人的死活。這就好像魔獸食，它的眼裏隻有物身上的肉，凡是影響它吃到肉的一切，它都會毫不猶豫的摧毀。這是人之本性！”

佟香玉看着牧唐，眨巴眨巴眼睛，“好深奧的樣子哦。”

“對你來說肯定很深奧。”

佟香玉瞪眼道：“喂，你這話啥意思？是在說哥笨嗎？”

牧唐笑道：“喲？原來你是這麽看你自己。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很有自知之明’……别擰，别擰，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很年輕，不懂得人性險惡人心複雜。誰說你笨了？明明就是你自己瞎胡亂對号入座好吧？”

佟香玉撇撇嘴，“不就比我比我多吃四年的飯嗎？還好意思在我面前擺大人的譜。切！”牧唐眉頭一挑，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我面前說未滿十四，還說什麽‘最低三年最高死刑’……”

“噗！”

牧唐說到這兒，後頭就傳來噴水的聲音，跟着就是咳嗽連連。牧唐扭頭看了一眼，恰好後頭那人也扭頭看過來。

“兄弟，強！”這是個看起來斯斯的少年，是那種看一眼就給人“這家夥一定是好學生”印象的人。說話間，他還看了佟香玉一眼，心裏悶騷的嘀咕一聲：“現在的妹子正是早熟啊。”

佟香玉雖然年齡未滿十四，可身體卻已經長開了，分明就是一個婷婷立立的少女，該有的料一點也不少。

牧唐壞笑道：“過獎、過獎！”聽得懂“最低三年最高死刑”，甚至因爲這句話而噴水，絕對是“我輩中人”啊。

饒是佟香玉大大咧咧，可到底也是女孩子，臉一下就紅了，兩根手指頭很不客氣的就伸到了牧唐的腰肋……

“嘶！”牧唐吸了口冷氣，這妞，用得着這麽用力嗎？

反倒是那斯少年，看着牧唐的壞笑，就仿佛知道他心裏所想一般，耳根子有些發燙，咳嗽兩聲，道：“這位兄弟，剛才你說的我也聽了一耳朵。你說的人性險惡我是贊同的。不過你說‘武力從來都是秩序破壞的原罪’這句話我卻有些不能苟同。在我看來，武力恰恰是維持秩序的根本保障。若是沒有武力，任何秩序都會被破壞的體無完膚。”

好嘛，爲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幹脆轉移話題，進行“學術探讨”了。

牧唐笑道：“是麽？你真的是這麽認爲的？”

“當然！難不成不是？”

牧唐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點點頭笑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嘴巴上說誰都會，但是牧唐卻清楚的很，依靠武力來維持秩序的下場會怎麽樣——殺人，殺的天昏地暗，屍山血海！他曾經就這麽幹過，事實證明行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鏟除其他信仰的同時建立“聖母信仰”，實施“精神獨裁政策”……

牧唐可沒心情和一個男生探讨這種無聊的話題，哪有和佟香玉拌嘴有意思？

那斯男生見牧唐竟然不和自己來一場“學術探讨”，頓時就覺得老大沒勁，“呵呵”了一聲就要扭過頭去。

“喲，嘴非凡，牧唐，你們在說什麽呢？”諸葛小智走了過來，在牧唐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康非凡道：“學術研究，呵呵，學術研究。關于武力和秩序的探讨。你要不要一起來？”決不能讓他知道關于“最低三年最高死刑”的事情，要不然這個大嘴巴子還不傳的全校都知道，到時候自己一世英名就掃地了。

諸葛小智道：“牧唐你别搭理他，這家夥别的事不喜歡，就喜歡跟别人辯論，外号‘嘴非凡’，瘋狗一樣逮着就不松口，煩的很。他這張嘴巴，黑的都能給他說成白的。走，要不要帶你參觀一下‘京都号’？”

康非凡道：“喂喂喂，四眼仔，你怎麽說話呢？要說瘋狗，你比我更像瘋狗好不？我可不跟你搶外号。再說了，什麽叫‘黑的都能給我說成白的’，你倒是給我說說，爲什麽黑的要用‘黑’來形容，而不能用‘白’形容。”

諸葛小智指着康非凡對牧唐道：“看看，你看看，跟他就沒辦法好好說話。”康非凡道：“哼！四眼仔你别忘了，要不是我這張嘴，你們‘現視研’今年的贊助指标根本完成不了。你還欠着我一頓飯呢。你忘了我可沒忘。”

佟香玉好奇的問道：“什麽是……‘現視研’？”

“就是‘現代視覺研究協會’，”康非凡嘿了一聲，“我告訴你，表面上他們是打着研究現代影視劇的旗号，實際上沒少幹偷拍的事，更令人發指的是他們竟然偷偷‘研究’島國動作愛情片……小妹妹，聽哥哥一句勸，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佟香玉道：“哼！你才是小妹妹，哥是純爺們兒！什麽島國動作愛情片，不就是成人電影嘛，以爲我不知道麽？說的那麽藝。”

“咳咳……”

“……”

突然的，一下子就冷場了。

牧唐咳嗽一樣，“諸葛同學，你不是要帶我參觀飛艇嗎？這架‘京都号’我可是早就聽說了。剛剛被十多架飛艇群毆都毫發無損，不愧是‘福特斯拉’生存的作戰飛艇。以前隻在上看過照片。”

康非凡道：“老兄，還是讓我帶你參觀吧。就四眼仔那張嘴巴，指望他當導遊，還不如坐到窗戶邊上看風景呢，别提多無聊了。讓我來給你講解，保管你不虛此行。我給你說，這架‘京都号’曾經還執行過‘馬六航線’的護航任務，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戰鬥痕迹至今還保留着。另外，‘京都号’還跟着國家領導人随訪過‘飛黃大陸’，有一條走廊上挂滿了各種合影……”

不愧是“嘴非凡”，叽裏呱啦說了一通，咬字還特别清晰。

牧唐卻是來了興趣，道：“要不就一起吧？人多熱鬧嘛。”

馬六航線，溝通着好幾塊大陸，是全球最混亂的海上航線之一，海盜、空賊上蹿下跳，沒有點勢力的根本不敢航行。

飛黃大陸，“十二大陸”中最混亂的大陸，戰火不熄，野蠻荒廢，被稱爲“明的絕域”。

“京都号”竟敢在當世兩大混亂之地溜達，真不愧是全球著名的“福特斯拉工房”生産的家夥。

對于牧唐的提議，諸葛小智雖然嘴上不饒人，可卻沒有反對。于是便由他們兩個當導遊，帶着牧唐在“京都号”裏溜達遊覽。除了一些重要區域沒有參觀，牧唐和佟香玉基本上将“京都号”逛了一遍。佟香玉還讓諸葛小智去招來了魂晶相繼，一路拍照，她說要将照片發到“臉盆”上，到時候肯定能漲粉。可以說除了康非凡，就屬佟香玉最活躍，蹦蹦跳跳的個沒停。

由于有“嘴非凡”這個非常稱職敬業的導遊，一路上各種講解，故而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将飛艇逛完。

一連串驚心動魄的事故之後，可以像這樣走走逛逛、說說笑笑，徹底放松繃緊的心弦，也算是不錯的享受。

等回到“乘客艙”，牧唐卻遇到了一位“故人”。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嫣！這位少女之前做了一次“過河小卒”，解了牧唐的圍，成功的讓“九州十校”的前三校撕破臉，之後就沒了蹤迹——主要也是牧唐不關心她，隻要他稍微關注一下，就會知道她被京都的人保護了起來，倒是讓她活到了現在，命也夠大了。

“牧唐，我能和你聊聊嗎？”這個時候的慕容嫣，早沒了之前的氣勢，整個人萎靡的好像缺了灌溉的花朵一樣，頂着兩個黑眼圈，臉色也蒼白的好像鬼一樣。

牧唐道：“有事嗎？”

諸葛小智和康非凡識趣的打聲招呼就撤了，佟香玉卻是杵着不動，歪着腦袋看看慕容嫣，又看看牧唐。

慕容嫣看了看佟香玉，後者直接道：“你不是找牧唐有事嗎？看我幹嘛？”慕容嫣氣苦，卻隻能道：“牧唐，你能不能看在我之前幫了你的份上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