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嬌狐如願以償的見着了那位小公子,然而時過境遷,當年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已是位能獨當一面的帝王,眉眼間添了幾分英氣,卻又少了幾分柔情。
女嬌狐在宮中位份不高,皇上三五月來一次,對她的印象也不深。
女嬌狐極爲失望,想着不然來世再好好報恩?結果無巧不巧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女嬌狐懷孕了。
雖說是活了幾百年了,狠毒之處卻不及人之萬一。
平時姐姐妹妹的叫着,爲了一點兒雨露恩惠,背地裏捅刀子。
女嬌狐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懷的好好的孩子,掉了。
女嬌狐趁機抽身,但仍覺此事蹊跷。
變回原身之後,女嬌狐一直在着手調查,最後發現同在一宮住着的良嫔娘娘買通太醫,在女嬌狐的安胎藥裏加了慢毒,緻使女嬌狐小産。
若在此處的不是女嬌狐,而是一位普通的女子的話,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原本隻是想吓唬吓唬了事,畢竟也是修行之人,不能太造業。
正在女嬌狐伺機而動之時,上元夜,女嬌狐感知到一股魔力而跑到街上,陰差陽錯的遇見了上街玩兒的朱聞君和栾鳳竹。
修煉了幾百年的女嬌狐自然是認出來二人是朱雀神獸轉世。
看到二人之後,女嬌狐改了主意。
這兩個人全然不知自己繼承了朱雀神獸的力量,毫不設防。
于是女嬌狐借了二人身體裏潛藏的靈力,燒了宮殿洩憤。
“看來還真是我失策了,沒有保護好朱雀神獸的轉世。”鍾晚笙自我反省道,“那麽女嬌大人,您緣何彷徨于此?”
“我彷徨于此,是在等你啊,千面蝶姬,鍾晚笙小姐。”女嬌狐仍作人形,朝鍾晚笙魅邪的一笑。
“等我嗎?”鍾晚笙不解,笑容中透着尴尬。
“聽說你與地府的官員有些交情?到時候能不能幫我問問看,皇上會投胎到何處?我是說等幾十年後,作爲交換,我到時可以分給你一百年的修爲,如何?”女嬌狐開始跟鍾晚笙談條件。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也請女嬌大人答應我一個條件。”鍾晚笙也不肯認輸。
“百年的修爲都不夠嗎?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啊。”女嬌狐挖苦鍾晚笙道。
“并非是我們貪得無厭,隻是修行方式不同,怕是輕易收不下你的修爲。”許久不說話的林懷竹忽然搭讪道。
女嬌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鍾晚笙是什麽條件。
“報恩時莫要濫用法術,報恩之後,複歸山林,嗯…或許算兩個條件?不知女嬌大人意下如何?”鍾晚笙面帶笑意道。
“這倒不難,隻是你這麽容易就幫我了?總覺得其中有詐。”女嬌狐本以爲還要大戰三百回合,打服了鍾晚笙他們才會答應。
畢竟她濫用了朱雀神獸的力量,還燒了不少宮殿,誰知道鍾晚笙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朱雀神獸投胎一事,我也是頭次這麽做,你替我找出漏洞來,我自當感謝你才是。”鍾晚笙繼續保持着笑意,冠冕堂皇的解釋道。
實際上鍾晚笙才沒那麽好心,一方面打不過,一方面不答應的話,合成陰陽五靈的計劃就成不了了。
女嬌狐歎了口氣,想起這幾年被暗算之事,總覺得對鍾晚笙不放心“隻是這樣口頭的約定的話,你随時都可以反悔,不是嗎?”
鍾晚笙的笑意中添了幾分魅邪,摸了摸下巴,看向女嬌狐道“那…女嬌大人有何高見啊?”
“咻——”的一聲,一道光箭刺入鍾晚笙的眉心。
事出突然,鍾晚笙一怔,一時無言。
林懷竹趕忙扶住鍾晚笙,一陣噓寒問暖,繼而對女嬌狐怒道“你這家夥,話談的好好的,爲何突然出手傷人?”
“喲,看不出來你這傻小子還挺護食的。”女嬌狐摸了摸嘴唇,意味深長道,“放心吧,死不了,我還指望着她幫我忙呢。”
鍾晚笙自己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處,拍了拍林懷竹的肩膀,緩緩道“我沒事,先别急着生氣……”
林懷竹松了口氣,之後卻又繼續瞪着女嬌狐。
“不要用這麽兇的眼神看着我啊,這個詛咒隻是個擺設,隻要你們履行承諾,什麽事都不會有。”女嬌狐有恃無恐的回答道,“隻是……”
林懷竹擋在鍾晚笙身前,默默的咽了一下口水。
“若汝等毀約,這位鍾小宗主可就不隻是沒命了,”女嬌狐威脅道,“而是化成一縷青煙,魂飛魄散。”
林懷竹一劍劈了過去,卻被女嬌狐輕易的擋下。
女嬌狐不介意也不怪罪,轉身優雅的出了宮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阿晚,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或者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有的話要馬上告訴我,千萬不要自己強忍着……”林懷竹回頭對着鍾晚笙好一陣關心,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沒停。
鍾晚笙掩面竊笑,輕輕的在林懷竹的腦門兒上拍了一下道“沒事呀,懷竹哥什麽時候拜易宗主爲師了?别的沒學會倒學會唠叨了?”
林懷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朝着鍾晚笙傻笑。
“咳咳、”
在一旁圍觀了許久一直被無視的國師大人清了清嗓子。
林懷竹喝鍾晚笙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外面,不能像在逸興裏那樣,幫若無人的親密。
“這次多謝二位了,酬謝稍後我會派專人送到您府上。”國師大人朝鍾晚笙和林懷竹一禮道,“鍾小宗主,有空記得替我向令尊帶個好。”
鍾晚笙嘴上應着,心中卻道自家父親已然飛升,哪兒那麽容易就能見着了?
林懷竹瞄了鍾晚笙一眼,大緻也知道鍾晚笙在想什麽了。
“時候不早了,宮門已經下鑰了,住處已經安排好了,二位請随我來吧。”國師大人甩了甩拂塵,在前面帶路。
一隊侍衛從幾人的身側經過,雙方擦肩而過,彼此之間不通一語。
夏夜的草叢中傳來窸窣的蟲鳴,仿佛在慶祝什麽一般,叫的似乎比平日裏更加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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