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突如其來的神展開,就算是杜執事也無話可說。而其餘七校以及另外一些團體更是堅定的站在了“觀衆席”上。
調解糾紛?得了吧!鬧到這個份上,還是乖乖的看戲吧,免得惹一身騷。
誰能想到,吳夜燕拉出來的證人,竟然倒戈一擊,把她自己給賣了——這一幕注定會被很多人當做笑話,成爲菁華學府難以抹去的污點。
同時大家也很好奇,這個慕容嫣爲什麽要這麽做。要知道,就算是用後腳跟都能想到,說出這句話絕對是自尋死路,她難不成活膩歪了,想早點去投胎?還是說,京都大學許以重利買通了她?
想不明白,一點兒也想不明白。
京都、武撼、菁華三校代表并沒有當着杜執事和衆人的面打起來。歐明向周索要慕容嫣未果,隻能陰着臉帶人離開。吳夜燕本來還想鬧事,卻給歐明恐怖的眼神逼停了,也隻能恨恨的離去。
她看向慕容嫣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千刀萬剮。
之後京都和武撼的人也擦着濃烈的味不歡而散。
一場“好戲”就以誰也沒想到的結果收場了。
這場戲的三個主演都離開了,一幹配角、龍套也各自散去,心裏頭琢磨着什麽,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在琢磨如何攫取更大的好處。
等所有人都離開,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杜氏商會”執事杜古海十指交叉,不複之前的笑呵呵讨喜模樣,胖嘟白嫩的肥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更是顯得陰沉。
先是“魂晶倉庫”萬噸魂晶神秘消失,至今半點線索也沒有,跟着一次遺迹探索行動又讓三所舉足輕重的大學撕破臉皮,他總覺得這裏頭透着古怪。
得好好的理一理!
不久,敲門聲響起,一個穿着修理工衣服的年輕人大跨步走了進來,護目風鏡好似發箍一樣套在頭上,肩膀上還扛着一柄巨大的扳手——這扳手是真的不小,得有兩米多長,金屬質感濃烈,重量應該不小。
随着他進入,辦公室裏便彌漫着一股機油味兒。
“喲,杜三胖,怎麽了這是?是不是‘和事佬’沒做成,給人甩了臉面?”修理工青年一屁股做到沙發上,掏出一個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翹起二郎腿,吹出一口煙柱子,神情無比享受。
杜古海在家排行老三,再加上他的體型,故而有“杜三胖”的外号。不過這個外号也不是誰都能喊的。這一整艘飛船裏,夠資格喊出這三個字的,這修理工青年是獨一位。
杜古海吭吭的哼了一聲,道:“那些個教授一個個都是大爺,不在我這兒打起來就已經很給面兒了,還敢奢望他們握手言和?”
修理工青年叼着煙,煙條子一翹一翹的,道:“說的也是。嚯嚯,照你這麽說,他們是要打起來了?那可有好戲看了。”
“他們不要在飛船裏面打起來我就謝天謝地了……怎麽樣?搞定了沒?”
修理工青年道:“那還用說?也不看看我杜雲飛是誰,本世紀最偉大最天才的‘機械師’。我給你調整了幾個輸送管道,改了一下發動機功率,輕輕松松就把問題解決了。嘿嘿,隻不過這趟回去,那幾組發動機恐怕要進回收場了。”
杜古海道:“進回收場就進回收場吧。管不了那麽多了。最主要的是把這艘船開會去。”
“你那邊呢,找到點兒線索沒有?那可是萬噸的魂晶。”
杜古海臉上的肉抖了抖,道:“線索?哼哼,外婆酒家,内部人員,包括那天的定過外賣的,能調查的都調查了個遍,毛都沒找到半根,那些魂晶簡直就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修理工青年杜雲飛道:“我也納悶。你說,就算是有收納類的‘古代遺物’,那得多大的收納空間才能裝下那麽多的魂晶。而且,那個盜賊搞到那麽多的魂晶來幹嘛?”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嘿,你說,該不會是‘怪盜’吧?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三個家夥有可能辦得到……不過,那三個怪胎在動手前都會發出預告,但這次卻沒有,恐怕又不是……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怪盜”,一個三人組盜賊團夥,活躍在世界各地,實力未知,真實身份未知,專門對富豪權貴下手,然後把贓款以通過各種渠道捐贈出去,且每次作案之前都會給目标發個小卡片,寫明偷竊理由,最後添上“替天行盜”外加三個笑臉符号。
由于被偷的都是來路不正的錢财,那些富豪權貴也不敢動用法律和秩序的力量——簡單來說就是不報警、不承認、不公開,而是動用地下世界的力量進行偵查追蹤,可至今“怪盜”依然保持着極高的活躍度。
杜古海道:“不管是誰,最好不要被我找到,否則……”
杜雲飛撇撇嘴,這話說出來就沒趣了,“對了,我聽說有人在一條河的下遊找到了銀磚。所料不差的話,那些銀磚應該就是那三所學校在‘那裏’發現的寶藏……嘿,竟然爲了區區錢财喊打喊殺,他們也真出息。不過也托了他們的福,找到了進入‘那裏’的路。怎麽樣,咱們是不是也該動一動?若是真的能通過密道進去,也省得動用那個‘大家夥’。”
杜古海道:“那還用說?本來調停那三所學校的矛盾,便是希望利用他們帶路。現在看來咱們隻能靠自己了。他們要鬧就讓他們去鬧吧。哼!”
杜雲飛道:“對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正好,我實在閑得無聊,這次就由我帶隊去吧。”
“不行!那裏面兇險難測,你要是有個萬一……”
“看不起我不是?”杜雲飛拉高了聲調,“好歹我也是‘魂壓期’巅峰強者,隻差半步就是超人境大能,再加上我這寶貝大扳手,我還就不信有什麽能奈何得了我。”
杜古海胖臉抽抽,道:“雲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真要有個好歹,你媽會活扒了我的皮的。”
杜雲飛乃是杜氏家主的兒子……之一,他母親雖然是杜家主排名最末的姨太太,可就算正房大太太都得讓着她,杜古海作爲杜氏旁支,哪敢讓杜雲飛涉險?
“切!少拿我媽來壓我,不管用。你要不讓我跟團,我就一個人去。你看着辦。”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行吧?”本來他還打算弄點炮灰去摸摸底,現在杜雲飛執意要去,那他就隻能挑出精英來了,無論如何都要保證這位小祖宗的安全。
當然,杜古海之所以松口,還是因爲他看京都、菁華那夥人都能活着出來,想來“那裏面”的危險程度也有限。
“行了,知道你忙,不打攪你了。昨天剛剛釣到一個學生妹,嘿嘿……”
将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杜雲飛扛着那把巨大的扳手,吹着口哨優哉遊哉的離開了辦公室。
杜古海隻能在心裏抱怨,“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
……
且說,牧唐等人離開杜古海的辦公室之後,就被歐教授打發走了,同時還囑咐他們待在房間裏,盡量不要外出。
牧唐和聞清舞兩人便徑直返回自己的房間。至于其他的事情,顯然不是他們能夠跟進的,不過也可以想象,吳老師不會好過,而且三校之間的關系也将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
李飛白早已經等在了聞清舞的門口,看見兩人回來,遠遠就穿越走廊靠了上來,“清舞,怎麽樣,沒事吧?京都和武撼有沒有危難你?”
聞清舞勉強一笑,“謝謝,我很好。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說完便歉意的點點頭,就從李飛白的身邊穿過。
她的确是累了,心累!
被逼着做僞證已經有違她的本心,可終究她隻能按照老師給的劇本台詞念出來,但是誰知道卻是這麽一個結果——慕容嫣的話等于是在當衆扇她的臉,告訴所有人,她聞清舞睜眼說瞎話。
任何謊言被當衆揭穿,那都是直戳内心的一把刀,尤其是對聞清舞這樣驕傲的女生來說,更是血淋淋的痛!
“清舞……”
聞清舞對李飛白的這聲呼喚置若罔聞,甚至腳步加快的稍許,很快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李飛白立即就攔在牧唐的面前,神情不善的質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牧唐不想搭理他,想要繞過去,結果李飛白一掌撐在他胸前,強力攔住他的前路,“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嗎?回答我的問題。”
牧唐反問道:“你這是問問題的态度嗎?”
李飛白反手一把揪住牧唐的衣服,“我沒功夫和你廢話,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放手。”
“……你找死!”
“我再說一遍:放手。”
李飛白正要狠狠的扇牧唐一巴掌,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結果手剛剛擡起,一個冷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麽?”
單馬尾垂地長發,四把刀,緊身皮衣,豐乳加長腿,正是觀海舞教授!
李飛白一把将牧唐推開,等她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低頭尊了一聲“觀海教授”。
觀海舞可比牧唐和李飛白兩人都要高,她各看了兩人一眼,道:“别忘了你們身上穿着同樣的校服。牧唐,我有話和你說。”
李飛白心裏暗恨,卻隻能告退,臨走還深深的看了牧唐一樣,平靜中醞釀着淩厲殺機。
觀海舞道:“走吧,到你屋裏說。”
回到号房間,佟香玉見牧唐回來,剛要沖過去詢問狀況,就看到了紮眼的觀海舞,硬是刹住了腳步,“觀海教授,歡迎歡迎。”
觀海舞道:“你先出去一會兒。”
“啊?哦!”佟香玉看了眼牧唐,然後乖乖的出門,順帶還把門關上。牧唐心裏直笑,這麽乖巧的佟香玉還真是少見啊。
等觀海舞落座,修長誘人的腿疊到另一隻腿上,牧唐道:“觀海教授,您千萬不要聽吳老師胡說,我可沒有被京都收買。和東方未晞與景龍也僅僅算是半個朋友而已。”
觀海舞點點頭,“嗯。你再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吧。我要聽真話。”
還說啊?
牧唐無奈,隻能再次從頭到尾的将所有事情講述一遍,最後道:“……就是這些了。觀海教授,有什麽問題嗎?”
觀海舞靜靜的聽完,道:“說完了?确定要說的都已經說了?等下我會去找聞清舞。你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牧唐眼角抖了抖。
好嘛,跟我來招“囚徒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