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街道、商場、樓梯,甚至是公共廁所,掌握武力的人們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洗冤,沒錢的搶錢,沒對象的強姦……飛船内外,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唯有一些飛船核心區域,比如倉庫、引擎機房、貴賓區等等地方,在杜氏私兵的武力把守下才沒有受到波及,隻是這種安甯在混亂漩渦當中還能堅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牧唐、佟香玉、聞清舞三人窩在号房間裏,任憑外頭鬧翻天,他們怡然自得的聊着天,享受着美味的級魔獸肉幹,這份安逸着實有些違和,甚至是詭異。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面究竟鬧成什麽樣子,他們也不得而知。
然而,即便他們待在房間裏,仍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這場混亂的沖擊。前後三次有暴徒來砸門。幹什麽?搶劫呗!有些人爲了趁亂發财真的是腦子都糊塗了,也不管門後邊的人能不能得罪的氣,上來就是拆門,逼的牧唐“賞”他們幾顆子彈,非要見血了才冷靜下來。
搞得牧唐煩了,幹脆在門上貼上一張紙:“内有魂壓期強者,擅闖者殺無赦”。這下才真正的消停。虛張聲勢也好,真有其人也罷,暴徒們看到那張紙,總歸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定格在十點四十六這一刻的時候,沉寂了許久的房門突然又被敲響了,同時還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李飛白,“清舞!清舞!你在不在裏面?我是李飛白。在的話快開門。”
屋子裏,牧唐三人都站了起來。牧唐看向聞清舞,看她什麽反應。反正他是不願意開門的。不管外頭的李飛白有什麽目的,這個時候牧唐都不想搭理。聞清舞皺着眉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出步子,将房門拉開。
好家夥,門外可不止站着李飛白一個人,還有一大夥的菁華學員,有精英學員,也有普通學員,将走廊外頭都擠滿了。一眼看去,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帶着血迹,殺氣騰騰的。
李飛白看到聞清舞,又歡喜又急切的問道:“清舞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對不起我來晚了……”說到這裏,他就看到了房間裏的牧唐還有佟香玉。尤其牧唐還坐在聞清舞的床上,頓時他就感覺眼睛給針紮了一般。
聞清舞沒有注意到李飛白的異樣,道:“謝謝,我沒事。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麽?”李飛白當即道:“快!和我們一起來。老師有令,讓我們控制飛船的‘主控中樞’。隻要拿下那裏,咱們菁華就能占據主動。放心,老師們已經趕了過去,他們才是主力,咱們隻需要從旁協助就可以了。”
“什麽?”饒是聞清舞也不由的驚呼一聲。
牧唐眉頭一挑,呦呵,好家夥,竟然要劫持這架飛船,這可真是大手筆。菁華這幫人還真是敢想敢做。
李飛白道:“時間緊迫,咱們快走。還有你們兩個也一起來。現在正是你們爲菁華出力的時候。”
牧唐甚至都不過過腦子,斷然一擺手,“我拒絕!”
“你說什麽!?”李飛白愣是卡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不隻是他,其他菁華學員也騷動起來,一個比一個憤慨。
“姓牧的你狗膽包天!”
“膽敢忤逆老師的命令,你想死嗎!”
“你沒有權力拒絕!趕緊走,聽到沒有!?”
敢盛氣淩人大聲呵斥的當然都是精英學員。論資排輩,他們可都在剛剛晉升爆氣期的牧唐之前,自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頤指氣使。
牧唐轉着手裏的“幸運女神洞”,對衆人的呵斥全然當蚊子嗡嗡叫,道:“要送死你們自己去,我可不想和你們共赴黃泉。唯一能做的就是祝你們武運昌隆,來生投個好胎。”
一衆菁華學員聽了,更是怒火沖頂,有的甚至作勢想要沖進房間來教訓牧唐。
李飛白眼睛眯了眯,心裏頭卻是暗笑,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哼哼,看你怎麽活!李飛白便懶得去管牧唐,連帶着佟香玉也被他當成了空氣,“清舞咱們快走。”
聞清舞神色有些猶豫,她出聲勸說牧唐以及同佟香玉。畢竟在菁華,公然忤逆老師乃是欺師滅祖的重罪,雖不至于要以死謝罪,可下場往往會非常凄慘——某一天突然失蹤也不是不可能。她不忍看到牧唐兩人落到那樣的下場。
佟香玉心裏雖然也掙紮猶豫,但是她還是表示:“聽木炭的!”牧唐則笑了笑說:“我膽子小,還怕死。再加上我這麽點兒實力去了也隻會添亂。所以我還是待在這兒等好消息。”
聞清舞看着牧唐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裏突然湧出一絲敬佩。在菁華,敢明目張膽忤逆老師的指令的人屈指可數。反觀自己,有這樣的勇氣和膽量嗎?恐怕……并沒有!歎息一聲,隻說了句“你們小心”,便帶上武器,和李飛白等人離去。
“我你們到時候怎麽死!”
有人臨走還不忘丢下一句狠話。
大門關上,世界又一次清淨了。
佟香玉雖說是跟牧唐一起留了下來,可心裏還是非常的忐忑,“喂,木炭,這樣真的沒有關系嗎?”
牧唐往聞清舞的床上一趟,嗯,還是有一股醉人的女兒香,非常的好聞,道:“有句老話叫做:沒有精鋼鑽就别攬瓷器活。”他伸手去戳佟香玉的腦門兒,卻給她躲了過去,還給她啐了一下,“好好說話!”
牧唐咧咧嘴,道:“動動你的腦子。杜氏商會既然敢承包這次活動,手上豈能沒有幾把刷子?飛船的主控中心哪有那麽容易搶奪?退一步說,就算菁華真的奪取了控制權,但我相信杜氏商會一定有什麽底牌,足以确保他們絕對的主導權。”
佟香玉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不過還是說道:“這都是你的猜測啊?”
牧唐道:“這叫推理。就你這腦子,肯定想不到。”
“去你的!”佟香玉擡起腳踹了牧唐的大腿一下,“你才沒腦子呢。”結果修長的腿還沒收回去就給牧唐捏住了,她穿着及膝的黑色長筒襪,牧唐正好捏住她的腳腕處,隔着襪子也有極好的觸感,直叫牧唐心頭一蕩。
佟香玉拽了一下,卻沒讓自己的腿脫離魔掌,當即就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惱,烏黑的倆眼珠子一瞪,嗔怒道:“大膽刁民,還不快松開!剁了你的狗爪啊!”
牧唐就嫌棄的一丢,怪模怪樣的說:“嘔,真臭。拿開拿開,我都快暈了。”
佟香玉一聽頓時就惱了,“臭是吧?臭是吧?!那就熏死你!”說着屁股一蹦就跳了起來,踩到了床上,一腳就往牧唐的臉上踩去,兇神惡煞的。
牧唐可沒有某些特别的癖好,身體躺着不動,手臂卻掃了一下,就将單腳支撐的佟香玉絆倒了。其實佟香玉也沒真要踩着牧唐的腦袋逼他聞自己的腳,做做樣子罷了,身體重心始終保持在另一支腳上。現在給牧唐絆一下,當即就失去了平衡,栽倒了,半個身子趴在牧唐的胸膛上。
牧唐給佟香玉的手肘頂了下胃,“哎呦我的胃,你要頂死我啊。”不過嘛,胃部雖然糟糕,可胸膛的觸感卻是極好,軟乎乎的,直叫他在心裏感歎:這就是青春啊!
不過佟香玉卻是毛了,直接就讓牧唐吃了一記肘子,然後爬了起來騎在牧唐腰上,抓起枕頭就往牧唐臉上砸,一邊砸還一邊嚷:“頂死你?哥還砸死你呢!看哥的厲害!”
牧唐可不是吃虧的主,一隻手扛着佟香玉的枕頭攻擊,另一手鑽到佟香玉的肋下,撓她癢癢。這招對佟香玉來說卻堪稱絕殺,立即就亂了方寸,又笑又罵,身子還扭個不停。
“哎呦……呵呵呵……你個混蛋……不要……啊……”各種引人遐想的聲音從她嘴裏蹦出來。鬧着鬧着,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把聞清舞的床弄得亂糟糟的。
突然,幾乎毫無征兆的,房間裏的鬧騰聲戛然而止——牧唐和佟香玉的上下位已經颠倒,現在是牧唐壓在了佟香玉的身上,兩隻手壓着佟香玉的雙手,好叫她不能作怪,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瞪着對着,神情都凝固了。
死一樣的安靜!安靜的讓彼此都能聽到多方的心跳——當然,以他們的實力,如此近的距離,絕對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
兩人大概互瞪了十來秒,期間誰也沒有動作,甚至佟香玉亂蹬的腿都沒有放下。終于,牧唐有了動靜,腦袋向下湊了湊,拉近了和那兩瓣嬌嫩嘴唇的距離……
吭噗!!
佟香玉突然笑噴了,幾滴唾沫星子濺射到了牧唐臉上。原本絕妙的氛圍就這樣徹底崩塌了。牧唐牧唐無語的抹了一把臉,道:“你聞聞,這回是真的臭,真惡心。”
口水從來就沒香的……
“去你的!”佟香玉一把将牧唐從自己身上推翻,“你個死蘿莉控,哥才十三歲半好不?小心哥告你猥亵未成年啊,夠你坐三年班房的啦。”臉頰卻也是滾燙滾燙的,又不忿的踹了他一腳。
牧唐笑了笑道:“沒關系,我可以等你長大。”
佟香玉啐道:“想都别想。長大也沒你份兒。”她坐了起來,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肚臍都露了出來。
真是瘋了,外頭亂糟糟,哥竟然還有閑心和死木炭瞎胡鬧,都怪他!想到這兒,佟香玉又抓起枕頭劈頭蓋臉來了一下,然後蹦下床,鑽進洗手間去了。
牧唐心情大好,雙手枕着後腦上,一隻腳曲起,另一隻腳打在膝蓋上,哼着小曲兒,不亦樂乎。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小鳥飛進了号房間,落在了牧唐的胸膛上。
牧唐笑了笑,道:“那就開始吧。”
那隻小鳥唧唧的叫了聲,扇着翅膀飛了出去。
洗手間裏佟香玉聽到了牧唐的呢喃,道:“木炭開始什麽?”
牧唐道:“哦。我在念詩呢:從現在開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關心糧食和蔬菜,喂馬、劈柴、周遊世界……”
“……你還能更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