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車室不大,大概十幾個平方的樣子,加上另外有幾個趕火車的人,總共不到十個人在等車。
但車站的人卻還是挺人性化的,大抵瞧着這大冬天晚上冷的很,在候車中的中央放了一個煤炭爐子,邊上還有可以随時讓人添加的煤炭,讓整個室内顯的暖和了很多。
麥子三人把布收拾好,放在候車室的椅子下面,盡量的不占用人家的地方後,麥子便拿着自己幾人帶來的水壺去弄了些開水,就着早上從家裏帶來的烙餅,幾人匆匆的解決了晚飯。
吃飽喝足之後,蘇麥秋打了個嗝,找了個靠角落的椅子窩着,看了看四周後,笑着說,“現在覺着這地兒還是不錯。”
麥子看了下四周,也十分滿意的道,“是挺好的,想想我們這下省了多錢,三個人差不多省下了一匹布的錢。”
蘇麥秋一聽,沒好氣的道,“你摳死算了。”
麥子懶得搭理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三哥,你先睡覺,我們三人今晚上換班睡。”
今兒先是趕了這麽遠的路,之後又腳不停蹄的折騰,也的确是困了,蘇麥秋點點頭,就窩在椅子上睡過去了。
麥子轉頭見蘇麥夏還在椅子上坐的筆直,便沖他也低聲說道,“二哥,你也睡吧,等會我睡,換你看着。”
“沒事,你睡,我不困。”蘇麥夏輕聲說,“前些年吃大鍋飯的時候,我經常幫着生産隊晚上守東西,都習慣了。”
其實想想家裏這麽些年,麥子才發現,一家這麽多兄弟姐妹,最辛苦的竟然是蘇麥夏。
蘇麥春雖說是大哥,但因爲他很早就頂替了父親在廠裏的位置,就一直在上班,一年除了交些錢給家裏,家裏的事情他基本不管。
這下邊的兄弟姐妹畢竟年紀小,也做不了什麽活兒,想那些年掙工分的事情,還真是靠着蘇麥夏頂力,一家人才算是沒有餓死。
後來,這分田到戶了,家裏又是蘇麥夏兩口子種田,麥子會幫些忙,但一個姑娘家,也做不了什麽,蘇麥秋是個不靠譜的貨,一年到頭的說自己要發财,家裏的農活是可以不做他就盡量偷懶。
至于麥苗和麥冬,那在學校讀書,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這些年蘇家一直是靠着蘇麥夏頂着的。
麥子想着,歎了一聲,輕聲道,“二哥,這些年辛苦你了,大哥和大嫂有工作,我和弟弟妹妹都小,家裏的活兒都落在你頭上。”
蘇麥夏不太适應麥子這樣對他說話,他不自在的撓撓頭,低聲說了句,“這是做哥哥應該的,有啥辛苦。”
麥子笑笑,十分有信心的拍了下蘇麥夏的肩膀,“二哥,我們再熬一陣,我保證以後咱們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隻要你肯幹,絕對不會比大哥他們在工廠裏差的。”
“我覺着現在家裏就挺好的,不缺吃不缺穿的,大哥的工作我也沒羨慕過,他是老大,由他頂替爸的職位應該的。”蘇麥夏跟麥子說着内心深處的話,“至于周湘蓮的那個工作,就當是我們爲了老大吧,我也從來沒計較過,隻是春泥,她是挺羨慕周湘蓮的工作的,不過我會勸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