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瞄了眼權聿寒,看權聿寒側對着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接通電話,然後抱着手機去了卧室。
本來權聿寒沒當回事,可秦煙這樣避着他接電話,他想不好奇都不行了。
誰的電話需要躲躲藏藏的接?
皺着的眉頭愈發緊鎖,黑眸緊盯那扇合住的房門,心底淌着濃濃的不舒服。
卧室内,一片黑暗。
秦煙也沒開燈,順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光走到窗戶前,對着樓下回了盛澤,“喂。”
“煙煙,你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睡了嗎?我打擾到你了?”
盛澤焦急不已,他剛回市中心,正趕往秦煙住的地方。
他追着葉若若問了好半天,葉若若才支支吾吾告訴了他這個地址。
“沒睡呢,你在哪?最近有好好拍戲嗎?”爲了讓盛澤安心顧事業,她們誰都沒和盛澤說她腳腕受傷的事。
不然以盛澤的性格,很可能抛下一切跑回來照顧她。
她受不起,也不想再耽誤盛澤。
“我快到你家了,若若和我說了你的新地址,你也是厲害啊,買了房子。”
蒙在鼓裏的盛澤語調裏有着小小的得意。
他突然從劇組回來,就是想給秦煙個驚喜。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謂的驚喜對秦煙來說是驚吓。
“什麽?你快到我家了?”秦煙慌了神。
權聿寒還在客廳坐着,盛澤再來,那種場景想想都尴尬的要命。
“嗯,給你買了好多零食,開心不開心?”
說話間,盛澤已經到了麗景灣小區門口。
“盛澤,今天很晚了,你先回你家,明天公司見。”
秦煙應付着。
說什麽都不能讓盛澤上來,不爲别的,就爲她還想多活兩天。
她會找時間和盛澤坦白跟權聿寒的關系,但那個時間絕對不是現在。
盛澤停好了車,掃了圈高樓。
很多燈亮着,真的很晚了嗎?
“煙煙,你一個多月沒去劇組看我了,我等着盼着都不見你,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跑回來見你的嗎?你确定這麽狠心的拒絕我?”
盛澤認識秦煙一年多,摸清了秦煙,硬的不吃吃軟的,隻要他裝裝可憐,她就心軟。
“不是我狠心,隻是我今天不太方便,你聽話,先回家,明天公司見。”
秦煙堅持,也怕再說自己亂了陣腳,便沒多解釋的挂了盛澤的電話。
“煙煙!”盛澤再準備接話時,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鎖了屏。
失落仿若漲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朝他湧來。
秦煙不同意,他不能強求。
掏出口袋中的香煙點燃一支,煙霧缭繞間,盛澤内心溢滿了無奈。
想要和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好像很難。
秦煙握着手機,沉思一會兒後關了機。
想着權聿寒還在客廳,該讓他回家休息了。
他忙前忙後照顧她,還要顧及公司的瑣事,這段時間估計也累壞了。
“啊!”黑暗中,秦煙猛地撞上了一堵肉牆,吓得她失聲尖叫。
“做了什麽虧心事!”權聿寒握着她肩,勉勉強強扶住了差點摔倒的她。
秦煙拍拍胸口,“走路能不能出點動靜,大半夜吓唬我容易把我吓死。”
“膽小。”權聿寒嘴上嫌棄,手倒是很痛快的拉她入懷,“摸摸頭,不怕。”
“就知道占我便宜。”秦煙兇巴巴的推了權聿寒一把。
權聿寒彎彎嘴角,占便宜是他應該做的。
“接了誰的電話?不給我聽。”
權聿寒實在想知道,除了主動問她,再沒别的辦法。
“唔,你猜呢?”秦煙故意拖延。
“猜不是我的風格,你直接告訴我比較好。”
其實權聿寒聽見了幾句對話,也大概知道對方是誰,問秦煙的原因不過是确認一下。
“我告訴你行,但你不許生氣,也不許把公事和私事混爲一談。”
“行了,别說了。”
秦煙的意思太明顯,根本不用再繼續往下說。
“行,不說了。”
靜默許久。
權聿寒沉沉歎口氣,“給你私人空間,你自己有個度就行,既然答應了和我好,就要安分守己。”
“知道了,我抽空和他好好談談。”
對于權聿寒的寬容,秦煙還挺震驚的。
要知道,以前的權聿寒可是睚眦必報,肚量特别小的男人。
“嗯,我走了,明天見。”
“好。”
叫上田阿姨,他們下了樓。
秦煙目送他們進電梯,揮手道别後慢吞吞關上了房門。
倚着門闆摸摸自己發熱的臉頰,感覺像是活在夢中。
她脫單了,從認識權聿寒再到确定關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脫單了,也算很快了。
說不清對權聿寒到底什麽感覺,她隻知道權聿寒在她身邊,她就格外舒适,就像漂浮着的小船終于找到了适合它停靠的彼岸。
再者權聿寒對她真心沒的說,三觀也和她合得來,不用擔心以後沒話題。
樓下,田阿姨欣喜的不行,邊走邊念叨老夫人最挂念的事有了着落,以後不用再惦記那麽多了。
“少爺,這件喜事您自己和老夫人說吧,順便勸勸老夫人,别讓紀以然小姐天天來老宅,要不秦小姐該多慮了,影響你們的感情。”
權聿寒腳步微頓。
是啊,他滿腦子想着秦煙,都忘了紀以然那茬,紀以然要是知道秦煙和他在一起了,按照紀以然那個不講理的脾氣,還不得拿秦煙撒氣。
“少爺,秦小姐已經搬出了紀家,以後不隻靠紀家,所以不用怕他們,我聽席少說紀夫人不是私吞了不少秦小姐父母留下的遺産嗎?少爺您不打算出手幫秦小姐一把嗎?”
田阿姨義憤填膺,同樣看不起私吞别人家财産的吳美玲。
什麽東西!
人家夫妻倆打拼了半生,就秦煙這麽一個女兒,留給秦煙的遺産她也忍心拿,太惡毒了。
“查證據呢,屬于煙煙的,我肯定都幫她搶回來!”
而且紀家人給她的氣和委屈,他會一一替秦煙讨回來。
月色如華,一輪皎潔的明月當空,柔柔的灑落滿地光芒。
小區外停車場,盛澤還沒離開。
修長的指尖夾着的香煙已經快燃到了盡頭,他不抽也不扔。
直到火燙到他手指,他才從神遊中恢複正常。
落下車窗,稍微用力,煙屁股成功投進路邊的垃圾桶。
幾聲對話順着清風傳來,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
盛澤探着頭,看權聿寒和一個阿姨從小區裏面出來了。
他呼吸一滞。
權聿寒爲什麽出現在這個小區?
要說住這裏根本不可能,他有錢有勢有别墅,看不上這裏的居住環境才對。
難不成來找秦煙嗎?
想來想去,似乎隻有這一個可能性。
再者秦煙剛剛拒絕了他,很有可能那會她正跟權聿寒在一起。
盛澤慌了,他拍戲兩個月,很多事情嚴重超出了他預想的範圍。
他反複囑咐幾個和秦煙要好的同事幫忙注意秦煙的舉動,如果有反常請馬上轉告他。
他也側面詢問秦煙的近況,同事們話回的支支吾吾。
他之前沒當回事,現在才明白同事們的欲言又止是什麽意思。
不怪同事們知情不說,隻怪他本事小,權利比不過權聿寒。
推車門,下車。
快步走到權聿寒面前,臉色冰冷的攔住了權聿寒的路。
月光下,兩道身影被拉的老長。
權聿寒慵懶的扯扯唇,“這不是當紅巨星盛澤麽,什麽風把你吹來這了。”
盛澤冷哼,“那權爺呢?來這裏是爲了什麽?”
“無可奉告。”
權聿寒出了名的高冷,今晚能和盛澤打聲招呼,已經算給足了盛澤面子。
“早聽聞權爺手段高明,真沒想到挖牆腳的功夫也是一流。”
盛澤逍遙慣了,才不管對方是誰,他惹不惹得起。
隻要令他動怒,他就反擊。
“挖牆腳?我不屑做那種事。”
秦煙一直單身,并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同樣,所有人都有追求她的權利。
挖牆腳這個高帽,權聿寒不戴。
“我還有文件要看,恕不奉陪。”
站這兒争論些沒用的等于浪費時間,權聿寒也懶得和一個他沒興趣的人浪費口舌。
盛澤狠狠攥緊拳頭,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他得忍!
他的戲還沒殺青,他們劇組還得靠權聿寒投資。
他要是現在跟權聿寒打起來,那之前那麽多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而且秦煙肯定怪他。
一部劇拍的成功與否他其實無所謂,他怕的是秦煙失望的眼神。
第二天,早晨八點多,葉若若如約到了秦煙家,接秦煙上班。
“煙煙,我在你樓下看見一輛車。”葉若若沒敢直接提盛澤。
“嗯?什麽車?”秦煙換着衣服,也沒多想。
“好像是盛澤的,但我沒看清車牌号。”
“盛澤?沒看錯嗎?”
秦煙動作停住,恍然想起紀以然找茬那晚,盛澤也是在車子裏窩了一夜。
“你快點穿,我們去公司問問不就知道了。”
葉若若有點怪秦煙,趁盛澤拍戲的功夫秦煙變了心,弄得她都沒法跟盛澤交代了。
本來她信誓旦旦和盛澤保證會看着秦煙不被别的男人搶走,現在呢,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臉。
秦煙淩亂了,要是盛澤真在她小區門外守了一夜,那應該撞見了權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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