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破陸晚身份的人不隻林念柏和易杏安,隻是彼此之間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沒有戳破罷了。
晚上比試完回去,易桦安去易杏安的房間裏找易杏安聊天。
“今日沒去觀摩你的比賽,是桦安的遺憾,”易桦安顧左右而言他,“聽說大姐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啊。”
“少來,你那組都沒比,想來你随時都能來,”易杏安是太了解他這個弟弟了,“想問什麽直說吧?”
“大姐的畫的那幅灼華,畫的真是前日宴會上那女子?”易桦安見瞞不住了,便循序漸進的開始問了。
說來也是奇了,易容華育有一子一女,二人卻性格迥異,完全不似一母同胞。
易杏安性子直爽,不屑于陰謀詭計。易桦安說話卻總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霧裏看花美三分。做什麽都是不聲不響,步步爲營。
“是啊,你覺得我像是會騙人的人嗎?隻是許久未見,關系有點兒疏遠了罷了。”易杏安的臉上似有愠色,似是在質問易桦安——怎麽?你懷疑我?
“桦安倒不是懷疑大姐說謊,”易桦安連忙賠笑臉,“隻是,若桦安未記錯的話,當日懷竹兄帶着一位小兄弟來杏林閣,也正是這個時候,大姐在庭中畫了這幅灼華。”
“不錯。”易杏安也不多言,隻有些玩味的看向易桦安。
“如此想來,陸晚小公子即是這畫中的女子,也不無可能。”易桦安推測道,易杏安亦不置可否。
本以爲易桦安問了,心裏有了着落便心安了,誰知問完之後,易桦安反而更焦躁了。
“所以懷竹兄倒底有沒有龍陽之好啊?”易桦安搓着下巴在在易杏安的房中遛來遛去,“如果他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就是陸晚的話,那豈不是……”
看着易桦安煩惱的樣子,易杏安覺得有些好笑,卻又不敢輕易說出陸晚的秘密。
也不是不信任自家弟弟,隻是怕易桦安跟柳扶風瞎叨叨,那柳扶風知道的又多,指不定有猜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來。
“左右明天也無事,我叫上幾個故人一起聚聚可好?”易桦安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易杏安懶得管,便由他去了。
次日午間,易桦安帶了柳扶風,喚了林念柏、林懷竹來,還特意囑咐林懷竹帶上他的未婚妻,幾人去了竹西堂小聚。
易杏安覺得這事兒有蹊跷,跟易桦安說了一嘴,也跟了去。
果然,易桦安提了一壇三十年的陳釀,估計是打算借醉酒的東風,看看陸晚到底是男是女。
“懷竹兄當年被逐出武修林氏的門,我們幾個也好久沒聚了,不想懷竹兄竟因禍得福,抱得美人歸了。”易桦安一邊絮叨着,一邊讓柳扶風幫忙斟酒。
“桦安可别笑話我了,我當年那是賭氣才…哎……”林懷竹長歎了一聲,喝幹了眼前的酒,欲言又止。
“陸晚小兄弟的事,我也覺得很遺憾……”柳扶風又把林懷竹的酒杯斟滿,欲言又止的看向陸晚。
“無事,别看她是女兒身,酒量可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你隻管倒,她喝的下。”林懷竹搶着答到,呲着牙朝陸晚一樂,看着有些憨。
陸晚白了林懷竹一眼,轉首假笑着對柳扶風道“你倒吧,我還是能喝些的。”
“這位姑娘,在下曾是梨園之人,不知姑娘可有興趣扮一扮戲子,穿一穿戲裝啊?”柳扶風邊斟酒邊道,面上是笑意吟吟。
陸晚笑臉相迎,心中卻覺得這位虛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就過去的男子大約又要搞些事出來。
“多謝柳公子好意,小女非梨園之人,自幼又沒受過多少教養,就不玷污柳公子的手藝了。”陸晚迂腐的婉拒道。
“姑娘過謙了,”柳扶風瞄了易桦安一眼,又繼續勸谏陸晚道,“姑娘風姿綽約,無論是何裝束,定然是貌比西子,韻勝明妃。”
這誇的,不知道還以爲來了什麽姿容絕色的佳人,這般油嘴滑舌,也不知将來怎樣的女子壓得住他。
陸晚無助的看着林懷竹,尴尬的笑了笑,誰知林懷竹竟不攔着,撫了撫陸晚的頭發,柔聲道“去換吧,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麽花兒來。”
陸晚見拗不過柳扶風,林懷竹又不肯幫她,隻得去換了戲裝,讓柳扶風教了她幾句做做樣子。
未幾,陸晚拖着水袖款款而來,眼角畫朱,绛唇微點,薄黛淺遮凝脂色,青絲随風任清揚。
林懷竹面露喜色,正欲誇贊幾句,卻一時凝不出合适的詞藻,隻顧癡望。
“林三公子以爲如何?”柳扶風問道,似有幾分挑釁之意。
“平日裏盡是一副清淨出塵之态,不想濃妝豔抹亦是别有一番風情,隻可惜,這般風情,懷竹不能一人獨賞……”林懷竹好不容易想出些誇獎的話來,話隻說了一半,陸晚便過來扒拉了林懷竹一下。
“青天白日的又說什麽渾話,讓穿也是你,穿了不高興也是你,你是想怎樣?”陸晚妝奁時被柳扶風揩了油,碰到了臉,本就不快,林懷竹這一發癡,陸晚更是覺得臊得慌了。
“好了,好了,别不高興了,你穿什麽都好看,好不好?”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了,林懷竹還是本能的哄了起來,“你平日裏盡穿些素色的衣裳,我不過是圖個新鮮,想看看你穿些豔色的衣服是什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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