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寶從走陰之中醒來,他拿着裝着忘川河水的竹筒,快速的朝着警局而去,當他趕到的時候都已經後半夜了。點燃長明燈也是事先就和邢楓說過的,所以在自己走陰的時候,邢楓就負責去尋找燈油。這東西雖然古老,但是一般的紙紮店當中都有的賣。所以臻寶過去的時候,邢楓早就已經在小德正的屍體房間裏等待多時了。
“怎麽樣?都準備好了嗎?”
臻寶開口問了一下,邢楓點了點頭,接着臻寶就把竹筒給了邢楓。
“事不宜遲,趕快把這竹筒裏的水混合到燈油裏面,然後立即點燃長明燈。”
由于沒說還要用水混合燈油,所以邢楓并不知道這裏面裝的是奈何橋下的,忘川河之中的水。不過當他打開竹筒的蓋子時,裏面冒出了絲絲白氣,水竟然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開始蒸發,他不敢再猶豫,立即将剩下不多的水倒進了燈油裏,然後拿出打火機,将油燈給點亮了。一氣呵成,沒有意外,臻寶松了一口氣,長明燈順利被點燃,有些弱小的火苗燃燒着,隻要燈不滅,小德正的鬼魂就不會有事。兩名法醫已經被邢楓給支開了,房間裏就剩下了三個人,或者說是兩人一鬼。
“德正是不是還在房間裏呢?”
之所以支開法醫就是爲了能夠和小德正說說話,臻寶點頭。他看到,孩子現在就站在邢楓的右邊,一臉的平靜,看來他并沒有害怕,這倒是很好,不然伴随着害怕出現的,就會是衆多的鬼魂了。
“他在這裏呢,你放心吧,小德正很堅強,他始終都有聽話,隻要能夠相安無事的熬過這七天,那麽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
“兒子,你放心,爸爸一定會保護你的,你千萬不要害怕,我們就待在你的身邊,一步也不會離開,不管你看到什麽,都當做沒看到。”
第一晚,由邢楓守夜,天亮之後,他便去休息了,兩名法醫代替了他的工作,隻是過來的時候卻看到,孩子的頭頂位置處,點着一盞相當古老的油燈,這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呢?盡管很疑惑,但還是沒有詢問,因爲這些事情可能并不能用常理去解釋,不然爲何會對一個活的好好的孩子做這種死亡的安排呢?所以他們沒問,而且也知道,即便問了,估計也得不到确切的回答。邢楓,千叮萬囑,叫他們兩人一定要好好的看着油燈,時不時的往裏面添燈油,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至于臻寶,他也需要休息,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除了等頭七之夜以外,他也沒什麽可做的。隻是,當他回家,打算拿出那個鎮壓滅殺惡鬼的壇子看看的時候,卻發現,原本應該放在狐仙排位下面的壇子竟然就這麽不翼而飛了。怎麽可能呢?臻寶找了半天,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哪裏還能找到呢?
疑惑的他坐在了床上,雙眉緊皺着,壇子竟然會不見,自己的家裏并不像有人闖進來的樣子,按照時間來看,那惡鬼應該已經魂飛魄散了,逃跑的希望并不大,況且就算惡鬼逃跑了,壇子總不會跟着一起跑掉把。所以,這件事情處處透露着詭異。臻寶走到了排位前,照道理,狐仙是不可能會突然回來的。點燃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上面。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話,但是我很感謝,在我剛剛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你給予的一切幫助,要是我以前能夠明白你說的話,可能現在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我終于明白了,人是根本就無法和天争的,命運這種東西很難說的準,要是陰陽大亂之後,我還能僥幸活着的話,那我依然還會對你進行供奉的。”
說完之後,臻寶就跪了下去,對狐仙的排位磕了三個頭。
然而,磕頭過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排位震動了起來,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臻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過了一會兒,排位掉落在了地上,這一刻,臻寶感覺房間裏面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上來。四處的觀望,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想着想着,臻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然後他就趕緊躺在了床上,閉起了眼睛。
以前,他和狐仙相見都是在走陰的狀态下,在自己的家中,會不會現在也是同一種情況呢?所以臻寶要做的就是趕快讓靈魂離體,進入到走陰的家裏。
熟悉的感覺出現,輕飄飄的。下一刻靈魂離體,臻寶立刻走到了客廳,果然,在供奉桌子前面站着一個人,隻是臻寶卻沒有過去,因爲這個人并非是自己所想的狐仙。由于此時,這人是背對着自己的,除了從輪廓能夠看出來是個男人以外,再不能得知更多的信息了。
“想不到,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你依然還在繼續着,倒是爲難了你了。”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可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引我過來?”
臻寶話音一落,那人就緩緩的轉過了身,隻是,當他正面對着臻寶的時候,看清了長相,臻寶便露出了震驚的模樣,腳步也是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這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曾經在記憶解封的時候,從幻覺當中所看到的,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