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林懷竹這一聲調戲,陸晚毫不客氣的朝林懷竹的後腦勺拍了一下“你個沒正經的,青天白日的說什麽渾話!”
林懷竹一時沒防備,“嗷”了一嗓子之後揉着腦袋抱怨道“你個怪力女,這麽大力氣,一點兒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好意思,從小就是當男孩子養的,哪裏來的大家閨秀的做派?”陸晚肚子裏的怪道理一個接着一個。
“那你被陸宗主收養之前呢?你家裏人沒教過你女紅啊,琴棋書畫啊什麽的嗎?”林懷竹問出口之後,立刻覺出不妥,立時噤了聲,端詳着陸晚的表情。
文修鍾氏一夕之間滿門皆滅,真相至今暧昧不明,他卻在這個時候,跟陸晚提這陳年舊事……
聽了林懷竹的話,陸晚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教過是教過,但并不影響我繼續滿山野。反正我最小,大家都讓着我。”
“怪不得把你慣的這麽無法無天。”林懷竹見陸晚并不介懷,長舒了一口氣,繼續玩笑道。
“原本我家家風就崇尚智謀,爲了保證思維的靈活性,本就不怎麽束縛孩子的天性。
隻要當天的訓練任務完成了,你愛怎麽野就怎麽野,隻要不是什麽原則問題,随你是要上山還是要下河,都沒人管。”
“真好,你們文修都不用練紮馬步,我們武修剛開始修煉的時候紮馬步都論時辰,甚至站一天。”作爲劍修的林懷竹可以說是非常羨慕陸晚兒時的生态了。
“你們不用背陣法啊,符修爲了布陣要背許多陣法,有時候一天要背一整摞,這麽高。”陸晚伸手比劃了一下,“你要不要試試?”
“算了算了,都不容易,吃飯吧,一會兒你那小徒弟要餓暈了。”林懷竹看着何由徹坐在陸晚身邊直點頭,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陸晚這才伸手扶了一把已經困的直點頭的何由徹。
要說陸晚和林懷竹修爲都已至元嬰,幾天不睡完全沒有影響,何由徹就不一樣了,修行日短,尚未築基,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熬了一整宿,困得眼皮都擡不起來了。
“徹兒,徹兒?”陸晚伸手溫柔的拍了拍何由徹的肩膀,柔聲道,“先吃口東西再睡吧,不然睡醒該頭暈了。”
何由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嗯?你們吵完了?”
林懷竹和陸晚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吵完了吃飯、吃飯……”何由徹迷迷糊糊的拿起筷子,拿筷子的手丢丢當當,筷子時不時的碰觸着碗碟,發出零散的叮當聲。
陸晚看了何由徹一眼,朝林懷竹無奈的笑笑。
飯後,陸晚向店家要了一間客房,讓何由徹補一覺,自己則是幫何由徹掖了掖被角之後,跟林懷竹坐在屋裏喝着客房裏哪壺已經不知道沏了幾開的茶。
林懷竹看着在一旁睡覺的何由徹發了會兒呆,又有幾分幽怨的看向陸晚。
陸晚摸着茶杯,笑吟吟的問林懷竹“怎麽?你也想睡會兒?”
“我要睡你也給我蓋被子嗎?”林懷竹似有期待的對陸晚道。
“我說林三公子?你可真是越大越出息了,這種事情你也要醋一醋?”陸晚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們都同床共枕過了,你還不滿足嗎?”
林懷竹反應了一下,明白陸晚是在說五年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以爲陸晚受傷了,需要照顧,故隻開了一間房,兩個人擠了一張床。
林懷竹隐約記得自己當時好像是幹了點兒什麽卻又記不清楚了。
林懷竹甩了甩腦袋,不去胡思亂想,挪了挪凳子,踹了桌子一腳反身躺在了陸晚的腿上。
陸晚愣了一下,繼而捏了捏林懷竹的鼻子道“你會不會太自覺了點兒?讓你躺了嗎?”
“反正同床共枕過了,躺一下腿有什麽的。”林懷竹振振有詞,不但絲毫沒有被陸晚輕浮的話調戲到,反而借坡下驢,順道占了點兒便宜。
陸晚沒話說了。确實,她自己拿同床共枕這件事開玩笑在先,林懷竹也隻是順着她的話說而已。
算了算了,隻要他不亂摸亂碰,就讓他這麽躺着吧。
陸晚剛剛做好心理建設,低頭一看,竟發現林懷竹躺在自己腿上睡了!
陸晚左顧右盼了一陣兒,心道這回自己該幹什麽?
本來還想跟林懷竹喝喝茶,說說話的,結果這小子居然睡了!
陸晚沒辦法,隻得坐在原地發呆看景,等這一大一小醒來。
傍晚,何由徹終于睡足了醒來,看着林懷竹躺在陸晚腿上,陸晚坐在原地實在無聊,坐在原地給自己編辮子。
見此情狀,何由徹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還在夢裏……
“挺能睡的啊,一覺睡到太陽落山。”陸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跟何由徹寒暄着。
何由徹嗯了一聲,低頭看見林懷竹的鬓角被簪上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陸晚朝何由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何由徹沒理陸晚,默默爬起來疊被子。
沒過多久,林懷竹也打了個呵欠醒了過來,似乎是習慣性的問道“什麽時辰了?”
“已經酉時了,尊貴的林三公子。”陸晚不正經的回複道。
林懷竹看着陸晚笑盈盈的臉,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搓了搓臉問陸晚“雖然離法會還有一段時日,但無棱郭已經騰出了許多客房,所以…你可要來無棱郭小住幾日?”林懷竹用食指蹭了蹭鼻子,試探着問道。
“我倒是無所謂,剛好可以提前熟悉一下情況,隻是……”陸晚瞄了何由徹一眼,欲言又止。
“别看我,我住哪裏都一樣。”何由徹莫名的覺得自己有點兒多餘。
“那…就煩請林三公子帶路了?”想起無棱郭,陸晚還是有些緊張。
畢竟五年前在無棱郭竹西堂留下了些不大愉快的回憶,擱誰心裏都得有根刺兒。
“無事,你的通緝令早就撤了,而且你現在是靈澈山人,而不是陸七公子陸晚,不是嗎?”林懷竹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溫柔的摸了摸陸晚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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