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兄,你聽說了嗎?杜氏商會預謀要炸毀這艘飛船,把咱們都淹死在這茫茫大洋裏頭。”
“怎麽是杜氏商會?不是說是武撼大學嗎?還有的說是京都大學。現在外頭到處都是謠言……”
“孔學不來風!不管是誰,肯定有人圖謀不軌。媽的,老子好不容易逃出那個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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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根本就是恐怖屠殺。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還有沒有王法了!”
“嗤,王法?老弟,你還活在書本裏的‘大秦時代’吧?自大秦滅亡以來近年,啥時候有過王法?全世界都在打打殺殺,什麽時候消停過?”
“就是!還不是厲害的人說了算?在那些強者眼裏,咱們這些就是蝼蟻,想捏死就捏死,可恨!這要是在大秦,一個個全都拉去‘斷龍淵’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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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黃金龍城’真的是‘秦帝祖龍城’?!可我聽說那隻是神話傳說。”
“不離十!我一個朋友親眼看到一尊兩三百米的巨像,一劍将大神斬首!自古以來,除了大秦時代,誰有那本事創造神像?”
“再想想咱們高中學的《秦祖本紀》裏的一句話:收天下之金,鑄以神像十三,鎮八荒而守四方,一帝居中央……所料不差,那些人是要殺咱們滅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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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怎麽辦?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超人境界’的大能,咱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夠捏。可惡!可恨!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來。好不容易活下來又要……”
“媽的,大不了咱們跟他們拼了!咱們‘北派大千門’别的本事沒有,‘放響(爆破)’的能耐要論第二,誰敢稱第一?不給咱們活路,那咱們就給他們開個‘鬼門’,一塊去閻王那報道。”
“老大是對的!咱們這些發地下财的,誰不是把腦袋夾溝子裏?老十三,你剛入行,沒練出膽子來,這回咱們不說你。可下次你再這樣,可别怪哥幾個先揍你一頓,免得你擾亂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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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這種謠言滿天飛的背景下,項天龍一腳踹開了周的門,大聲呵斥道:“周你什麽意思!?”
周看着怒氣沖沖的項天龍,眉頭緊皺,道:“你問我什麽意思,我倒像是想問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項天龍顯然是真火了,圓溜溜的小臉漲的通紅,“哈!你還問我?你别告訴我,現在飛船裏漫天的謠言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周,姑奶奶就問你,你裝什麽高尚?裝什麽聖母!?你以爲你是誰啊?!”
周臉色陰沉下來,“項天龍,我可以理解爲,你是在亵渎‘聖母’嗎?”
“你……”項天龍脖子就好像被卡住一般。
任何時代、地區、國家都是有“普世價值觀”。
在九州共和國,就算是“愛國、敬業、富強、和諧、法治”這樣國家倡導的“九州核心價值觀”,其影響力也要弱于“聖母價值觀”——九州共和國立國才六十餘載,可“聖母教”已經傳承十八個世紀!
人們可以陽奉陰違,嘴裏标榜着“聖母價值”,暗地裏幹着男盜女娼,甚至無惡不作,可是也不妨礙他們向“聖母”祈禱,以慰内心。
但!凡是公然亵渎“聖母”的,卻無一例外的會成爲全民公敵,任憑你是乞丐小民,還是高官權貴,甚至是“聖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誰讓你甩出一個讓大家來揍你的正當理由?
故而,當下項天龍的一句“裝什麽聖母”,已經妥妥的構成了亵渎大罪!
一瞬間的功夫,項天龍身上咄咄逼人、盛氣淩人的氣勢就消失的七七八八了,隻能幹澀的轉移話題,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你知道嗎?将炸船的密謀洩露出去,你能得到什麽好處?什麽也得不到!相反,你得罪的卻是所有人!”
周搖搖頭,面色坦然:“不是我洩的密。”的确不是他,是他手底下那幫小鬼頭。
項天龍見周竟然還不承認,低吼道:“不是你還會是誰?!你周敢做還不敢當?”
周道:“是我做的我何須否認?你以爲我就怕你們?不是我做的,我又爲什麽要承認?哼,我奉勸你們适可而止。不要什麽髒水都潑到我身上。你們要做的是什麽事,你們自己清楚。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你們沒一個幹淨的。”
項天龍小手一揮:“你别在這兒挑撥離間!不怕告訴你,除了你,我們大家都歃血結盟。這件事除了你會洩密,還有誰會自找麻煩?”
“歃血結盟?”周嗤笑一聲,臉上毫不吝啬的表現出了嘲笑和不屑,“不好告訴我,你相信這種幼稚的行爲具備約束力。”
項天龍心頭一動,跟着道:“我不和你扯這些!你說洩密的不是你,那我問你,你們學校的東方未晞、景龍、諸葛小智那三個小鬼去找菁華的牧唐做什麽?”
周道:“你監視我們?好,很好。”
“你不要打岔!回答我的問題。”
周直勾勾的看着項天龍,眼睛半眯着,“項天龍,看樣子你真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我的軟弱了,是嗎?”
項天龍臉色一變。
周道:“當初你爲了‘七彩鳳凰’做的那些破事我一件都沒忘。若非我答應過亮子……”
“你閉嘴!”項天龍驟然尖聲大叫,仿佛周戳了她的逆鱗一般,稚嫩的臉幾近扭曲。
周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奉勸你們,适可而止。你們要做的事情,我不反對,也不贊成。若你們再得寸進尺……來多少我收多少,到時候别怪我沒提醒你們。”
項天龍吭哧吭哧的盯着周好一會兒,一腳将周面前的茶幾踩碎,帶着滿腔怒火憤然離去。
周歎息一聲,把自己的助理學員招呼進來,道:“去把門修一修,免得讓人以爲我這兒門那麽好進。”
助理學員趕緊去修門。
周來到落地窗邊,看着外頭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輕輕的一歎。
經過剛才那事,和項天龍最後一點點交情也煙消雲散了。
也罷,道不同,不相爲謀!
……
……
牧唐回到号房間,百無聊賴,和佟香玉下象棋打發時間。這傻妞在這上面卻好像超級有天賦,幾盤對弈下來,牧唐給她殺的丢盔棄甲,不能自理。
“哈哈哈,怎麽樣?知道哥的厲害了吧?”又一次将死了牧唐,佟香玉得意的大笑起來,那模樣相當欠揍,“哥真是太聰明啦。連哥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哦嚯嚯嚯嚯!”
牧唐是真沒脾氣了,還好他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别說輸幾盤棋,想當年他可沒少給逐鹿天下的對手打的屁滾尿流,于是擺出一副谄媚的笑:“您開心就好。”
看到牧唐一副“您厲害我甘拜下風”的模樣,佟香玉心裏别提多爽了,正要說話,“砰砰砰”的砸門聲又響了起來——咦,爲啥要說“又”?牧唐翻了翻白眼,這是哪個嫌手多的。
“砰”的一聲,那扇本來就是從隔壁移過來随意拼上去的門直接就砸地上了。
“這什麽破門?”牧唐還聽到有人嘀咕,然後一夥人就走了進來,“牧唐,佟香……我說你們,在屋裏就不知道應一聲嗎?”
進來的這夥人全都是穿着菁華紅色制服的精英學員。
牧唐認出他來了。這說話的正是之前站在觀海舞門口的那個男生。
杜海波見牧唐和佟香玉兩人看到自己一夥人進來了,居然還坐在床上不動,也不請他坐下,簡直一點禮貌都沒有。
嗯,值得一提的是,杜海波“近水樓台先得月”,已經被歐教授點名擔任學生會副會長……臨時的,因此,他現在可謂是意氣風發。
既然牧唐和佟香玉不招呼他,他就自己在沙發坐下,沖牧唐兩人招招手,“還愣着幹什麽?過來過來,我有事要問問你們。”
佟香玉和牧唐面面相觑,她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牧唐就道:“交給我。”然後蹦小床,道:“不知這位同學有什麽指教?”
杜海波沒開口,他的“狗腿子”反而搶了先,“牧唐你這是什麽口氣?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新上任的學生會(臨時副)會長。還不快叫杜會長!”
牧唐咧咧嘴,他實在很膩歪和這些“小鬼”打交道,簡直幼稚的可愛——雖說也怪不得他們,在菁華這樣的奇葩環境裏,一個個全長殘了,“是是是,杜會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請問杜會長光臨寒舍,所爲何事?”
見牧唐前後反差巨大,杜海波這夥人還以爲他是被“杜會長”的名頭吓到了,一個個都露出了不屑倨傲的神色,“前倨後恭,下賤小人!”。
牧唐若是有讀心術,知道他們心裏所想不知道會不會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給你臉把說我沒禮貌不尊重,給你臉又說我下賤,就問你們到底要鬧哪樣?
杜海波翹起二郎腿,道:“我來問你,之前京都大學的三個垃圾來找你做什麽?他們和你說了什麽?你不要隐瞞,一字不落的說出來。别忘了你身上穿着的是我菁華的精英校服。奉勸你别給自己找麻煩,想清楚了再說。”
牧唐道:“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讓你說你就說!”
杜海波擺擺手,“你們别吵,讓他好好想。對了,我聽說,之前還在‘黃金龍城’的時候,李飛白他們來喊你和他們一起行動,你拒絕了?這個我也能理解。畢竟哪有不怕死的人。可是理解歸理解,你畢竟還是違背的老師的命令。這事兒我還沒有彙報給歐教授和其他老師。怎麽樣,我對你夠意思吧?”
明明一句話威脅就可以了,裝什麽高逼格?牧唐暗自撇撇嘴,倒是不惱火,反而覺得這些人非常可憐,他們恐怕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葬身這茫茫大海了——以歐明的做派,别說這些個學生,就算是觀海舞這個副教授,恐怕都不打算帶走。
預謀炸船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牧唐都懶得浪費精神演戲了,直接說:“其實他們三個是來找我打探消息的。他們聽說我們菁華打算……打算炸毀這艘飛船,害怕的不得了,就來問我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哈,這些京都垃圾也有害怕的時候,”杜海波大笑一聲,其他精英學員也笑了,“那你是怎麽說的?”對于“炸船”一事,他們好像根本就不驚訝。
牧唐道:“我當然是言辭的否認了。這分明就是在敗壞我們菁華的名聲嘛。然後就把他們趕走了。我和他們本來還有點關系。經過了這事,現在我都懶得再搭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