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琢玉又點燃了一根煙,也不說話,就是抽煙。
柏陽也不催他。
直到那一根煙抽完了,趙琢玉才開口說道“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也瞧不起我自己。可我現在和你嫂子真的沒有任何的激情,也沒有共同語言。回到家裏除了說說孩子事情,開口就是你吃飯了沒?然後就好像沒什麽其他可聊的,我工作上的事情她聽不懂,也不感興趣。很多時候我其實在公司沒什麽事情,可我甯願在公司蹲呆一會,甚至下班了在車裏多呆一會,哪怕聽聽音樂,也不願意回家。你說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麽意思?
說起來,我和嚴如玉也沒什麽,我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你嫂子的事情。我和她确實有些暧昧,超出了朋友關系,但其他的現在暫時都沒有。
我知道嚴如玉她有野心,但她和我在精神層面能産生共鳴,和她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對話題,那種氛圍真的特别好。”
“那你現在是什麽打算?和嫂子離婚,然後和嚴如玉在一起,還是打算就這麽一直瞞着,在外面養個情人,坐享齊人之福,耽誤兩個女人?”
柏陽問道。
“你嫂子這個人,眼裏容不得沙子。這個事情,她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我們倆除了離婚,沒有别的路能走。我其實不想離婚,我舍不得家,也有些舍不得你嫂子,畢竟夫妻這麽多年。所以我才一直守着我和嚴如玉之間的防線,我就是怕我自己會後悔。”
“既然你都清楚,那你還犯什麽渾?既然都不想離婚,那還不趕緊和她斷了?你和别等到嫂子知道了,再來後悔,到時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知道,可我和你嫂子……”
趙琢玉有些猶豫。
“趙琢玉,你像個男人點,别猶猶豫豫的,你隻能選一方,你可不能這麽渣,同時耽誤兩個女人。
況且,你和嫂子之間成了現在這樣,你自己也是有責任的。婚姻本來就是雙方的,你不能一味的責怪嫂子,你自己也應該好好反省哪裏做的不好?
你如果真心想要挽救這段婚姻,自己也要想辦法去改變現在的狀況,沒有激情就去創造激情,沒有共同話題就去制造話題。你和嫂子本就是因爲愛情走到一起的,你們曾經深愛彼此,哪怕如今愛情丢了,你們也是能找回來的,隻要你們願意。
你和嫂子走到現在不容易,好好的一個家要散容易,要重新組建卻很難,我勸你還是慎重的考慮下,早作決斷。”
趙琢玉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微微一頓,有道“那你之前爲什麽會離婚,和許月結婚的呢??”
趙琢玉有些奇怪,畢竟以柏陽的爲人,是絕對做不出事業有成時,抛棄糟糠之妻的事情來的。
柏陽愣了下,答道“原因不在我,而且我是再離婚好幾年之後才遇到許月的,那會正是我的空窗期。”
“哦。”趙琢玉伸手拍了拍柏陽的肩膀,“謝謝你,兄弟。”
“沒關系,就是你千萬别犯糊塗。”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回去吧?我們家阿月一直沒醒。不然就不去吃夜宵,我們随便吃飯什麽,早點回家休息。”
“好!”
……
第二天,許月就去了一趟裝修公司,和他們協商傷患醫療費用的事情。以及請裝修公司那邊出面找到那名包工頭,畢竟他才是第一責任人。
然而許月沒有想到的,她這邊沒有頭緒,傷患的家人卻已經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邊突然就聯系了媒體,然後将她以及裝修公司給曝光了。
她一直在擔心,擔心事态會朝着最嚴重的情況發展。可她左防右防,一直在周旋,整個事件還是走到了最壞的這一步。
裝修公司那邊倒還好,畢竟對于這一類的經濟賠償案件并不罕見。不管是輿論,還是關注度都不高。可她不一樣,她這邊是新店開業,而且她這樣規模的母嬰店在整個行業裏是前所未有的,也算是轟動一時。即便很多人都不看好這個項目,但卻依舊被許多人關注着。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即便隻是幾家小媒體在報道,“精靈王國”這個品牌依舊迅速的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惡意向潮水般湧了過來,還沒有開業,聲譽就已經跌落谷底。這個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精靈王國”這個品牌也就徹底涼了。不管你構想再好,産品質量有多麽過硬,你的名聲臭了,無法挽回聲譽,一切都免談。
這個事情在當時擴散的很快,傳得沸沸揚揚的。曾蘭芝和許自立知道之後,更是急壞了,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反倒是許月很冷靜,興許是受到了柏陽的影響,她和柏陽越來越像,越是遇到大事,越是沉得住氣。
她還反過來安慰自己的父母,“爸,媽,你們别着急,沒事的。你們幫我照顧好家裏,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好不好?”
比起曾蘭芝和許自立,陸娟就要淡定許多。對于傷患鬧事的事情,她隻字未提,隻是将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來,交給了許月。
“阿月,家裏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外面的事情,你好好處理,這些錢你先拿去應急。”
曾蘭芝見狀,似乎瞬間找到了主心骨,連忙也把她和許自立的存折拿給許月。
“不夠的話,我和你爸這裏還有一些。”
隻許月卻都沒有接,一隻手握着曾蘭芝,一隻手握着陸娟,感動的道“謝謝,謝謝你們。錢你們自己先收着,我暫時還不需要。我向你們保證,如果我有需要,我一定向你們開口。好不好?”
這一刻,她真的特别的感動,所謂患難見真情,真是一點都不假。
曾蘭芝和陸娟這才沒有再堅持,隻是再三交待她,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訴她們,不要和他們客氣。
而柏陽也在第一時間,從公司趕了回來。
許月正打算去處理,柏陽自然是陪着她一起。
“我開車去。”
在駕駛技術上面,柏陽還是略勝一籌的,所以柏陽才提出了由他來開車。
“好。”
“那名傷患現在還住在之前的醫院裏嗎?”
柏陽看向許月,從許月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意思。很顯然,他們想到一塊去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那名傷患,然後和他以及他的家人溝通。在這件事情裏,這名傷患才是最關鍵的。
“是的。”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柏陽開動車子時,許月已經系好了安全帶。
“嗯。”
“這個事情你怎麽看?”
“我覺得有點不合常理。雖說那名傷患的家屬确實有些情緒,但我總覺得他們也不至于選擇這麽激烈的方式。因爲這種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方式,于他們根本沒有什麽好處。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要有人對這個事情負責,承擔治療的費用,以及後續的賠償問題。如果說他們通過法律的途徑來維權,那還說得過去。可現在他們卻根本沒有,而是通過媒體曝光了這件事情。我想不通的是,我要是完了,于他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而且我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我好像被針對了。你看,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頂多就隻能算是個第三方。即便後續涉及到賠償的問題,我們的責任也是最小的,要承擔的也隻會是最小的一部分。這麽淺顯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而且在這件事情的處理,我們是最積極的。我想不通的是,傷忠的家屬對我們哪來那麽大的怨念呢?”
許月皺着眉說道。
柏陽點了點頭,“我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要不就是有心之人在暗中操作。”
“有人在暗中操作?”許月反問道“我們應該沒有得罪什麽人吧?”
“也許是競争者也不一定。”
柏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說的有道理,等會我去和傷患的家屬交涉,你到時多留意一下。”
“行的。”
二十多分鍾之後,許月和柏陽已經到了那名傷患的病房了。
那名傷患叫胡慶志,此時在病房裏的家屬是他的兒子胡振強和他的妻子鄭麗勤。
“胡先生,胡太太,以及小胡先生,你們好!我是‘精靈王國’的負責人許月,前幾天我們還見過的。我今天過來是想向你們了解一下情況,對于胡先生受傷的事情,我們從來沒有說會不管。這中間的情況,相必你們也清楚。第一責任人是那位包工頭,可他跑路了。
我知道裝修公司那邊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面,也一直不太積極,你們有很大的情緒。我之前是因爲家裏小孩和老人都生病了,實在是顧不上這邊,才沒有關注你們這邊的情況。我家裏那邊一忙完,我就到醫院裏面來了解情況了。雖說上回我們見面有點不太愉快,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和裝修公司那邊溝通,希望能有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解決方案。
我在這件事情上面的處理态度一直是積極的,我想你們一定也能感覺得到。你們找媒體曝光這件事情,我想無非就是希望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但我想說的是,解決的方法有很多種,我覺得我們可以選擇稍微溫和一些的方式,不必這麽激烈。”
胡振強冷冷的一笑,“你說的倒是好聽,溫和一些的方式?一開始我們就是太溫和,才讓你們瞪鼻子上臉。我爸傷得這麽重躺在醫院裏,你們一個個都不管。從我爸住院到現在,對于後續賠償的事情,我們隻字未提,隻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替我爸治療,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
可你們倒好,一個個都跑得沒影了。裝修公司那邊我也不是沒去找過,可他們理都不理我,就一句話讓我們去找包工頭。我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好話說盡,可他們那邊就是不管。醫院已經給我們下了最後的通牒,我們要是再不交醫藥費,就隻能出院。我們家現在是能借的都借盡了,是真的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了。即便是到了現在,裝修公司那邊也還是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許小姐,我們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我,你要怎麽辦?如果你是我,你還能心平氣和麽?”
“小胡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向媒體曝光了這件事情,對于裝修公司那邊來說,其實影響不大,反倒是把我們‘精靈王國’推到了風口浪尖。我這個店還沒有開業,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外面怎麽說我們‘精靈王國’的,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我這一筆生意都還沒有做成,名聲就臭了,你覺得要是這樣下去,我這個店還有開起來的必要嗎?
我這個店要是在這裏就這樣被腰斬了,我也就完蛋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完蛋了,隻怕會根本無力再承擔這起意外事故吧?”
“許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
胡振強的聲音蹙冷。
許月搖了搖頭,“小胡先生,你别誤會,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隻是把這其中的利弊剝開,分析給你聽,希望你能清楚這個中的原委。”
“那又如何?總歸你們都是有責任的,你們斷然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别怪我們不義。”
“可是現在受影響最大的隻有我,我相信小胡先生心裏也清楚,其實在這起意外中,我這邊的責任是最小的。就算你們告到法院去,我這邊應該承擔的責任也不會太大。如果你是走的正規的法律程序,那我沒什麽可說的。法院判我承擔多少,我就承擔多少,我絕對沒有二話。
可現在小胡先生你選擇的方式,我怎麽覺得你其實并不想得解決問題,反倒是想讓我完蛋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小胡先生面前說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