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幼生長于馬背,來去如風的遊牧騎兵,充份的發揮出自己騎兵的威力,随後騎兵戰法在蒙古人的手上達到巅峰。而中原的環境,卻極少能夠豢養大規模的戰馬。幽雲十六州以及北方的丢失,不僅造成了戰略上的被動局面,更丢失了大批适合豢養馬匹的土地。導緻,宋朝的騎兵發展一直處于一種十分尴尬的地位。騎兵少了,無法對遊牧鐵騎造成威脅,而增加騎兵,則根本就是缺少戰馬。而陸軍無論有多麽精銳,始終很難與大規模的騎兵消耗。
直至一代民族英雄嶽武穆的崛起,才扭轉了這一局面,但可惜嶽武穆功敗垂成,十年心血一朝耗盡,讓後世引爲憾事。
北方大面積的土地丢失,連帶着西域被隔斷,再加上遊牧民族禁止馬匹流入中原,即便有馬匹被商人帶入宋境,也多是閹割過的馬匹。無法進行培育,而戰馬少了,更無法形成一定的規模。導緻宋朝缺馬,是人人共知的事情。
但是有一點,宋朝的工商業十分的發達,憑借着兩百多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他創造出了令後人咂舌的經濟價值。
按1990年美元爲基準,在公元960年後(趙匡胤建立宋朝),中國人均GDP爲450美元,至宋末達600美元。而處于中世紀黑暗中的歐洲,僅爲422美元。1840年鴉片戰争失敗後,中國經濟一蹶不振,1870年GDP人均530美元。由于内戰,到1950年,中國人均GDP僅爲439美元,還趕不上宋代初的450美元。1952年達537美元,但仍低于宋末的600美元。
而且,他的軍事實力一點也不弱,隻不過悲催的趕上了一個不好的時代。不僅缺少戰馬,更要面臨無險可守的戰略被動局面。導緻宋朝的武功,給予後世的一點就隻有賠款……
然而,當趙宋君臣得知當年盛唐安西軍的後裔,遠隔萬裏異域建國稱霸,國内好馬良馬多如牛毛之時。趙宋心中開始有了别樣的心思,如果能夠通過海外貿易的關系,引進唐人的戰馬,那麽是否能夠在國内形成一定的規模,從而組建出一支強大無敵的騎兵?
隻是有一點,是他們不得不考慮的,那就是遠隔萬裏運送來戰馬,那麽一匹的花費一定高的驚人。但是,他們又不能不試着去引進戰馬,哪怕花費在厲害,也在所不惜。畢竟,對方與他們血管中始終留着相同的血脈啊!
“貴使回國後,還請轉告貴國國主,向他表明朕的問候。”趙光義臉上紅光滿面,笑眯眯的說道。而遣宋使自然是一口應答,随後趙光義他又說:“貴使曾說,貴國國内良馬如牛毛一樣繁多,不知是否确有其事,還是說誇大其詞啊?”
唐使面露不喜,他說:“好教皇上知曉,吾國雖然面積狹小,但那絕非吾國沒有那個實力奪取異域土地。而是根本沒那個必要,蠻夷之地,野人衆多,得之如同雞肋。但是吾國雄霸地中海,乃當之無愧的霸主國。無論是歐羅巴洲,阿非利加洲,這四境之國均以吾國爲尊。即便是當年與吾先祖安西軍交戰的大食國,也在吾唐人立國二十餘載後,兩國合兵進犯,但均被吾國擊敗。因此,我們唐人的實力,陛下無須懷疑。吾國境地,豢養馬匹之數,幾如天上星辰一樣繁多。”
趙宋君臣對視一眼,雖然心中還有些許疑惑,但是卻被對方話中的強大心态所渲染,内心之中不由信了幾分。但是,海外貿易,雖然趙宋很發達,但是兩國具體如何貿易,還是需要仔細商量商量。爲此,趙光義開始試着談論,兩國建立貿易一事。
“貴國與我中華,乃血脈兄弟,有些話,朕也就不瞞貴使了。”
“陛下請說。”
趙光義點點頭,然後說:“吾朝自一統之後,始終未能全功于一役,複幽雲,克西北。良馬稀缺,無法盡複全功,引爲憾事。聽聞貴國良馬多如牛毛,不知貴我兩國,能否互通貿易?”
“陛下,您是說與吾國建立貿易,販賣戰馬?”
“正是如此!”
唐使聽後,沉思不語,随後說道:“與故土貿易,我唐人自然是願意的,隻是你我二國遠隔萬裏。陸有重重險隘阻隔,外有茫茫大海,如何貿易?”他又說:“而且海上不必陸路,風浪無常,颠簸不斷,從吾國出發,跨埃及,越紅海,在來到故土,恐怕良馬早已十不存一。如此一來,能夠活着來到故土的良馬,價格恐攀升至天價。該如何降低成本,是雙方必須了結的問題。”
趙宋君臣沉默不語,這的确是個問題,如果不能夠解決降低運輸花費。那麽一匹馬的價格,能攀升到天價。如此一來,這貿易根本無法進行下來。因爲屆時,一匹馬的價格,可能比黃金還貴。即便他們國庫富裕,也無法承擔起。
而陸上的絲綢之路被異族阻斷,縱然域外良馬多如牛毛,也無法被大規模的引進。草原霸主契丹,可不會坐視南朝擁有良馬。而海上絲綢之路雖然繁榮,但是正如剛才所說的那樣,貿易戰馬,十不存一。靡費甚大,買的起養不起。更何況,要組建龐大的騎兵,那麽馬匹的規模一定要大,才能夠保持源源不斷的戰馬供應。打仗不僅會死人,戰馬也是會死。
這也是爲什麽宋朝的海外貿易如此發達,卻還是缺馬的原因。當時的海上絲綢之路,東南亞,南亞參與,阿拉伯人也參與了進來。而阿拉伯人是不缺少好馬的,但是正如上文所說,那樣的貿易花費太大,根本不值得。買戰馬的花費,足夠他們在武裝起許多的步兵。
突然之間,唐使好像想到了什麽,他說:“陛下,我有一個想法,但是具體的事情還需我回國禀告吾王才能确定事情到底能否進行下去。”
“哦?貴使請說。”趙光義有了點興趣。
“如果陛下能夠發兵收複西南,在将此地納入版圖,那麽在這河口建立一良港,直通大海,那麽戰馬貿易或許可行。”唐使取來一副巨大的地圖,先是指着西南大理國,緊接着又指向大理國下方的緬甸,後又指着伊洛瓦底江的入海口,他滔滔不絕,“一旦此地納入統治,那麽吾國運送來的戰馬即可在這裏登陸。經過修整,則沿大河而上,而大河流經之地建城,供馬匹一路歇腳,最終在開辟一直道入西南。則可送入貴國境内。”
“而我國可奪取埃及之地,在紅海之地建立良港城市,大造海船,沿途多有島嶼,同樣建立中轉休息之所,供人馬歇息,如此一來,戰馬損失定然減少。不過,還是會很昂貴,但一定會再雙方都能夠接受的地步。”
“但是西南多山川,道路崎岖難走,人行于此地,都不免小心翼翼,更何況是萬裏迢迢來此的馬匹?一個不小心,損傷馬蹄或跌入山澗,豈非功虧一篑?而且,攻城滅國,花費靡多。沿途築城修路,非一日功夫可成,恐怕要最少要耗費二十年之久。這中間的花費,又是一筆天價!折算下來,足夠吾朝建立百萬大軍之衆!況且,西南多瘴氣,疫病橫行,多毒蟲猛獸,生番野人,一番勞民傷财,能否見到成果不提。光是安置移民,征調徭役,便足以讓本就安穩的民間,怨聲載道。”聽到遣宋使的馊主意,趙宋一位大臣立刻出言辯駁,完了面對君主,躬身而拜,“陛下,此乃動搖國本,禍國殃民之舉,萬不可行。”
唐使聽後,方意識到自己說了大蠢事,于是補救道,“陛下,外臣胡言亂語,懇請陛下原諒。”
趙光義大度的一擺手,“貴使遠離中原數百載,不識地理,朕豈會怪罪?”然後歎息道,“唉,如此一來,吾朝缺馬一事,終究還是難以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