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仙久等了,我是這府中當家的,名喚栾煜,小女近日怪病纏身,吃了許多藥總不見好,不知二位仙人可有辦法?”都說病急亂投醫,雖然不知道真假,栾老爺還是寄希望于鍾晚笙與林懷竹二人。
“在下盡力而爲,煩請栾老爺帶路吧。”鍾晚笙朝栾老爺微一欠身,一本正經道。
栾老爺比了個請的手勢,在前方親自帶路。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鍾晚笙與林懷竹到了栾鳳竹的閨房,這位鳳竹小姐神色平靜的卧在床上,呼吸平穩,看起來無甚異常,可就是無法清醒。
“二位大仙,你們看這…能不能治啊?”栾老爺也是性急,“老夫年過半百,膝下無兒,隻有這個丫頭了……”
栾老爺的聲音中透着幾分無奈與滄桑。
物以稀爲貴,愛因老更慈。
正因鳳竹小姐是栾老爺的獨一無二,故而視若珍寶。
鍾晚笙瞧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把了個脈,看到栾鳳竹手腕上的胎記暗了下來,便知個中緣由。
先前女嬌狐說它借過朱雀神獸的力量,但是鍾晚笙沒想到它竟然可着一隻鳥薅毛,全借的栾鳳竹的,陰之朱雀的力量。
十幾歲的小姑娘,本來身子就單弱,又被有幾百年修爲的女嬌狐抽了幾回能量,于是便日漸憔悴。
這好辦啊,輸點兒靈力給她保證明天就活蹦亂跳的。
鍾晚笙給林懷竹遞了個眼色,林懷竹當即會意,對栾老爺道“這病我們能治,隻是天機不可洩露,還請栾老爺和諸位家丁回避才是。”
栾老爺将信将疑的屏退了左右,期盼着什麽似的補問了一句“我…也不可以留下嗎?”
“洩露了天機是要已死相謝的。”林懷竹威脅道。
“無妨。”栾老爺回答的斬釘截鐵。看來還真是愛女心切。
“有人看着的話,在下可就無能爲力了。”鍾晚笙微笑着看着栾老爺,行爲舉止還勉強保持着端莊,然而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出去老娘就不治了!
栾老爺猶豫了一陣兒,到底還是退出了女兒的閨房。
鍾晚笙得意的瞅了林懷竹一眼,仿佛在說“還是我厲害吧?”
“服了你了,萬一他真把我們攆出去了可怎麽辦啊?放着陰之朱雀的身主涼嗎?”林懷竹扶額。
萬一栾老爺真的不放心,把他們當騙子了可怎麽辦?
“要是真攆出去了半夜再潛進來嘛,反正已經知道位置了。”鍾晚笙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一點兒也沒有“那樣就是非法入侵了”的自覺。
林懷竹已經懶得糾正了。
大行不辭細謹,大禮不辭小讓——林懷竹如是安慰自己道。
鍾晚笙握着栾鳳竹的手爲她輸送靈力,不久栾鳳竹幽幽的轉醒,望着鍾晚笙,滿面茫然。
“栾小姐醒啦?”鍾晚笙柔聲道,“别怕,我們隻是雲遊至此的修行者,不會多加逗留,且令尊就在門外,我們不會亂來的。”
大夢初醒的栾鳳竹面容依舊有些呆滞。
鍾晚笙鼓鼓搗搗的從儲物袋裏掏出個做的很精緻的四方形繡囊,裏面塞了兩張自己親筆的符篆。
鍾晚笙把繡囊塞到栾鳳竹手裏,輕聲對栾鳳竹道“你這病,我治過一次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永不再犯,這個繡囊你一定要一直帶着,這樣比較安全。”
栾鳳竹将信将疑的收下了繡囊,不情不願的道了聲謝。
鍾晚笙又向栾鳳竹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秘兮兮道“這個繡囊的事不要随便跟别人說哦。”
“栾老爺,可以進來了。”林懷竹喊了一嗓子,栾老爺立刻破門而入。
看見栾鳳竹醒了,栾老爺立刻沖過去抱住了栾鳳竹,緊繃了數日的心弦也終于松懈了下來。
父女二人抱了一陣兒之後,栾老爺才反應過來要感謝感謝恩人。
“二位大仙想要什麽酬勞?”栾老爺湊近了問。
“不必,”鍾晚笙有換上端莊的面龐道,“這位小姐頗有仙緣,您好好照顧好她,便是對我們最好的答謝了。”
栾老爺有些恍惚,正欲詢問林懷竹和鍾晚笙二人在何處修行,需不需要香火之類的,鍾晚笙和林懷竹早就跑的沒影了。
栾老爺更覺得鍾晚笙和林懷竹當真是神仙,朝着白日青天拜了三拜。
“這回怎麽不要錢了?”林懷竹笑話鍾晚笙道。
當初剛成親的時候,鍾晚笙曾洋洋得意的跟林懷竹說,自己如何如何在武修莫氏手裏“騙”到饷銀的。
于是相當一段時間内,林懷竹一直覺得鍾晚笙受到祖上萌蔭,相當有行商的天賦。
“戲要做全套,不能有違和之處,該要錢時要錢,該跑路時跑路。”鍾晚笙的道理永遠是這樣千奇百怪的。
“所以,接着要去找朱聞君小公子了是吧?”林懷竹向鍾晚笙詢問接下來的劇本。
“嗯,不過不是去他家,跟我來個地方。”鍾晚笙拽着林懷竹,徑直來到國廟門口。
“你…來國廟幹嘛?”林懷竹有種不好的預感。
“擺攤算命啊。”鍾晚笙笑吟吟的道,未覺有絲毫不妥。
林懷竹一陣沉默,心道你在國廟門口算命,真不算跟國師嗆行搶生意嗎?
“沒關系,跟國師大人打過招呼了,就坐半天。”鍾晚笙說着,真的支了個攤子坐下,挂着個白布幡,上面寫着“八字稱骨,紫薇排盤”
坐了不多時,一位身着赤色長衫,及至腰身的金色背心的小公子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是朱聞君。
看見鍾晚笙和林懷竹的攤子,朱聞君不由停住腳步。
“這位公子,我看你頗有仙緣,可要坐下聊聊?”林懷竹按照鍾晚笙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對朱聞君道。
朱聞君歪着頭,專注的盯着林懷竹的臉,眼中似是期盼,又似是狐疑。
林懷竹保持着淺淺的笑意,等着朱聞君過來,朱聞君卻隻是看着,不過去也不離開。
直到國廟中走出兩個小道士,朝鍾晚笙和林懷竹鞠了一躬,朱聞君這才盯着林懷竹,緩緩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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