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竹迫不及待的沖進鍾晚笙的房間之後,發現鍾晚笙已經蓋上紅蓋頭了,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來的路上,林懷竹便已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芳容了,但轉念一想,成親就是這樣的規矩,也隻得作罷。
林懷竹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抱起鍾晚笙,健步如飛。
門外不知何時開始圍觀的一群半大孩子,在門口一陣哄鬧。
林懷竹也不顧衆人的目光,抱着鍾晚笙,徑直飛回無棱郭。
到達無棱郭時已是巳初刻,無棱郭中早已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絲竹管弦之聲,觥籌交錯之聲,修士間的寒暄之聲,不絕于耳。
到了無棱郭門口,林懷竹輕手輕腳的将鍾晚笙放下,小心翼翼的攙進了無棱郭的大門。
原本在各自寒暄,推杯換盞的賓客見今天的主角來了,忙放下手裏的活計,齊刷刷的鼓掌歡迎。
在賓客的目送之下,林懷竹與鍾晚笙手牽手走到了正堂,在林念柏和陸君旸的見證下拜了三拜。
林念柏遞給林懷竹一根秤杆,林懷竹迫不及待的掀開了鍾晚笙的紅蓋頭,情不自禁的笑了。
鳳冠霞帔,颔首低眉,眼角畫朱,眉眼間似喜非喜,嘴角處似笑非笑,靈動而不失嬌娆,清麗而不失妩媚。
鍾晚笙略一擡頭,瞥見林懷竹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嘴角多了幾分融融的笑意。
周圍一片起哄聲,兩人這才停止對視,開始給賓客敬酒。
“懷竹兄終于抱得美人歸了。”易桦安笑着敬了林懷竹一杯。
易桦安這個人,可以說是從第一次見到林懷竹和鍾晚笙同時出現的時候就開始調戲他們倆了,每次見面的時候,看他們二人有進展,心中也甚是欣慰。
“這次是真的抱得美人歸了,不知桦安何時才能得遇佳人啊?”林懷竹不忘反擊。
易桦安這幾年隻顧給别人牽紅線,自己卻一直沒遇到什麽合适的人。
雖然易桦安這個輕飄的性格逮誰撩誰,但都是撩兩下就跑也沒什麽實際進展。
柳扶風站在易桦安身邊,嘴角淺淺噙笑,舉杯不語。眉眼飄忽間,隐有哀意。
“之前淩家那個小姑娘不是挺好的嗎?公子爲何……”柳扶風欲言又止道。
“小姑娘才十五六,我現在下手會不會太沒人性了?”易桦安展開扇子遮了遮臉,有些爲難的道。
“如果扶風沒記錯的話,當年竹西堂琉璃宴上,鍾小宗主也是十五六吧?”柳扶風笑道,臉上浮現出一絲捉黠般的笑意,幽幽的瞄了林懷竹一眼。
林懷竹心道柳扶風可真會鑽空子,當時大家都十幾二十來歲,現在都是一群奔三,能一樣嗎?
“确實,我記得當時扶風老弟還沒少吓唬阿晚來着?”林懷竹陪笑沒有翻臉。
怎麽的,我調戲人家,我負責人娶回家了,你呢?
又是一陣尴尬。
鍾晚笙在一旁扶額歎氣,沒忍住插話道:“你們夠了啊,當時咱們都多大?現在咱們都多大了?能一樣嗎?”
林懷竹與易桦安、柳扶風互相對視了一陣兒,忽然一陣哈哈大笑。
鍾晚笙一臉懵的看着幾個人仰天大笑,茫茫然不知所以。
“大好的日子,你們就輕點兒鬧騰吧。”易杏安坐在一邊,白了其他幾人一眼。
“說起來我也該敬杏安姐一杯,”鍾晚笙見易杏安出聲,趕忙上前恭維,“若沒有杏安姐,這幾趟下來,阿晚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你呀,以後少惹禍少受傷,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易杏安起身跟鍾晚笙碰了個杯,繼而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給杏安姐添麻煩了。”鍾晚笙也以水代酒,幹了一杯。
“哎,你那個雙生丹還有嗎?”易杏安用手肘碰了碰鍾晚笙的側腹,小聲問道。
“哦?看來杏安姐是有意……”鍾晚笙以爲易杏安想要孩子了,壞笑着調戲道,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杏安打斷了。
“嗨嗨嗨,想什麽呢?我隻是單純的好奇雙生丹的成分而已,給兩個研究研究。”易杏安否決了鍾晚笙的想法,表明自己沒有私心,一心撲在事業上。
“我也一共就倆,還吃了一個了,你等我回去問問紅绡哪兒還有沒有。”鍾晚笙依舊小聲的跟易杏安說着悄悄話。
“好,有的話幫我留心一下。”易杏安笑道。
鍾晚笙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瞄了林念柏一眼。
林念柏感受到了鍾晚笙的視線,禮貌性的笑笑,繼續與賓客寒暄。
“你們說什麽那?”林懷竹低下身子來跟鍾晚笙咬耳朵。
“你呀,有時間多勸勸你二哥,把杏安姐收了吧。”鍾晚笙輕聲道,拍了拍林懷竹的肩膀,語氣莫名的語重心長。
林懷竹的表情隐約有些疑惑,轉瞬又被敬酒的賓客淹沒,陪酒陪笑。
鍾晚笙見林懷竹脫不開身,便自己端着個酒杯,以水充酒,到處跟人寒暄。
“聽說爹爹又收了新徒兒了?”鍾晚笙擠過去找陸君旸說話。
“是阿晚啊,沒想到我還能看到你出嫁的這一天。”陸君旸拍了拍鍾晚笙的肩膀,甚是欣慰。
鍾晚笙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道當年你就敢給我應親事,怕不是還指望我诓一個娶回來。
“從旁支收了一個天分不錯的孩子,現在還沒結丹,希望以後能夠有出息吧,也不枉我辛苦栽培他異常。”陸君旸抿了口酒繼續說,心道大約這輩子也遇不上你這種小小孩兒就知道女扮男裝的孩子了。
“那便祝爹爹武運昌隆,前程似錦。祝文修陸氏繁盛永遠。”鍾晚笙敬了陸君旸一杯,飲盡之後,猛然瞥見身後站着個有些眼熟的人。
“淩素,見過鍾小宗主。”來者正色,朝鍾晚笙一禮。
“免禮,即是故人,就不必拘禮了。”鍾晚笙面露喜色,“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淩素淩公子,幾年未見,進來可好啊?”
“當日無棱郭一别已是三年有餘,當年鍾小宗主在無棱郭法會上的勇姿,至今仍讓我記憶猶新。”淩素客套道,愣是沒敢說是鍾晚笙揭露林有之罪行的勇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