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聿寒頓住腳步,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劃過他撿她回家那晚她虛弱的樣子。
心尖微痛。
他似乎不該懷疑她有什麽動機。
她一個女孩子身世這麽差,就算動點歪心思,他也該理解才是。
何況現在他并不确定秦煙究竟怎麽回事。
“爸,媽,你們爲什麽不帶我一起走?你們是不是也嫌棄我?嫌棄我是拖油瓶,嫌棄我是累贅?”
秦煙斷斷續續的哭泣,音調悲傷。
她再次夢見了那場大火,那個她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爸,媽…,我想你們…”
豪華的套房内安安靜靜,秦煙痛苦的呢喃一字不差的落進每個人耳朵,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爲之動容。
他們不清楚秦煙到底經曆過什麽,但由衷的心疼秦煙遭受過的一切。
“權爺,煙煙姐可能真的承受不住了,我今晚是在路上碰見她的,當時她臉色特别難看,我問她怎麽了她也不告訴我,就說想喝酒,我才陪她去了金碧輝煌。”
站在大床邊的蘇妞妞和權聿寒訴說着,想看看權聿寒有沒有好辦法勸勸秦煙。
秦煙堆積着心事,心事越壓越多,早晚有一天會崩塌,而崩塌的那一刻,也就是秦煙崩潰的那一刻。
蘇妞妞不舍秦煙這樣壓抑自己,她怕某一天秦煙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出不來,怕秦煙一步步走向抑郁。
這年頭,患抑郁的太多,也太可怕了。
“權爺,你坐下和煙煙姐說說話吧,别讓她哭了。”
蘇妞妞遞給權聿寒一包紙巾,然後指揮兩個服務員去外面的小客廳候着。
此時秦煙狀态不好,她不想外人看秦煙笑話,即使她們沒有看笑話的意思,她也不想讓她們看見秦煙脆弱的一面。
“嗚…”
蘇妞妞幫忙關住卧室門,卧室内秦煙委屈的哭泣聲依舊。
天氣炎熱,房間内溫度有些高。
秦煙半張臉埋在枕頭裏,汗水加淚水打濕了她淩亂的長發。
權聿寒擡擡她的頭,将她的頭發往一旁理了理。
“别走好不好?”秦煙順勢抓住權聿寒的手腕。
她喝得迷迷糊糊,分不清身邊人是誰,但不管是誰都好過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别走!”秦煙緊緊抱着權聿寒的手臂,死活不松開。
權聿寒望着秦煙的眸光複雜。
他動動手臂,秦煙又是一聲抽泣。
沒再強迫,他輕言輕語的哄秦煙,“睡吧,我不走。”
一會兒秦煙睡熟了,他再溜也不遲。
秦煙幽幽歎了幾口氣。
睡夢中的她依然被煩心事纏繞,雙眉緊皺着,小臉上鋪滿了化不開的憂愁。
權聿寒伸手揉揉她額頭,替她舒展開眉頭。
秦煙不老實的翻身,懷裏卻一直抱着權聿寒的手臂,緊緊的。
一夜很快過去,轉瞬天色大亮。
被窩裏的秦煙驚醒,一個猛勁坐起,東張西望。
周圍擺設那麽陌生,她确定沒來過這個地方。
這是哪兒?
昨晚喝斷片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撐着宿醉泛疼的頭赤腳下床,小心翼翼的擰開厚重的門。
“咔。”淺淺的一聲,窩在沙發上補覺的蘇妞妞抱着靠枕就撲了過去。
“煙煙姐你醒了?睡得還好嗎?頭疼不疼?”
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秦煙。
她茫然的環視,見小小的客廳沙發裏還睡着兩個身穿工作服,服務人員模樣的人。
“煙煙姐,你不是喝傻了吧?”蘇妞妞呆萌的朝秦煙晃晃手。
暗暗祈禱秦煙沒事,不然她怎麽向盛澤那個脾氣暴躁的家夥交代。
“沒傻!”秦煙拍拍蘇妞妞的頭,“我們這是在哪兒?金碧輝煌的樓上嗎?”
秦煙聽說金碧輝煌不止有酒吧,還提供吃喝玩樂一系列的東西,怕耽誤喝醉酒的客人休息,所以備了房間。
“不是,金碧輝煌不安全,纨绔子弟太多,這兒是雲帝大酒店,權聿寒權爺送我們來的。”
蘇妞妞說着,神情中隐約翻騰着小驕傲。
怎麽想怎麽開心。
權聿寒權爺啊!雲城當之無愧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男神!
那麽近距離的接觸了半個晚上,好在她已經有了父母之命,要不然說什麽也要倒追權聿寒一把,享受享受權聿寒的美色。
“幸福的快起飛了!”蘇妞妞瞅着天花闆,花癡的遐想。
“誰?誰送我們來的?”秦煙掏掏耳朵,“你再說一遍!”
“權聿寒!權爺!”蘇妞妞耐心十足的重複。
這個名字叫她來來回回說一百遍,她都不嫌煩。
“噗!”秦煙噴笑,“别逗了你,大清早開什麽玩笑,權聿寒那麽忙,哪有功夫搭理我們。”
就算他有功夫,也不見得理會她們。
她給權聿寒添了一堆麻煩,估計權聿寒離把她拉黑僅剩一點點距離。
“知道你不信,給你看這個,看完你再囔囔。”
蘇妞妞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鏈,“呐,權爺說是你的,我沒聽明白他什麽意思,反正就說是你的,讓我轉交給你,囑咐你收好。”
細細的碎鑽手鏈,手鏈中間刻着一個小小的“煙”字,确實是葉若若給她的那條。
“權聿寒爲什麽送我們來這裏?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酒吧的?”秦煙眼珠轉了轉,目露兇光,“别跟我說偶遇,老實交代!”
蘇妞妞嘿嘿一笑,要不是秦煙堵住了她的嘴,她真的說和權聿寒是偶遇了。
“賣笑沒用,快說是不是你聯系的他?”
蘇妞妞和權聿寒一樣,屬于上流社會的尊貴人,他們認識,秦煙不懷疑。
“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吧是什麽意思?”
“是我聯系的權爺,不過用的你的手機和權爺通的話。”
“…”
秦煙不想理蘇妞妞了。
能不能别這麽坑她!
正經事還有得和權聿寒談,這種私事找權聿寒幹嘛!
權聿寒本來對她的印象就不太好,經過昨晚,他肯定更加認爲她故意靠近他,動機不純,有目的性。
“煙煙姐,權爺人真好,你抱着他手臂不放,他就坐床沿給你抱了一夜,直到天亮他才離開。”
“啊?我抱了他一夜?”秦煙驚恐,不由自主的喊出聲。
“噓噓噓,低調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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