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好像有點……不,很有道理……教授真的會帶我回去嗎?”
“是啊!炸毀飛船那可是恐怖襲擊啊!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可惡啊,爲什麽會這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不想死啊!!”
在諸葛小智的“妖言惑衆”之下,各校聯合隊伍的鬥志、士氣、戰意不斷下滑,漸漸的開始扛不住京都大學的強橫攻勢,更一點點的被逼着倒退。
别說學生了,便是武撼、菁華、震旦等等大學的老師,都受到了諸葛小智的影響。隻能說,人有時候是真的非常怕死。
“别聽他胡說八道!專心應敵,誰敢消極懈怠,定嚴懲不貸!”吳夜燕大聲的嚷嚷着,隻不過那口氣,仔細品味就能聽出話裏頭底氣不足——不,或許不需要仔細品味,在喊完這句話之後,吳夜燕竟然丢下對手周黎往後撤。
周黎一邊發動淩厲攻勢,一邊大笑道:“吳夜燕,你想要逃跑嗎?”
吳夜燕毫無涵養的破口大罵:“放你娘的狗屁!所有人堅持住,咱們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給我殺!!”話是這麽說,人卻很誠實的一步步後退。
不隻是她,其他老師也在後退。明明京都大學的魂壓期強者比他們更少,此前他們也占據着比較明顯的上風,可現在卻節節敗退,很明顯這不是京都大學的老師有多強,而是他們無心戀戰!
有一個成語叫做“不約而同”,意思是沒有事先約定卻做出了同樣的事情。眼下,吳夜燕這夥老師便是不約而同的邊打邊退。
這裏頭的學問可不小!
他們是奉命在這裏阻截京都學院的——杜古海、歐明、項天龍這夥人當然沒有半分之百的把握京都大學一定會遁逃,在通往“停機艙”的路上擺上一支隊伍也不過是有備無患——如果明着喊一聲“撤退”,事後他們必然是無法向“上峰”交待的,可如果是且戰且退,那頂多就是一個“辦事不利”的責任,他們擔的起。
同時,且戰且退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退到“停機艙”,如此就可以看看“上峰上司”們究竟會不會抛棄他們。倘若是假的,那還可以招來更多的力量将京都學員一打盡,反之……既然橫豎都要死,爲了活着,說不得就要拼一把了。
“啊!!”
“可惡,拼了!”
“給老子殺啊!”
一方如狼似虎、氣勢如虹,一方退縮怯戰、士氣驟減,本來僵住的戰況開始一邊倒,“諸校聯隊”開始出現傷亡,反而京都大學那邊雖然也有人挂彩出血,卻都是些輕傷,竟無一人陣亡。
故而,别看諸校聯隊的人喊的震天響,實際上潰敗之勢已經不可挽回了——除非吳夜燕這些個老師全力反殺。可這可能嗎?他們還要保存實力,應對接下來的變故呢。
“真是殘念呢……”
發出這聲感慨的正是觀海舞。
這位風華絕代、妖娆魅世的女人,完全就好像是觀衆一眼杵在一邊看戲,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便是菁華學員的求救聲她都當做了耳旁風。觀海舞這副姿态,當然惹來了吳夜燕的憤慨呵斥,可回應她的卻是“沒有回應”,觀海教授直接當她不存在。
此刻吳夜燕已經恨死了觀海舞,她發誓,等回到了學校,一定要在“校董會”告她——雖然她也知道告也是白告,可她咽不下這口氣。
這時候,又一夥人從樓梯下出現,爲首一人正是京都大學的領隊教授,周,那魁梧的身形一出現便如同一座山、一股潮一般,壓的諸校聯隊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他們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緊随周身後出現的,是一夥子學究藝氣質濃厚的人,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被牢牢的守護在中間,想必是什麽重要人物。
沒錯,這夥人正是擁有官方背景的考古隊伍,而那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考古界的泰鬥級人物,宇鴻章。
而就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突然驚喜的看到一抹希望,尤其是菁華學府衆人,甚至激動的叫了起來:“觀海教授出手啦!”
隻見原本靠在牆上“看戲”的觀海舞邁着妖娆的步子朝着周等人走去。注意到這一幕,連京都大學衆人的氣勢也爲之一滞,虧得周黎喝了一聲“專心應敵”,他們才重新爆發鬥志。
由此可見,超人境界大能的能量又多大,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
周看着觀海舞走上前來,眉頭微皺。同時,負責保護宇鴻章的白娜也向前垮了兩步。氣勢未開,卻也讓觀海舞側目了一眼。
拼着武人的直覺,觀海舞笃定白娜和自己一樣也是“超人境界”——多半也是“心意期”!
“有事?”由于觀海舞沒有釋放出敵意,周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
觀海舞輕輕的“啊”了一聲,道:“聽說你們打算提前離開,我想搭個順風車,方便嗎?”
周神色不動,心裏卻如電急轉,微微一笑,道:“歡迎之至。”
觀海舞就變戲法一樣取出支票本,“刷刷刷”寫了幾筆,遞給周,“這是船票費。三百萬兩,我一個,外加兩個小鬼頭。”她往混亂人群中指了兩個人,自然是牧唐和佟香玉。
周笑道:“正好順路,不需要破費。”
觀海舞搖搖頭,道:“接着吧。你安心,我也舒心。”
周便不再多言,爽快的接過了觀海舞手裏的支票。
觀海舞花錢買船票看起來似乎多此一舉,實際卻不然。花了錢,對彼此都可以說是買個安心,其次也表明“這是一樁買賣,咱們誰也不欠誰”,日後若是有人提起這事,也有個說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不遠處的混戰也有了結果。被寄予厚望的觀海舞非但沒有和周打起來,還和對方有說有笑的交談起來,這一幕徹底擊潰了菁華師生的鬥志,受到他們的影響,整個隊伍瞬間潰散,逃離。
“觀海舞你竟敢背叛菁華,你死定了!”吳夜燕臨走還不忘丢出一句狠話。
諸校聯隊前腳潰逃湧入通往“停機艙”的樓梯甬道,京都大學的衆人也在景龍的一聲呐喊中緊緊的咬了上去。兵貴神速,刻不容緩,就是不能給他們半點喘息之機。
除了兩個人。
“唉,木炭你拉我幹什麽啊?趕緊追啊!”
牧唐聽了佟香玉的嚷嚷,真想給她腦袋瓜上敲一下,“追你個頭啊追。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京都人了?”說着,牧唐從背包裏翻出一件沖鋒衣給她披上。
經過一場亂戰,佟香玉的模樣也有夠狼狽,衣服被刀劍砍除了不少豁口,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漬。當然,有牧唐送給她的“神奇内衣”護體,佟香玉毫發無損,血也都是别人的。
虧得将“神奇内衣”給她穿上了,否則這會兒就算不死也重傷了——到底是亂戰之中,刀劍無眼,誤傷友軍的情況都不少。
“啊?”熱血依舊的佟香玉懵懂的看着牧唐,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哦!”
“哦你個頭啊哦!”牧唐用中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佟香玉氣的瞪着他,“可惡。再說哥的頭,哥砍你信不信?”說着就在自己的額頭揉了揉,一臉的忿忿不平。
牧唐毫不客氣的回瞪她一眼,一副“有本事你就來砍我啊”的架勢,然後跨過地上的死屍、避過血泊,來到了觀海舞面前,擺出“舔着臉”的模樣,滿懷期待的看着她,道:“觀海教授,幸不辱命,我和佟香玉将他們打跑了,您看這拜師之事……”
言下之意是:你之前說的“收弟子”的話算不算數,看看咱們夠不夠格?
牧唐當然對拜師觀海舞半點興趣都沒有,可是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一做。再說了,牧唐猜測觀海舞對“收弟子”一事不過是随口說說。
跟在牧唐身後佟香玉聽到這話,臉上立即就流露出了糾結和抵觸之色,并悄悄的戳了一下牧唐的後腰。
佟香玉的小動作雖然被牧唐的身體擋住了,但是卻并沒有逃過觀海舞的“法眼”,她又瞥了一眼牧唐,道:“你們很不錯。那我就破例收你們做我的弟子。”
“……”
“啊?”
牧唐愣神,佟香玉驚呼。
喂喂,搞什麽?你分明就是随口一說,壓根就沒準備要收弟子吧?你現在這又是什麽展開?牧唐心頭擰巴的很,心想真是嘴賤,好端端你提這茬幹什麽?
雖說,觀海舞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戳死自己,就實力而言做自己的師父綽綽有餘了,可問題是……在魂氣修煉一道,自己堂堂一個“(曾經的)聖人境界”的大佬,魂氣士境界等級、實力劃分的标準制定者,還需要她“區區”一個“超人境界”的人來教?自己教她還差多呢!
突然,牧唐感覺後腰一陣擰痛,不用說,肯定是佟香玉那妞發動了“二指擰腰肉”的神技。
觀海舞淡淡的說道:“怎麽?看你們的表情,是不願意麽?”
牧唐反應及時,直說自己太高興了,一時間丢了魂,然後乖乖的叫起了“師父”,然後一番感激之詞自然是少不了。
那什麽,不願意歸不願意,可轉念一想,對現在的他來說,若是能夠抱到一根“超人大能”的腿,其實對他的好處是多多的。
再從他現在的“角色設定”出發,拒絕觀海舞明顯是不正常的——一個曾經的廢柴,可能會放棄這種“天賜機緣”嗎?顯然不會!
佟香玉一邊擰着牧唐的後腰皮肉,一邊擺出一張哭笑難明的表情,喊了觀海舞一聲“師父”。
牧唐很好奇,觀海舞身上到底有什麽特别的地方,既然能讓粗神經、沒頭腦的佟香玉這麽害怕。嗯,有機會問問她。
好奇,真的蠻好奇!
于是乎,原本應該非常嚴肅、端正的師徒關系,就這樣草率的确立了。至于觀海舞到底是怎麽想的,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周适時的開口,祝賀觀海舞收了兩個良木英才,心頭不免有些遺憾。
對佟香玉他無感,可對那個牧唐,經過景龍、東方未晞、諸葛小智三人的描述,他感覺這是一個可雕良木,有心将他挖到京都大學,以免又一個可造之材被菁華毀了。可現在,“挖牆腳”的想法已經煙消雲散了,隻在心裏感歎一聲“你自求多福”。
一段小插曲之後,周便領着大家玩“停機艙”趕去。眼中最緊要的當然是登船離開。可以想象,現在杜古海那些人已經收到了消息,必然有大批的人馬往“停機艙”這邊趕來,一場更加混亂、激烈的大戰恐怕是免不了的。
途中,那位考古界權威人士宇教授突然對牧唐道:“這位小兄弟,可不可将你手中的刀給老朽看一看?”
牧唐幹脆果斷的回答:“抱歉,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