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語壓根不想跟厲晏琛交流,也不想看到他。
帝都城這麽大,漂亮的女生千千萬,他爲什麽偏偏找了跟她同個宿舍的蕭蕭,葉傾語不是想不到原因。
他心裏可能還恨着她,厭着她,不想讓她好過!
但當初離婚時,兩人已經說好了,以後互不幹涉,他親口答應了的!
葉傾語閉了閉眼,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動怒。
她看着男人被煙霧模糊的清俊輪廓,神情冷淡的道,“我的事,與厲先生無關。”
他不肯收回腿,她直接擡腿跨了過去。
在她即将越過他的時候,纖細的手腕被他用力扣住。
他一把将她拽了過來,緊接着将她推到牆上,清俊颀長的身子朝她靠近。
他動作太快太猛,葉傾語壓根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他包裹在了胸膛與牆壁之間。
他夾着煙的那隻手,撐在她臉龐一側,煙灰随時要落下來燙到她肌膚上。
葉傾語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之間,全是男人身上清冽中夾雜着淡淡煙草味的男性氣息。
曾經她一度沉迷過的味道。
如今再次近距離聞到,她隻覺得無比厭惡和惡心!
葉傾語并沒有伸手用力将他推開,她擡起纖長的羽睫,朝他看了一眼。
眼底有着掩飾不住的冷淡和厭惡。
那樣的神情,刺得厲晏琛胸口一痛。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被她這樣的眼神刺痛,明明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女人,當初跟她結婚,隻不過爲了報複和利用!
可現在她這樣的态度,讓他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一樣,難受得讓他想要掐死她。
厲晏琛掐掉煙蒂,骨節分明的長指捏住葉傾語小巧的下颌,“知道我爲什麽找你們宿舍的蕭蕭麽?”
葉傾語想要拍開厲晏琛捏在她下颌上的手指,但他相當用力,她怎麽拍都拍不開。
她感覺到了疼痛,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
葉傾語來了脾氣,臉色清冷的瞪住厲晏琛,“你有病吧?我們已經離婚了,好說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做什麽?你想找哪個女人就找哪個女人,關老娘屁事?”
葉傾語向來不是個脾氣好的人,他傷了她,難道還想讓她搖尾乞憐?
她管他多有權勢,她不會再給他好臉色!
厲晏琛清俊的臉龐陰沉了幾分,想從她眼裏看出一絲吃醋或是在意,但沒有,仿若他找哪個女人,真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了!
“葉傾語,一年之内,不許回帝都城。”
聽到厲晏琛的話,葉傾語微微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怎麽能如此霸道又無恥?
葉傾語氣得渾身發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如果不是力量懸殊,她恨不得撕爛他那張臉。
“厲晏琛,當初你害我孩子沒了的時候,不是對我有幾分愧疚嗎?你當初怎麽承諾的?才多久,全都喂了狗是不是?”
當初孩子沒了,厲晏琛是對她抱有幾分愧疚。
但他以爲她會同樣傷心,至少一年之内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即便出現,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甚至笑得那麽開心。
她既然那麽沒心沒肺,他爲什麽要讓她好過?
“不答應?”他眯了下危險清幽的鳳眸,唇角勾起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弧度,“那就再陪我一年。”
他俯首,貼在她耳邊,嗓音低沉邪冷,“以情人身份。”
聽到他的話,葉傾語渾身血液好似要凝固成冰。
他怎麽說得出口這樣的話?
葉傾語連着深吸了好幾口氣,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曾經多少次,她早上先他一步醒來,貪戀的隔空撫着他清俊精緻的五官,時常感歎,這世上怎麽會這麽好看的男人呢?
可是現在,同樣的五官與輪廓,落在她眼裏,卻成了惡魔的嘴臉。
他太過份,太可惡,太無恥了!
葉傾語告訴自己,他現在在她心裏什麽都不是,她沒必要爲他的話生氣。
可情緒壓根不受自己控制,心,還是被狠狠刺痛了。
她在他眼裏,不過就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吧?
他看她不順眼了,可以一腳踢開,他對她來興趣了,又想将她召回。
葉傾語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眼眶不自覺地紅了一圈。
看到她眼底湧出來的淚水,厲晏琛幾乎第一時間後悔剛剛所說的那些過份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自從離婚,她搬離了澄園,他再過去,那裏就像一個沒有人氣的冰窖。
他躺在卧室,會想到她,他坐到沙發,也會想到她,每一個角落,都有過她的痕迹,想忘掉卻猶如登天。
他想,可能是他對她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又可能是他心底對她有幾分愧疚,才會時不時想起她。
她離開帝都後,他去過她的學校兩次。
第二次遇到了蕭蕭,當時他看着她的背影,像極了葉傾語。
他幾個大步上前,拉住蕭蕭手臂,可當她轉過頭的一瞬,他眼底又有幾分失落。
再一次遇到蕭蕭是在酒吧,她在裏面當駐唱,被幾個客人騷擾,她跑開時不小心撞進他懷裏。
她淚眼朦胧的向他求救。
看到她眼底的淚水,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他對蕭蕭沒有半點感覺,隻不過看到她的時候,就會想到葉傾語。
他向來是個冷靜自制的人,不喜歡不受控制的感覺。
葉傾語不知道厲晏琛在想些什麽,看着他鏡片下晦暗不明的眼眸,她心底又恨又痛。
她擡起手,羞憤交加的朝男人臉上甩去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讓周圍的空氣,都冷凝了幾分。
“呀!”
有兩個室友過來上洗手間,不小心看到方才那一幕。
隻不過厲晏琛将葉傾語堵在胸膛與牆壁之間,她們沒有看到葉傾語的樣子,隻看到男人的側臉,像極了蕭蕭的男朋友。
兩位室友頓時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四周的空氣好像都要凍結成冰了一樣。
兩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趕緊跑開了。
葉傾語那一巴掌,當真沒有手下留情。
厲晏琛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五根手指印。
鏡片下幽深的鳳眸,漸漸染上了一片可怖的猩紅,清俊的輪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去。
葉傾語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她纖細的脖子就會被他掐斷。
厲晏琛閉了下眼眸,粗砺的指腹按在她的唇角,或輕或重的摩挲,喉骨深處發出低啞危險的冷笑,“葉傾語,你打這一巴掌,知道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麽?”
葉傾語仰頭看着他,用力将眼裏湧出來的淚水逼退回去,“在你身上,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麽?厲晏琛,就算我死,也不會答應做你情人的!”
似乎早料到她會是這樣的态度,厲晏琛不怒反笑,喉頭裏發出的低笑顯出幾分森然,“既然如此,離開帝都!”
“我不——”
她話沒說完,就被他冷聲打斷,“若你執意留在這裏,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沒有将話說透,但眼底的強勢跟狠戾,已經彰顯着他即将要做什麽了。
若真要跟他硬碰硬的對抗,葉傾語完全不是對手。
“我在澄園等你,若不離開帝都,今晚去找我。”他拍了拍她的小手,俯身,低啞的嗓音傳進她耳膜,“密碼未變。”
不待葉傾語說什麽,厲晏琛雙手抄兜,轉身離開了。
葉傾語渾身力氣,像是被根巨大針筒抽走了一樣。
現實永遠比想象要殘酷很多,來帝都之前,她幻想了許多美好的明天,可才一天時間,她又跌進了深淵。
她一點也不懷疑他的勢力,當初她在娛樂圈一直被打壓,沒有紅起來,不就是他的手筆嗎?
他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輕易掌控她的人生與未來!
……
溫阮見葉傾語許久沒回包廂,她出來找她。
她在洗手間門口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葉傾語,纖細的肩膀還在微微發抖。
“語兒,你怎麽了?”
葉傾語緩緩擡起通紅一片的眼睛,看到溫阮的一瞬,淚水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阮阮,我不能簽約你們公司了,晚上我會離開帝都,一年之内不再踏足這裏。”
比起做他的情人,她甯願離開。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溫阮立即覺察出不對勁,她扣住葉傾語纖細的肩膀,面色嚴肅的看着她,“是不是厲晏琛來找過你了?”
葉傾語眼裏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可能他心裏對我的恨意還沒有消散,但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他真正的放過我,他給我兩個選擇,離開這裏一年,或是做他的情人,阮阮,他傷我那麽深,我怎麽可能去做他的情人?”
聽到葉傾語的話,溫阮氣得不行,厲晏琛真是太過份了!
“語兒,這件事,交給我去解決。”
“阮阮,你别管我的事了,隻是離開一年,我還會再回來的!”
“我讓景琰哥哥送你回去,晚點我給你打電話。”
……
澄園。
聽到門鈴聲響,厲晏琛起身,将門打開。
看到外面的女人,剛舒展開的長眉,倏地一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