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阿古那的嫡系死忠部分瘋狂着想替他報仇之外更多的人已經萌生退意。
有的人覺得此戰敗了，沒有必要去送死。有的人則是想保存實力，爲接下來奪權留資本，畢竟大汗之位可是已經空懸下來。
總而言之，失去了阿古那這個最高統帥之後，本就是強行擰成一股繩的狄落部諸部徹底淪爲一盤散沙。
一方各懷鬼胎，另一方士氣大振，勝負自這一刻已經決出。狄落部死傷慘重不下十餘萬，各部狼狽逃回草原。
若非他們盡是騎兵，借着馬力跑得快，隻怕全軍覆沒也不在話下。經此一役，草原或将再度恢複平衡，實力大損且再度分裂的狄落部隻怕已經壓不住剛剛征服的柔然。
阿古那嫡系黑狼，秃鷹，狼牙幾個大将都一一戰死，左右賢王在未來又将掀起奪位之戰，未來十年内北疆或可得到短暫的安甯。
大帳内，衆将皆齊聚一堂。
“哈哈哈，此戰痛快，小天，天玄你們倆做得好！”程猛大笑道“快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麽必死胡首的？”
陳敬之也是輕撫胡須一臉欣慰，若是沒有這一神來之筆，他們最多也隻能和胡人戰個不相上下。
應順天與陳天玄對視一眼，最終陳天玄苦笑着搖搖頭。
應順天出列，搖頭道“其實，殺死胡首的并不是我們倆，我們至多隻是搭了一把手。”
“哦？”陳敬之有些詫異“那是何人所爲？”
應順天當日隻是神神秘秘的說他有奇兵，有很大幾率能刺死狄落部大汗，讓陳敬之适當時候配合他即可。
所以，陳敬之等人并不知道箭楓的存在。
“箭神後羿遺族，箭楓！”應順天正色道。
提起箭楓，他不得不贊歎一聲果然神射手，那處山丘與阿古那相距超過一裏，且戰場上風雲多變。
若是尋常人站在那裏，隻怕已經看不清哪個是目标了，更别說張弓射殺！
“居然是後羿遺族……”陳敬之露出驚愕之色，顯然對這一隐世家族有些見聞。
“那這份功勞……”程猛有些犯難了，他看向應順天“那位箭楓小兄弟呢？”
“應該已經離開了吧！”應順天有些遺憾，戰後他曾去那處小山丘看過，那裏已是空無一人。
“不過我覺得，他人雖走了，可這份功勞還是他的，就以他的名字宣揚吧！”
一旁的陳天玄點了點頭，他還不屑于冒領他人的功勞。
“你們兩個冒死沖鋒陷陣，也是大功一件！”陳敬之笑道。
這時，一個士兵走了進來。不過，卻不是對着陳敬之，而是走向應順天。
“将軍，有個姓柳的姑娘找你！”
應順天一怔，不由瞥向楊婷玉，果然見她已是神色不愉。而其他人則是臉色怪異，不過都沒有說什麽。
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自己的事！
應順天對着衆人一抱拳“抱歉，我出去一趟！”
說完轉身走出帳外，楊婷玉見狀，鬼使神差的也跟了上去。
……
“楊姑娘看人看得有點緊啊？”柳雨媚一見應順天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便忍不住打趣道。
楊婷玉臉一紅，感覺腦子有點亂。她怎麽就腦門一熱跟出來了，回去還不知道那些老不羞的要怎麽取笑她呢，居然争風吃醋，人家顯然有正事。
不過她可不願口頭弱了，于是反駁道“你們若是問心無愧，又怎會在意我在場？”
應順天有些頭大，急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叫我出來一定有要事吧？”
聞言，柳雨媚也收斂的笑意，正色道“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想先聽哪一個？”
應順天“……”
這不是前世某個神劇的套路嗎，她怎麽也學會了？
沉默了一會兒，應順天道“先聽壞消息！”他喜歡先苦後甜，因爲那預示着苦盡甘來。
“壞消息是……王丞相倒了，他死在了姬複手裏。沒想到姬複竟藏的這麽深，居然也是一個大宗師強者，而且實力還在王丞相之上！”
柳雨媚臉色有些複雜，似乎對姬複有着強烈的恨意，所以對王丞相的死十分遺憾。
因爲王丞相一死，京師分庭抗禮之勢就結束了，成了皇室一家獨大。
應順天默然，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也不希望看到這個結果。雖然兩邊都未必是朋友，但至少王丞相似乎與天行有着什麽不解的淵源。
“好消息呢？”應順天忽然問道。
“好消息是，王丞相的心腹王福逃了出來，他聯合了王尚書等一衆王丞相的學生，稱太子姬複勾結邊軍，挾持了老皇帝！”說着，柳雨媚的目光又恢複了異樣的神采，好似雷雨後的彩虹。
“而且，他們在徐州集結了十萬大軍，并号召各州起兵勤王，也許你們幽州也收到了邀約，隻是可能因爲戰事焦灼而被陳敬之壓了下來！”
說完，她一雙美目緊盯着應順天。
“你是怎麽想的？”應順天反問道。
柳雨媚微微一笑，紅唇輕啓“我能說服并州路參與，但姬複手裏有二十萬西涼軍，且收編了數萬骁騎營殘兵，僅憑我們兩邊加在一起絕對敵不過西涼虎狼之師！”
這麽說來，幽州軍的立場就尤爲關鍵了，甚至到了決定勝負天平的地步！
“我……”應順天嘴唇動了又動“我沒有把握一定能說服叔父！”
他知道陳敬之等人一向忠誠，否則當初也不會忍受赫連玉龍這個草包城守這麽久了。
“你……”柳雨媚想說什麽，卻最終還是沒說。
“不論如何我和并州路都會去，至于你們，随便你吧！”
說完轉身離開。
這一刻，應順天隐隐聽出她話裏的決然，以及眼角深處的哀傷。這語氣，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或許我已猜到她的身份了！”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楊婷玉忽然開口了。
“身份？”應順天不解。
“并州軍和我們幽州軍一樣，都是世代世襲的主将。她能代表并州軍，想必身份和我差不多！”
“并州主将也姓柳，也許，她就是并州軍銷聲匿迹多年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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