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澈山那隻妖獸?”林懷竹心中好奇,“它不是已經被你封印了嗎?”
對于當年靈澈山的那隻妖獸,林懷竹的心中還有很多疑問。
他覺得陸君旸也好,他的父親和兄長也好,似乎都對這隻妖獸的來曆諱莫如深。
就連鍾晚笙揭露自家大哥的罪行的時候,也并沒有明說那隻妖獸的身份。
“可是,如果我出什麽意外,那隻妖獸還是會出來,封印倒底還是治标不治本啊。”鍾晚笙還是沒有告訴林懷竹那隻妖獸究竟是何物,隻說封印與自己有關。
“所以,那隻妖獸究竟是什麽?爲什麽你和二哥都不肯告訴我呢?”林懷竹見鍾晚笙不明說,便自己開口問了。
“這妖獸的秘密,是隻有玄門五大世家的曆代家主才能知道的,且不許外傳。我隻能說,五家的家主各用性命封印五隻所謂的妖獸,封印必須在死前傳于嫡系血親,不然妖獸就會跑出來。”鍾晚笙盡量婉轉的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大哥誤殺了你大哥,所以妖獸跑出來導緻文修鍾氏滅門?那之後的的那次是怎麽回事?”林懷竹一邊聽一邊整理情況,心道就說他大哥不能真那麽喪心病狂的屠門嘛。
“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說過鍾氏滅門案的真相?”鍾晚笙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林懷竹好像隻聽過自己當日在無棱郭法會上叨叨的那些,并沒聽自己說過滅門案的細節。
“好像…是吧?”林懷竹揣着明白裝糊塗。
這件事确實是林懷竹的一塊心病,讓林懷竹對鍾晚笙又愛又恨。
确實,他大哥滅了鍾氏滿門,于情于理,鍾晚笙都該殺了他大哥報仇。
可是在林懷竹心裏,他大哥又不像是那種窮兇極惡之人,所以他還是沒忍住去找鍾晚笙來算賬了。
一開始他内心深處還有一點自己是受害者的意識,可是看了自家父親後續對鍾晚笙的态度,林懷竹又開始心疼鍾晚笙了。
吵來吵去二人打成共識,關于鍾氏滅門案的事和鍾晚笙殺了林有之的事,他們不再算倒底是誰對誰錯,誰欠了誰。
“你大哥他誤信文修鍾氏有起死回生之術,來找我大哥談,結果心魔發作,殺了我大哥,之後妖獸暴走,然後你那個好大哥就用結界罩住了清溪山莊,于是我鍾家五十三口就與那妖獸同歸于盡了。”鍾晚笙的語氣有些發酸,似有怪罪之意。
“人都沒了,你就别生氣了。”林懷竹撒嬌似的道。
“沒生氣,一條人命一劍,我們倆的計算方式都差不多,既然當初說這事兒兩清了,我就不會再因爲這件事生氣,你也一樣。”鍾晚笙伸出食指摸了摸林懷竹的鼻子,苦笑道。
要說鍾晚笙也是思路清奇,一條人命一劍,林有之害了文修鍾氏五十三口,鍾晚笙砍了林有之五十三劍,一劍不多,一劍不少。
鍾晚笙殺了林有之,所以林懷竹也捅了她一劍,二人扯平。
鍾氏神邏輯……
“但是封印對于修士本身也是有修爲要求的,元嬰以下的修士,是鎮不住的。”鍾晚笙坐在幔帳内,繼續在一個暧昧的環境裏講着正經事,“所以有相當一段時間裏都是陸宗主和易宗主幫忙照顧的結界,勉勉強強的維持了平衡。”
“然後,你修爲突破元嬰之後,就換你了?”林懷竹接話道,伸手攬住鍾晚笙的肩。
“是啊,可是終究是治标不治本啊,鍾氏滅門案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沒的就不一定隻有一個家族了。”鍾晚笙憂心忡忡道,本能的向林懷竹靠了靠。
“我的小阿晚有辦法了?”林懷竹哄孩子似的道。
“那當然啦,阿晚主意最多了!”鍾晚笙也就勢撒嬌道。
有一種說法,人在多大歲數受了刺激,在信任的人面前就會展露她幾歲的樣子。
所以在林懷竹面前,鍾晚笙時常表現的想個孩子一樣。
第二天一早,鍾晚笙修書給其他四大世家的家主,說有要事相商,想要大家共同商議,希望能約一個大家都覺得合适且無人打擾的地方。
信件來來回回傳了三四天,最終幾人商定,三日後相聚東籬驿,由陸君旸安排房間。
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昔日文修鍾氏在鍾晚笙的手裏重新興起,現在的勢力在玄門中尚排不進前十,隻是借着舊時的名譽和陸君旸的保護,才能打着“大世家”的幌子收徒。
而武修林氏呢,由于林有之的事而名譽受損,前任宗主林歸遠又因渡劫失敗而身死道消,現在當家的林念柏在五大家主中輩分倒數第二,隻比鍾晚笙好一點兒。
文修易氏一直都是一家子閑雲野鶴,本事倒有,毛事兒不管。
武修莫氏原本是武修林氏的附庸,武修林氏不靠譜了之後一直想自力更生,但修爲足夠,智謀不足。
于是,在不問下一代質量的前提下,确實是文修陸氏最穩定,最妥當。
當日,陸君旸在東籬驿的角落裏收拾了一處别苑,四周一片開闊,沒有任何遮擋,什麽人也藏不住。
五家的家主陸續落座之後,陸君旸又下了隔音結界,确保萬無一失。
至于周圍還有什麽,也沒有人試圖确認,隻有鍾晚笙瞄了一圈小聲感歎了一句:“這下可真不敢亂動了。”
畢竟曾經師從文修陸氏,多少還是看得出點兒東西的。
“行了,各位也都不是什麽閑人,阿晚你有什麽事就快和大家說吧。”陸君旸走了幾步,坐下道。
其餘四人也陸續落座,鍾晚笙正了正色,沉聲道:“我文修鍾氏的悲劇,想必諸位前輩都已清楚,究其根本,還是因爲陰之五靈的存在。
所以,我,鍾晚笙,以文修鍾氏現任家主的名義,提出合并陰陽五靈,已絕後患。若幾位有意,請允許我繼續闡述我接下來的計劃。”
一陣緘默。
陸君旸倒了口茶,喝的心不在焉。
林念柏隻顧微笑,理了理衣服并不表态。
易容華坐在原地閉目冥想,如同老僧入定。
武修莫氏的宗主捋着自己八字胡的一撇,歪着個嘴不知道想些什麽。
鍾晚笙歎了口氣,心道真幫人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