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晚又買了一堆好吃的好玩兒的,跟那些法器一起極不負責任的仍進了儲物袋裏,随鍾巽一起去接她的小徒弟臨川去了。
“師、師父,臨川已經準備妥當了,随時都可以出發。”臨川換下了平時的工作時穿的衣服,換上了一件顔色有點暗的淺藍色長袍。
陸晚擡頭瞄了鍾巽一眼,鍾巽假裝神遊太虛,不理人,陸晚隻得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句“徒兒還不能飛行吧?”
臨川點點頭,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你們…打算…飛回去?”
“吾等本也是飛過來的,”陸晚哭笑不得,靠腿要走到哪輩子去啊,“汝現在有兩個選擇。”
“師父請講。”臨川不愧是國廟裏待過的,就算不知道肚子裏有幾兩墨水,但還算知書達理。
“一是汝自己走過去,二是吾等帶汝飛回去。選一的話比較累但是安全,選二的話比較輕松,但是汝有掉下去的危險。”陸晚笑眯眯的看着臨川,故作高深。
“沒有别的辦法了嗎?比如你們陪我走之類的?”尚未及冠的臨川小少年的内心如是說道。
然而臨川沒敢說出口,鍾巽看着臨川的慫樣子,終于忍不住道了句“拿根繩子把你自己綁我身上,我帶你。”
我…是行李嗎?
臨川内心暗歎,老老實實的去找繩子了。
在國師和臨川的幾個小夥伴兒的幫助下,不多會兒,臨川就跟稻草人似的被綁在了鍾巽的背上。
陸晚看着自家爹爹一臉正直的背着她那個還茫茫然不知所以的小徒弟,沒忍住笑出聲兒來,搞得臨川更加尴尬了。
“那麽國師大人,吾等就此告辭了。”陸晚朝國師福了一福,随着自家爹爹飛回了長卿巒。
鍾巽配合着陸晚的速度,幾人連着飛了幾個時辰才回到長卿巒,臨川從來沒飛過,落下之後兩腳發飄。
陸晚給他解開繩子之後,臨川軟趴趴的邁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晚走過去蹲在臨川面前,問道“還好嗎?我在這兒等你緩過來。”
臨川一懵,怎麽感覺跟在廟裏見的不是一個人啊?不過感覺還挺溫柔的……
臨川揉了揉腿,一擡頭發現陸晚當真蹲在一邊等他緩過來。
看着陸晚的五官,臨川心道仙人就是仙人啊,都元嬰期了還這麽年輕,看起來還沒我大呢……
抱歉哦,臨川小少年,人家就是沒有你大。
臨川把着牆一點點站起來,活動了兩下,瞄了一眼正門口挂着的“逸興裏”的牌子,想着沒想到這深山之中還别有洞天之類的。
“我…先帶你轉轉山?”陸晚第一次收徒,顯得有幾分手足無措。
“嗯,好,麻煩師父了。”臨川就這樣跟着陸晚進入了逸興裏。
二三十間竹屋不規則的分布在溪谷兩側,外圍是一些綠植,溪水兩側是開得正盛的合歡,房屋之間稀疏的種了幾叢竹子,甚是風雅。
“山人不喜奢華,跟國廟自是沒得比,但也勉強能夠遮風避雨,”陸晚客套着,“我看看你住哪兒比較合适……”
逸興裏修的最好的就是正廳和她自己的房間,其次是一間跟她自己的房間一樣大小的,分成東西兩廂的房子,再次是給将來的内門弟子準備的兩間較大的單人間,其餘的都不太大。
陸晚想了想,把臨川帶到了跟她自己房間一樣大小,分東西廂的那間,将臨川安置在東廂房。
“今日你且先歇下,修行是個慢功夫,不急在這一時。”陸晚柔聲道,離開了臨川的房間。
陸晚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鍾巽早已等在那裏,杯裏的茶已經涼透,卻還有大半杯沒有喝完。
“安置好了?”鍾巽淡淡的問。
陸晚點點頭,反問鍾巽道“爹爹,你給我找徒弟也就算了,怎麽找了個比我還大的?”
陸晚滿心以爲會找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誰知找了個比自己還大的,這人要是知道自己找了個比自己還小的師父,不知作何感想?
“我和你娘早晚要回去,總得找個人照顧你吧?找個孩子來可怎麽照顧你啊?”鍾巽說得語重心長,把涼透的半杯茶一股腦灌進喉嚨。
陸晚一陣感動,摸了摸桌沿兒,不知說些什麽才好。
她并不覺得自己需要照顧,畢竟都這麽大的人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況且當年她在外面流浪的時候,被仙門百家通緝的時候,狀況都比現在艱難的多,她也都過來了。
現在過些閑日子,怎麽就需要人照顧了?
陸晚正兀自發呆,鍾巽轉了轉空茶杯,又道“你娘幫你找丹修去了,以防萬一。日後若有個萬一,還可以幫襯幫襯。”
“還是爹爹和娘親想的周全。”陸晚撒嬌似的感慨道。
既然有人爲自己鋪好路了,自己就大方的接受好了,這樣也能省去不少心力,不必自己再費心尋新身份、新靠山了。
“剩的時間,爲父會爲你尋幾個天分好的徒弟,讓逸興裏運作起來。”鍾巽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歎息。
他的小女兒,本不該受這些苦楚的。
若鍾氏尚在,他的女兒應該會在鍾氏的保護下,悠然的修行,然後遇到一個人,與他互傾心,共白首。
她本該一生順遂無憂的。
隻是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鼎盛了數百年的鍾氏竟在一日間傾覆,年幼的孩子一時間沒了所有保護。
孤單流浪的那一個日日夜夜,陸晚怎麽熬過來的,鍾巽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那便拜托爹爹娘親了。”陸晚開始試着去依賴,“若有什麽需要阿晚做的,盡管吩咐就是了。”
“嗯。”鍾巽那顆對陸晚感到虧欠的心得到了滿足。
門外,剛好有事準備來問陸晚的臨川聽到了全部對話,站在陸晚的房門前,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不是應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話說沒我大已經元嬰期了?這師父拜的,都搞不明白是好還是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