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從房間出來。
她輕手輕腳地朝樓下走去。
客廳裏漆黑一片,溫阮對東苑的環境已經熟悉了,她摸着黑往外走。
突然,一道低柔的嗓音從樓上傳來,“溫阮,你去哪?”
江煜站在樓梯口,指尖夾着根煙,昏黃的燈光下,眉梢微挑的看着她。
溫阮身子陡地定格住。
片刻後,她轉身看向江煜,對他說道,“我口有點渴,去廚房倒點水。”
“倒水你一副偷偷摸摸好像做賊的樣子?”江煜大步過來,到廚房給溫阮倒了杯水,另隻手将她牽住,“回房好好休息。”
溫阮隻好重新回到房間。
江煜看着她躺下後才離開。
溫阮蒙在被子裏,拿出手機,給霍寒年發了條信息:出不來,有什麽東西下次再給我吧!
信息剛發出去,蒙在頭頂的被子,突然被人扯了扯。
溫阮以爲是江煜,她蒙在被子裏不肯出來,聲音啞啞的道,“我要睡了。”
“是我。”頭頂響起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
溫阮長睫一顫,她猛地探出頭,對上了一雙漆黑而陰鸷的狹眸。
她眨了眨眼,一度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怎麽進來的?”朝窗戶看了眼,發現不知何時被推開了。
她重新對上霍寒年的眼眸,發現裏面更多的是對她的擔心和緊張。
溫阮黑白分明的眼眶,瞬間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紅暈。
他就像一個傲嬌的小公舉,明明心裏在意着她,可面上從不顯露分毫。
溫阮從床上坐起來,朝他伸出手,“你要送我什麽東西?”
霍寒年拿出一件薄薄的防彈衣,還有一把小巧精緻的女式手.槍。
看到這兩樣東西,溫阮菱唇裏發出哇的一聲輕呼。
“都是爲我準備的?”
防彈衣的尺碼,她穿着應該剛好合适。
霍寒年皺了下劍眉,“你太愛冒險,不穿着,我怕你哪天沒命!”
溫阮微微一笑,沒說話,她又拿着槍,在手裏把玩一圈。
“我教你怎麽用……”
霍寒年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溫阮動作利落的進行了拆卸,然後又迅速重新組合。
他眉梢微挑的看着她,像是發現新大陸,黑眸幽沉得宛若潑墨。
好半響,他才嗓音低低地說了句,“你會用?”
溫阮點頭,“我小爸教過我。”
霍寒年盯着她纖塵清麗的小臉,想要說點什麽,門口突然響起江煜的聲音。
“溫阮,我讓廚師炖了點補湯,你睡了沒有?”
溫阮立即将霍寒年給她的東西塞到枕頭下,又起身将霍寒年推向衣櫃。
現在霍寒年要跳窗離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霍寒年臉色陰沉了幾分,“我們又不是偷.情……”
“被他發現,比偷.情還嚴重。”溫阮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将她推進了衣櫃。
沒有得到溫阮回應的江煜,将門推開,走了進來。
看到朝床畔走去的溫阮,他眯了眯眸,“做什麽去了?”
“上廁所。”
江煜沒有再多問什麽,端着補湯走到床邊。
溫阮看着江煜俊秀的臉龐,聲音輕軟的道,“你不用管我了,早點去睡吧,我自己喝就行了!”
江煜朝溫阮額頭摸了下,沒有之前那麽燙了,但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沒什麽血色。
“你躺着,我喂你。”江煜看着溫阮,淺棕色的眸子溫柔中帶着強勢,不容置喙。
溫阮抿了抿唇,隻好依了他,眼角餘光掃着衣櫃,生怕裏面鬧出什麽動靜。
江煜勺了口湯,吹了吹,喂至溫阮唇邊。
溫阮乖乖張嘴,喝了幾口。
“我吃不下了。”
江煜沒有勉強溫阮喝完,他放下碗,雙手突然捧住溫阮巴掌大的小臉,指腹将她唇角的湯漬試去。
緊接着俯首,朝她粉潤的唇瓣吻來。
溫阮看着眼前放大版的俊臉,想要推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迅速偏頭。
他的吻,落到了她的鬓邊。
江煜有些掃興,這些天以來,他在想方設法弄解藥,讓自己重振雄風。将她留在身邊,親都沒親她一下,相當尊重她。
今晚興緻來了,碰她的唇,她卻避開,這激起了他内心的占有欲。
他又要朝她親來,突然,房間裏響起砰的一聲響。
江煜松開溫阮,迅速站起來,朝衣櫃方向看去。
溫阮見此,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煜回頭看了眼溫阮,又重新看向衣櫃,“有人?”
溫阮緊抿了下唇瓣,“怎麽可能?”
江煜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衣櫃前,直接将衣櫃門打開。
溫阮下意識用手擋了下眼睛。
不敢想象江煜在衣櫃裏看到霍寒年後會發生什麽。
一秒,二秒,好幾秒過後,溫阮見沒有半點動靜,她拿開手,朝江煜看去。
江煜站在衣櫃前,往裏翻了翻,并沒有發現什麽。
溫阮心裏疑惑的同時,松了口氣。
霍寒年好像在江煜回頭前,就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江煜回頭看向溫阮,“你有沒有聽到響聲?”
溫阮搖搖頭,“我沒太注意,可能是外面的聲響吧!”
江煜又在房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後,他替溫阮将窗戶關上,叮囑她早點休息後出去了。
房間重新恢複靜谧後,溫阮稍稍松了口氣。
好似想到什麽,她蒙在被子裏給霍寒年打電話。
結果響了一聲,就被挂斷了。
她再打過去,還是隻響一聲就被挂斷了。
溫阮擰着秀眉,沒有再打過去。
過了将近一分鍾,她收到他發來的一條信息。
——别跟我說話,老子現在想将姓江的宰了!
溫阮,“………”
是誰說做不成戀人,還能做同學、朋友,甚至是親人的?
……
翌日。
溫阮很早就起來了。
前往鳳台山爲江母掃墓祭拜的人,統一身穿黑色衣褲。
溫阮穿着黑色小西裝和黑色九分西褲,長發紮成低馬尾,未施粉黛,但她一出現在祭拜的隊伍裏,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江嫣見江煜帶着溫阮,當即就變了臉,“哥,你帶她去做什麽?”
“她是去忏悔的!”江煜溫聲道。
“媽是她爸害死的,她忏悔有什麽用?以死賠罪還差不多!”
江煜俊秀的面龐沉了下來,“江嫣,今天媽的祭日,我不希望大家發生争執,我現在是江家少主,有權利帶誰去,不帶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