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一個姿勢站了許久,直到雙腿有些僵,權聿寒才轉身上樓,回了自己的卧室。
主卧的燈關着,權聿寒透過窗外照進來的路燈的微弱光芒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萬家燈火開始沉思。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這麽反複改變主意好像故意折騰人家孫導玩似的。
可轉念再一想秦煙臨走時那副可憐又無助的樣子,這件事他不管又覺得于心不忍。
秦煙才剛參加工作,機遇和貴人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如果因爲他不幫忙,她轉行,那他确實有些不近人情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他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反正這是他投資的第一部電影,票房好與壞都可以,他隻想用這第一次探探娛樂圈的水。
想到這兒,權聿寒給孫導撥了個電話。
正喝酒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孫導見權聿寒找他,頓時吓得臉色都變了。
“孫導,還要不要吃葡萄?我喂您啊。”一個相貌漂亮的女人忙前忙後的伺候着。
“不吃不吃,一邊去。”孫導哪兒還有玩樂的閑心,推開女人,着急忙慌的接權聿寒電話。
“權總,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嗎?”孫導語氣客客氣氣,讨好着權聿寒。
“情況有變,把男主換回來。”權聿寒忽略其它,直接下達他的意思。
“換回來?您是說再用盛澤?”孫導不确定的問。
“對,明天早上通知,然後盡快開拍。”權聿寒不想秦煙那夥人驕傲,特意叮囑孫導明天再告訴他們。
“好的好的,我明天一早立馬辦。”孫導跟孫子似的點頭哈腰的附和。
他想問爲什麽,還想訓權聿寒兩句,然而他不敢!
權聿寒是整部劇的總投資商,他根本得罪不起!
“砰!”狠狠踹飛腳邊的垃圾桶,又砸了茶幾上的花瓶,一陣噼裏啪啦後他心底的氣才消了點。
“孫導,您别這樣,您都吓到人家了。”
女人戳戳孫導額頭,嗔到。
孫導不甘心的嘟囔“真掃興,本來和陳嘉嘉說好等司言良拍完第一集她就陪我兩天呢,這下全沒了!”
“孫導,有我陪您還不夠嗎?我一直屬于您一個人,哪像陳嘉嘉那麽髒,讓她陪您,您不嫌惡心嗎?”
女人不依。
别看孫導大腹便便,人長得難看,但他有本事,能養活她,給她錦衣玉食的豪華生活。
她愛錢,有錢的男人不管什麽樣,在她眼裏就是最優秀的!她做不到拱手送人。
“行了,總争風吃醋你累不累啊?”
“累!心累,所以孫導您以後可得好好對我。”
“哎,聽說盛澤的經紀人不錯,不知真的假的,等有時間逗逗她,看她從不從!”
孫導嘴角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他想要的必須竭盡全力得到,不然絕不罷休。
——
同一時刻,紀家。
紀大海頭暈眼花,病病殃殃的倚着床頭躺着,床頭櫃上放着一台電腦,他的員工正向他彙報一天的工作。
“紀總,那麽多家公司不顧賠償金,非要和咱們解除合約,我們好話說盡,他們就是鐵了心,您看怎麽辦?”
屏幕裏,這位員工一個頭兩個大,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能讓步的也都讓了,無奈就是打動不了那幾個合作商。
“紀總,您生着病,按說我不該向您報憂,可是我不能亂做主,還是請您給個建議才好。”
秦煙端着杯熱水安靜的聽着,不時扭頭看看紀大海。
合作商撤資,還不顧及賠償問題,那一定是有人暗中操作,而且那個人給那些合作商的好處遠遠超過了賠償金。
不過話不需她說,紀大海早料到了。
“别管,随她們鬧,你們正常工作就是了。”
紀大海冷靜極了,就像員工跟他彙報的不是紀氏集團的工作一樣。
“紀總,我們…”
“煙煙,我累了,把電腦關了。”
不等員工的話說完,紀大海抓着床頭緩慢的轉了個身,留給屏幕中的人一個背影。
“嗯。”秦煙朝視頻裏的人搖了搖頭,繼而退出通訊模式。
“舅舅,您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
“不餓,人老了,胃口小。”
“那也不行,我去給您煮碗面,您不是最愛吃我煮的湯面嘛。”
“很晚了,你去睡覺。”
紀大海不想吃,也不想三更半夜的辛苦秦煙。
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忙碌一天已經很累了,他不忍心看她回家來還得幹活。
“不着急睡,舅您等會兒啊!”
秦煙速度很快的奔去廚房,圍上傭人阿姨做飯時候的圍裙,熟練的洗鍋燒水。
冰箱裏放滿了各種肉和蔬菜,都是買的精包裝,簡單的沖洗一下就行。
拿了個西紅柿切丁,一塊瘦肉切絲,兩個雞蛋打蛋花。
秦煙手腳麻利,做什麽像什麽。
沒出二十分鍾,一大碗香噴噴的湯面做好了。
秦煙聞着滿廚房的香味,想着舅舅一定會吃的。
取了雙筷子捧着面上樓,剛走到二樓拐角處,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未等秦煙扭頭,謾罵聲已經傳了過來…
“秦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我和我媽走了,你成了這個家裏的主人是不是?還動手做飯,你心情真好啊!”
紀以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秦煙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秦煙懶得解釋太多,隻淡淡的回了句“我給我舅做的,他一天沒吃飯,身體熬不住。”
“我爸一天沒吃飯?你怎麽照顧的?我爸白疼你了!”紀以然橫眉怒目的指責完,沒再和秦煙糾纏,匆忙去看望紀大海了。
秦煙歎氣,她都替紀以然愁得慌,紀以然這種大小姐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爸!爸你睜眼睛看看我,你别跟我生氣了,我昨天說的都是氣話,誰叫你要跟我媽離婚的,你不提離婚,我也不會跳腳。”
“爸,我不可能舍得跟你斷絕關系,你那麽疼我,你寵我,我都記得的。”
紀以然趴在床邊,兩隻手握着紀大海的手臂哀求着。
反觀紀大海,任由紀以然說什麽,都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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