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大男人躺在各種植物幹草鋪成的大床上,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此時的天空,萬裏無雲,雖然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但能用萬裏無雲來形容。
安澤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星空,湛藍色的底色,然後灑了一層大大小小會發光的沙子,深邃中帶着暖色,這就是沙漠中的星空。
“來之前有想過此時此刻嗎?”安澤問。
彭于林:“想過,這應該就是我來叢林的原因,世界太大了,我們真應該多出來走走。”
吳川:“人是變化無常的,十分鍾前我還在想怎麽熬過這一段時間,現在安靜下來又開始享受了,這檔節目是真的辛苦,我們還好,反正隻做一期,老彭你就辛苦了。”
彭于林:“也不是每一期都是沙漠這種題材,我們難受,說不定制作組更難受,也不知道何導是怎麽想的,第一期就來沙漠,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咳咳!”安宇咳嗽兩聲,沙漠是他跟吳川決定的。
安澤在一旁樂了,深度旅行變成了挨餓旅行,估計這兩人也在後悔,要是老老實實選個大海多好。
安宇天空發呆,心裏感歎真美,這是他第一次産生想要安穩的念頭。
人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特别是面對浩瀚的星空,以地爲床以天爲被,安宇的心裏産生了一種孤獨感,人的情感在這場景之下,若有若無。
這是一種靜,這種靜脫離了都市和人,安宇回想,他這半輩子最印象深刻的居然是去年制作的那部電影,那些自以爲是的舒适生活仿佛沒了記憶點。
也許,真該成家了!安宇心中也第一次冒出了想要成家的念頭。
安澤枕着雙臂,他們六人面前燒了一堆篝火,還換上了羽絨服,至少暫時不算冷。
“其實白天我也懷疑過,這檔節目到底能不能做下去,很辛苦,但辛苦過後,你又覺得是值得的,若不是來這裏,哪能看到這麽漂亮的星空。”
這裏的星空确實好看,也代表了此時的心境,不關心工作,隻簡單的關心吃住。
繁瑣的體力勞動早已挖空了心裏的思緒,短暫的忘卻了城市中的一切,這個時候看星空,自然又是另一番收獲。
彭于林:“等節目成熟了,我想帶我女兒也來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彭于林臉上帶着柔和的笑,似乎想起了女兒。
安澤笑道:“你女兒還小,不過,我們可以做個約定,若是這檔節目能做五年,我們就搞一次特别旅行,就叫彭于林的私人訂制,全世界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帶誰就帶誰,怎麽樣?夠意思吧。”
彭于林側頭,笑了笑:“好,就沖着這個條件我們也要做五年,算阿興一個。”
安澤微微昂頭,蔣振興早已睡過去了。
“你放心,我說話算數,睡吧,明天争取在改善一下生活環境!”
一群人逐漸睡去,何苦帶着制作團隊開了個小會,商讨這一路來的拍攝量和一些節目效果。
叢林法則不像是傳統綜藝,傳統綜藝大多有劇本,走向和台詞以及梗都有設計。
叢林法則是一個隻做内容的節目,若是感覺播放量不夠,節目組會增加一些環節,比如發布一個任務之類的。
當然,這都得在真實的前提下。
天色越來越晚,制作組也慢慢休息了。
國内,關于電影行業的一些争論,被安澤帶着安宇和吳川去搞荒野求生壓了下去。
主要是吳川的那句話太傷人,在他們吵得正歡樂的時候,人家的電影正在拍攝,一下子仿佛成了小醜。
争論的也是無意義的話題,對于導演來說,比不了馮大慶陸雨生和劉正,對于演員來說,也比不了這一批正在拍攝仙俠電影的藝人。
有種誰吵誰丢臉的意味。
電影行業的悄然改變讓很多人不适應,也有很多人怨恨安澤他們。
對于資本界來說,電影行業是一個能操作的且帶有金融屬性的行業,有點房地産的意思,但安澤他們搞的變動限制了他們。
比如最近上映的一部小鮮肉演的電影,首周票房才三千萬不到,這也宣告着華國的電影市場正在改變。
理性的觀衆越來越多,忽悠人的作品正在失去生命力。
前世這種改變是國外電影的沖擊,這一世是自己的仙俠電影,若是安澤知道這種情況,一定會欣慰。
整個電影行業,有種狼來了的意思,這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改革。
老牌電影公司是高興的,因爲他們基礎雄厚,若是注重體制,對于他們來說,求之不得。
藝人的個人能量被放大的時代,影視公司正在喪失話語權,安澤安宇吳川重振體制從根源上來看,這是在削弱藝人的話語權和地位。
但得付出,需要加強自己體質的建設,也就是強大自身,好幾家公司已經在聯系香山盛世和嘉瑞了。
一開始是觀望,現在局勢越來越清晰,都準備在站隊了。
這種改變民衆看不見,但國家能看見,文化部的領導特意做了調查,安澤安宇吳川三個人的名字被很多高層領導記住了,還被拿到各種大會上商讨。
仙俠電影的崛起對于國家來說,意義不小,現在幾個年輕人又牽動了整個電影業的變動,不得不引起高層領導的重視。
什麽态度?有專門的人盯着,若這條路是合适的,上面會支持,若是不合适,估計就會找他們三個談話了。
.....
回到沙漠,第二天,最先醒過來的是彭于林,凍醒的。
他們選擇睡覺的地方是背風的地方,穿着專門帶過來防寒的羽絨服,依然抵擋不住沙漠的寒冷。
旁邊放着的背包上,結了一層細密的露珠,彭于林起身,雙腿有點發木。
他看了看卷縮着的一群人,都冷,隻是昨天太累,困意壓制住了冷。
添了些柴火後,彭于林去了旁邊昨天挖的水坑,準備取點水洗漱,結果發現水坑塌了。
這是沙坑,在水的侵入下,四周一點點往下塌,一晚上的時間,坍塌得差不多了。
“一大早就給我上了一課啊,果然沙漠沒有容易的事。”
于是,彭于林一大早又開始了挖坑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