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疑問

在以樹木,野草野花,灌木與荊棘,彼此交纏雜亂而生的無盡森林中。在一條不規則,不完整,沒有絲毫規律,不過是因爲天長日久,被林間萬獸偶然路過所形成的天然獸徑上;兩道穿着華麗精靈長袍,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穿行于其中。

阿牧斯爾幫着阿莉切爾掩埋了小山村的村民屍骸以後,沒有去往别的地方,也沒有召集他們的同學與同伴,第一個來到的地方便是森林精靈所居住的生命之森!

心中存在着迷惘,種種情緒複雜的交織在一起的兩位年輕的法師,懷着沉痛的心情與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穿行于林間的獸徑上,向着精靈建立于森林深處的城池走去。那是一座,掩藏于無盡森林中的一座城市,森林精靈唯一的城市,一個被人類稱作爲精靈之國,位于森林深處不爲人知的一座城邦!

短短幾月,他們自從離開了精靈那裏,回到人類世界裏所發生的一切不幸的事情,都是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出現的。

過去成長過程之中,十幾年也從未出現,也從未遇到過的糟心事情;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全部出現。讓這些雖然睿智,充滿了淵博智慧的年輕法師,心内茫然至極。對這沒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更沒有開解的局面裏,兩名心事重重,帶着無盡迷惘的年輕法師,便選擇回到生命之森,去找他們的老師解惑!

“阿牧斯爾,你說我們能從老師那裏,尋到真正的答案嗎?”走了很久,心中雖然傷痛依舊的阿莉切爾,擡起低埋的頭,有些紅腫的雙眼,望向身邊這位在這段時間裏,始終陪伴,照顧她的同學身上。

聽聞阿莉切爾的問詢,後者腳步微微一頓,又再度擡足向前走去,靜默幾息,道,“不知,但是我想,我們即便不能在老師那裏尋到答案,也一定能夠有所啓發!如果,連老師那裏也無法尋到答案,那麽我心中的疑惑,要麽是自己想通,要麽就隻能求教于神靈!”

“人類…沒有神!”

“是啊!”阿牧斯爾擡起頭,望向從樹梢間隐約灑下的陽光,喃喃道,“人類,沒有神…”

結束了這一段話題的兩位法師,又默默的向前森林深處走去;他們一路上交談甚少,甚至是不言不語,隻是低着頭默默的趕路。身邊既沒有馬匹,也沒有馬車,更沒有使用魔法趕路。而是懷着心中對于精靈教導的恩情,懷着尊重之心,以徒步的方式,類似朝聖一般的态度,走向森林精靈的城市。

他們白天默默趕路,夜晚也是從随身攜帶的魔法包裹中取出帳篷,清理一片空地,點燃一捧篝火,略微加熱下幹糧,飲幾口清水,略微果腹,随後冥想入睡。到了第二日,又再度重複起之前的行爲模式,如此走了近七天之久,才終于抵達了最外圍的結界。

從外圍結界處巡邏的森林精靈那裏,獲得了進入精靈城市的通行證以後;阿牧斯爾與阿莉切爾兩位法師,便悶着頭向着精靈城市走去。

最終,當他們的眼中出現那隐藏在無盡森林深處,造型巍峨雄奇的城池時;二人内心深處,安然平靜至極,随後他們的目光便被城市大門處,兩道早已等候在那的身影吸引。兩位年輕的法師,心内一片火熱,又帶着委屈與心酸,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向着那兩道早已等候已久的身影走去。

……

“你們,殺了人了?”

埃姆埃蘭用嚴肅的表情望着他的兩位人類弟子,尤其是更多的關注在一直低眉順首的阿莉切爾身上最久。後者,在前者嚴肅的目光下道出了他們回到人類世界以後,所發生的種種遭遇與實情。

“唉!”

聽聞發生在自己弟子身上的悲慘遭遇後,埃姆埃蘭不禁歎息一聲,撫摸着阿莉切爾那一頭柔順的褐發,“我的孩子,讓你受委屈了,老師并不知道在你們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後,竟然會發生這樣令人悲痛的事情。如若老師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們離開這裏,回到你們的世界!”

“老師!”

阿莉切爾一直悲痛不已的心,由這段話爲引,滿腹的委屈與無從宣洩的痛苦,頓時傾灑而出。她滿腹的委屈與心痛,在自己老師的面前一一訴說清楚。埃姆埃蘭與另一位精靈法師,則是默默聆聽,許久以後,精神狀态已有所穩定下來的阿莉切爾,才逐漸緩解自己的心情。他們二人在埃姆埃蘭的帶領下,再一次的走進了他們曾經夢寐以求的家園。

……

“魔法,它并沒有錯,你們也沒有任何的過錯!”

在一座花園内,埃姆埃蘭與另一位精靈法師安撫着自己帶領的兩位人類弟子。面對來自阿牧斯爾的疑惑與不解,埃姆埃蘭爲他們二人解答着心中的疑惑,“我們精靈并未料到,人類與精靈之間的不同。雖然,人類與我們很像,但是說到底,我們是不同的種族。有些事情,有些東西,在精靈眼中很尋常,然而卻并非适用于人類。你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與不公正的對待,我們也着實沒有料到這一點。”

“但是,我們終究殺了人……這有違了您一直教導我們的自然之道!”阿莉切爾甕聲甕氣的說着。

但是,埃姆埃蘭卻如此勸解道,“不,阿莉切爾你并沒有錯。”他在後者疑惑的眼神中,說道:“雖然,我在你們小的時候一直教導你們,要保護自然,遵循自然規則。但是,你的行爲并未違反過自然規則。複仇,同樣是自然規則的一部分,因此,你的複仇以及殺人的行爲,我完全理解,并不會責怪你。”

“老師,但是我們爲什麽會因爲回到了自己曾經的家以後,會在我們的身上,發生這樣不公正的待遇?”阿牧斯爾接過話題,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道出,“在精靈這裏,人們之間并沒有明顯的等級分明,沒有針對性的歧視,在這裏精靈從不會因爲我們是人類,從而歧視我們。相反,每一位精靈,對待我們友善又熱情。在這裏,我們感受到了真正屬于家的氣氛,然而在回到我們真正的家以後,我們并未感受到屬于‘家’的熱情,反而是冷酷而又充滿歧視與戒備的森嚴等級,這究竟是爲什麽?”

埃姆埃蘭沉默了許久,才說:“這與人類發展至今的遭遇有關,具體的原因很難說清楚,人類與我們不同。精靈的族人很少,我們珍視每一位族人,盡可能的照顧每一位族人。但是,人類……”他看向阿牧斯爾,“你們的人口太多了,過多的人口與稀缺的資源,導緻人類無法照顧到每一位人。再加上一些特定的因素,造就了人類如今的特殊情況,至于更具體的,我也無法分析,無法爲你們提供正确的答案。這些,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因爲,畢竟你們才是人類,而了解人類的,也隻有你們自己。”

“精靈,隻會提供引導,不會爲你提供答案。你們想要改變這一切,需要靠自己,也許,你們能爲死氣沉沉的人類,注入一道活力。更有可能,你們的行爲會毀滅你們自己,精靈,不會幹涉人類的選擇,也不會去幹涉人類的行爲。因爲,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我們都隻不過是龐大自然界内共同生存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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