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人自然也包括許月,她沒有想到的是就隻是拍照的套餐,竟然還會一波三折。那個女老闆倒是好算計,把她們這些寶媽當傻子一樣耍。說實在,他們這群寶媽裏面,可能花個幾千塊爲自己訂一套藝術照的少之又有,倒是給孩子花錢都很舍得。這兩百多個人群裏的寶媽預定的套餐少則幾百,多則幾千,加起來金額估計都超過十萬塊了。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情況,并沒有進群的消費者。
她是看準了這一點,就是利用了媽媽的這種心理來行騙。她也料定她們這群寶媽平常都比較忙,要照料孩子,根本沒什麽時間爲了幾百塊錢這麽來回折騰,所以被騙了就被騙了,隻能自認倒黴。
呵!
她就偏不如她的意,真當她們這群寶媽好欺負嗎?反正捋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是氣得不得了,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而且她自從入了母嬰行業以來,同很多個門店的老闆打過交道,真的還從未見過像這個攝影工作室的女老闆這樣厚顔無恥之人,簡直就是這個行業的敗類。
她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沉默隻能助長這種人的氣焰,她會繼續去騙更多的人。就像柏陽當初想要改變整個奶粉行業一樣,她覺得打擊這種行爲,可以還母嬰行業一片淨土,柏陽一直以來都在爲此而努力。
群裏依舊在議論,你一句,我一句的,但更多的在發洩,被欺騙,被戲耍的憤怒。
許月沒有在群裏說話,而是給柏陽打了一通電話。
接到許月的電話時,柏陽正在開會,他連忙示意先暫停一下,然後拿着手機就出去了接電話。
“阿月。”
“你在開會吧?”
許月現在暫時沒有回公司上班,專職在家裏照顧孩子。但柏陽每天晚上回來都會和她聊工作上的事情,細緻到第二天的工作内容都會一一告訴許月。
“嗯,沒事,我出來。”柏陽問道“有什麽事嗎?”
他了解許月,如果不是有急事,她一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
“你之前不是和我說有朋友是做警察的嗎?你可以和他說一聲嗎?我有事情想向他咨訊一下。另外,你有認識的律師嗎?”
“出了什麽事?”
許月一開口就問警察和律師,倒是把柏陽吓了一跳。
許月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将攝影工作室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的和柏陽說了一遍。
“柏陽,我現在真的特别生氣”
許月有些激動,語氣也頗爲委曲。
“乖!别生氣。現在你告訴我,你想怎麽做?”
柏陽柔聲的輕哄着許月。
攝影工作室這件事,也讓柏陽驚訝不已。别說許月,他聽着都很生氣。
“我想維權,我要一個交待,那個女人也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不然她還會繼續去騙更多的人。”
“我支持你,你放心去做,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家裏你也不用操心,我會和爸媽說,讓他們多幫襯着一些的。”
“謝謝你,柏陽。”
“又說傻氣話了!”
柏陽笑着道。
然後許月也笑了。
“警察和律師我這邊都有熟人,等會我就打電話和他們說一下,你晚點就直接和他們聯系。”
“好的。”
“我覺得維權這個事情,你一個人肯定不好辦,所以關鍵是要那些受害者都站出來,大家團結起來。”
“嗯。我明白的。”
“行,那就先這樣,我先去開會了。如果遇到困難,你就和我說,我來解決。好嗎?”
“好。”
“現在心情有好一些了嗎?”
柏陽溫柔的問道。
“沒有。”許月氣鼓鼓的道“一想到那事,我就生氣。”
“那我再哄一會?”
柏陽笑着道。
這話倒是把許月給逗笑了,說道“你還是去工作吧!我沒事,我就是在你面前那什麽一下而已。”
“哪什麽?”
許月輕咳一聲,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
然而柏陽卻追着不放。
“哦,你去開會吧!”
“阿月,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哪什麽呢?”
“就是,就是”許月實在是不好意思,即便隻是在電話裏,柏陽看不到,她的耳垂都紅了。“唉呀,就是撒嬌。”
說完,她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聞言,電話傳來笑聲,柏陽似乎很是愉悅,所以都笑出了聲。
“沒關系,可以多撒撒。”
結束了電話沒一會兒,許月就收到了柏陽發過來的微信,分别推送了兩張名片給她,然後還給她發了一條語音,告訴她哪個是警察,哪個是律師。
她立刻就加了微信好友,然後開始和他們聊起來。
那位警察朋友告訴她,這種情況她們得先團結起來,統計好受害的人數,以及金額,證據,還有情節的嚴重性,然後寫好報案材料,到公安局進行報案。公安局這邊審核完之後,會受理,然後立案調查,接着就是取證,最後才會出結果。
而律師朋友的建議和警察的差不多,也是要保留好證據,做好統計。然後如果要起訴也可以,但是可能時間會比較長一些。她建議許月還是先走公安局那邊試試,如果能公安局能順利破案,找到那位女老闆,追回損失的可能性會更大,而且許月她們承擔的費用也會低一些。
等柏陽下班回來,許月又和柏陽商量了一下,柏陽的想法是讓她先做好前期的工作。至于後面是找律師,還是公安局那邊,得要聽聽那些受害的消費者的想法。然後,柏陽還聯絡了一些媒體的朋友,如果哪天許月她們的維權拉開帷幕,那這些媒體會對這件事情進行追蹤報道。
于是,當天晚上,許月在将許辰哄睡之後,就在微信群裏發了一段特别長的話。
“各位寶媽,我叫許月,也是這次的受害者之一。自從攝影師和化妝師将我們聚齊到這裏以後,我們就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總歸就一句話,那個女老闆耍了我們一群人。我想此時此刻,大家一定和我一樣,十分的憤怒。如果那個女人此時站在我的面前,我真的隻想暴揍她一頓。哪怕讓我賠點醫藥費,我也在所不惜。
可我們現在連人都找不到,我想她之所以會這麽肆無忌憚,就是料定我們不會爲了幾百,上千塊錢去折騰。确實,現在維權可以說耗時又耗錢。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覺得她這種行爲實在是可惡又可恨。作爲消費者,我們應當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更不應該助長這種氣焰。
這幾天我也有留意到大家在群裏的言論,我想說的是憤怒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幫助,也無法爲我們解決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團結起來,站出來,去維權。我們想要的公道,憤怒并不能給我們,别人也不能給我們,得我們自己去維護。
我也是從事母嬰這個行業的,我們都有孩子,相信那個女老闆也有。可憐天下父母心,最可恨的是她糟蹋了我們作爲母親的心,利用了我們愛孩子這個心理,賺這種黑心錢。
我知道我們預定拍攝套餐的幾百塊,甚至是幾千塊錢對于大家來說應該都不少什麽,至少都虧得起。我預定的是三千的套餐,說實在的,我也不差這點錢,原本我也是打算自認倒黴就這麽算了。而且我是之前的好孩子兒童攝影機構的客戶,那個女老闆一直騙我說,好孩子的老闆跑路了,将我們這些遺留的客戶委托給了第三方服務,也就是現在的金果兒童攝影工作室。其實我已經預約了拍照,而且已經拍完了套餐的内容,雖然質量不太好,但至少還拍了,也把底片拷給了我,隻是現在還沒有拿成品而已。
所以這個維權對于我來說,其實意義不大。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站出來。錢能不能追回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得還我們這麽多消費者一個公道。那個女老闆的這種行爲,已經不僅是觸犯道德的底線,而是犯罪。如果我們繼續沉默下去,那麽她會更加的放肆,以後還會有更多像我們這樣的受害者。
維權這個事情,我是認真的,無論多難,無論需要多久,我都會堅持到底。今天我就托大一回,來當這個領頭人,我希望大家都能響應我。爲此,我已經咨訊過警察和律師,警察和律師都一緻建議,我們自己必須先團結起來,也願意站出來,這個事情才會有希望。”
接着,群裏陸陸續續有人響應她,對她表示支持。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點晚了,響應的人并不是太多。一個兩百多人的群,響應的隻有十幾個人。倒是攝影師和化妝師特别的積極。
那位攝影師還特意加了她的微信,和她私聊了起來了。
“許姐,我叫路誠,是之前金果的攝影師。”
“我知道,你好。”
“看到你發的那段話,我現在真的特别激動,真的特别特别的感謝你。”
路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比起這些寶媽,他更加咽不下這口氣。主要是那個女老闆太過放肆,拖欠他的工資不給也就算了,還辱罵他的家人。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的想宰了這個女人,太可惡了。然而現在是法制社會,他沒有辦法。甚至這種拖欠工資的行爲解決的途徑都很有限,他根本就拿她沒有辦法。即便他爲此鬧到公安局,也是白折騰了一場,那個女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但是如果店裏的顧客願意站出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有限,他在c市沒根基,沒背景,也沒後台,甚至那個女人作爲土生土長的c市人,還威脅他,說他如果敢搞事,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他實在是維權無門,才想着把這些受害的消費者都聯合起來。
而現在,終于有人願意站出來了。從許月的那一番話裏,他能感覺到許月的真誠和堅持。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就仿佛他一個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走着,看不到方向。突然出現了一束光,照耀了他前方的路,讓他怎麽能不激動呢?
“快别這麽說,是我們應該感謝你和化妝師,如果沒有你們,我們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裏,被她當猴耍。”
路誠的反應讓許月有些驚訝。
“不敢當,我們都是有私心的,我們其實就是想借助你們的力量。”
路誠倒也坦誠。
“沒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應該聯合起來維權。”
“對!許姐,你說的對。反正我和化妝師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起,也一定會和你堅持到底。工資能追回來更好,不能追回來也沒事,隻要讓那個臭三抱歉,我是說那個女人能受到懲罰。”
許月笑了起來,“沒關系,我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嗯。”
許月放下手機時,臉上是帶着淺淺的笑容的。然後,她側過頭就對上了柏陽的黑沉沉的目光,她愣了一下,問道“怎麽了?”
“剛才和你微信的是男的吧?”
許月和路誠是發的語音,一開始柏陽在洗澡沒在屋裏。許月倒是沒注意他是什麽時候洗完澡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嗯,是那個好孩子兒童攝影工作室的攝影師叫路誠,就是之前和你說過,就是這個被拖欠了工資的攝影将我們這群受害者聯合了起來。我剛才在群裏表明了維權到底的立場,然後他就加了我微信,和我聊了聊維權的事情。他和化妝師應該年紀都不大,應該爲這個事情碰了許多的釘子,所以看到我要維權,他有些激動。”
“哦!”
柏陽淡淡的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許月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然後湊過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笑盈盈的道“怎麽生氣了呀?”
“嗯。”
許月一臉驚訝的看着柏陽,她其實就是随口那麽一問,有點開玩笑的意思,沒想到柏陽會回答,更沒想到柏陽還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而且她也有點搞不懂,好端端的柏陽怎麽就生氣了?他平常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而柏陽似乎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有些傲嬌的哼了一聲,說道“别的男人大晚上的占用我老婆的時間,我不開心。我老婆和别的男人語音,都不理我,我也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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