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結束。
傍晚,秦煙買了很多補品,提着大包小包的去舅舅家。
舅媽在娘家,紀以然去了劇組,偌大的别墅裏隻有紀大海和一個傭人阿姨。
秦煙幫着阿姨做晚餐,期間不停打聽其他人什麽時候上班,還叮囑這位阿姨幫忙照顧好紀大海。
二樓,紀大海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已經快被吳美玲氣死。
再怎麽說公司是他們一家人的,他們兩個吵架歸吵架,吳美玲不該找合作商們解除合作關系。
單單慫恿合作商們取消後續合作也就算了,還變着法兒的找上銀行,讓銀行催收他們紀氏集團的貸款。
紀大海一個頭兩個大,他們家的存款都在吳美玲手裏,他連銀行卡密碼多少都不知道,根本沒辦法還銀行的貸款。
找親戚朋友借?他又拉不下這張臉。
他大大小小是個公司的老總,外人都覺得他不缺錢,而他自己也享受極了别人羨慕的眸光。
活在别人的仰視中,即使再難,也不想失了面子。
“唉!”紀大海重重歎息。
現在的他就像砧闆上的一條魚,任人宰割。
“舅舅,您還沒睡醒嗎?”
秦煙輕手輕腳的走到紀大海床前,壓低了聲音問。
“醒了,也不是困,就是沒精神,不想睜眼睛。”
紀大海撇開愁緒,看秦煙時輕輕笑了笑。
不想她擔心。
“那有沒有好好吃藥?我白天忙工作不能照顧您,您可得對自己用點心。”
“是是是,你看舅舅這不是挺好嘛,不行再啰嗦了,不然舅舅不聽了。”
紀大海假裝嚴肅的闆起臉。
“好好好,不啰嗦了,舅舅您真是的。”
秦煙拉開床頭櫃看了看那幾瓶藥,還有很多,暫時不需要叫醫生開。
等她把藥重新放回櫃子時,不小心瞥見紀大海随手扔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滿滿一屏幕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公司的各部門領導人。
秦煙心頭升騰不好的預感。
舅舅應該遇到了很多棘手的問題,不過也正常,以舅媽的脾氣,不把舅舅折騰服軟決不罷休。
“舅舅,阿姨做好了飯,我們下樓吃飯吧。”
秦煙沒問太多,心底倒有了個想法。
用過晚餐,秦煙先去超市買了許多補品,又搭乘出租車到舅媽吳美玲的娘家。
一切因她發生,她若不管不顧,似乎太沒良心了。
吳美玲娘家的保姆都認識秦煙,對秦煙的印象也還好,接待秦煙時格外熱情。
“你們别忙了,我來是找我舅媽的,之前我惹她生氣了,我想跟她道個歉。”
秦煙沒管别的,直接把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秦小姐,其實也不一定都怪你,你已經長大了,有獨立的能力了,何苦還這樣委曲求全,我們都替你不值。”
某個打抱不平的保姆勸道。
“不委屈,再怎樣我也住了十幾年舅舅家,當年沒有舅舅的收留我也許活不到今天,舅媽雖然脾氣壞點,可她有她的苦衷,我能理解。”
秦煙不想記仇,設身處地的想想,假如她是吳美玲,好端端的日子裏突然多出個孩子和她們一起生活,她想,她可能也接受不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善良沒錯,但善良裏也要加點鋒芒,懂嗎?”
“嗯,你去樓上告訴我舅媽一聲,就說我在樓下等她。”
“好的。”
看着傭人一步一步踩着樓梯往樓上走,秦煙暗暗給自己打氣。
不能膽怯,不能打退堂鼓。
就算不爲她,爲了舅舅,爲了紀氏集團,她也得哄好吳美玲,讓吳美玲收手,别再拿公司和舅舅置氣。
二樓,吳美玲的卧室。
保姆恭恭敬敬的和吳美玲說完秦煙在樓下等她的事,好半天不見吳美玲回應。
“太太,秦小姐挺有誠意的,給您帶了好多禮物,您下樓見見她吧。”
保姆小心翼翼的添了一句。
在盛氣淩人的吳美玲面前,保姆頭都不敢擡。
“忙着呢,她想等就等,不想等你就趕她走。”
吳美玲半卧在躺椅裏,捧着手機刷劇,二郎腿翹的高高的,一臉舒适悠閑。
“好吧,那我轉告她。”
保姆翻着白眼下樓,“秦小姐你走吧,太太心情不好,不見人。”
“那不行,我來都來了,見不到舅媽不走。”
秦煙咬咬牙,她就在這等着,大不了等一晚上,她就不信明天吳美玲還不見她。
“你…,真是固執!”保姆解下圍裙,“熱臉貼冷屁股有意思嗎?”
“阿姨,您忙您的,該下班下班吧,我不給你惹麻煩。”
“這孩子,我不是怕你給我惹麻煩,我怕你一個人留在這兒不安全,老爺夫人都不在家,萬一太太發火,你隻有挨收拾的份兒。”
“沒事,隻要舅媽消氣,她想怎麽都行。”
秦煙堅持。
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大不了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硬生生受着呗。
“我給你個手機号。”
“誰的?”
“保安的,實在不行你打電話讓他來解救你。”
“咳…”
保姆流暢的寫了一行數字,看得出留秦煙一個人在這座房子裏她真的不放心。
夜幕降臨,華麗的客廳空蕩蕩,聽不見一點聲音。
秦煙不停扭頭看樓梯方向,想上去找吳美玲,又缺了點勇氣。
這時,悠揚的鈴聲響起。
秦煙捂着唇接聽,“喂,您好。”
“猜我是誰。”話筒中傳來權聿寒磁性的嗓音。
秦煙心跳停了一節拍。
她聽出來了。
“沒保存我的号碼?”權聿寒語氣不善。
“我…,我要是說我忘了,你會不會訓我?”秦煙扶額,她真的忘了。
“會!我問你,你長腦子是幹什麽用的?”
此時,禦景豪庭的權聿寒倚着窗台,修長的手指上挂着條細細的手鏈。
整條手鏈鑲嵌着碎鑽,談不上價值不菲,但也很昂貴。
這條手鏈是田阿姨打掃秦煙那晚住的房間撿到的,禦景豪庭沒來過别的女孩子,而田阿姨做家務時嫌首飾礙事,從來不戴。
所以,他判斷這條手鏈一定是秦煙的。
知道她日常迷糊,可沒想到她那麽迷糊,丢了東西都不問一問,找一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