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兵一走,柳逸當即便找到了煙飛。
簡要說了水撈的事後,柳逸道:“還請煙飛尚書立即動身,前往内山河。在我海闊,乃至整個天下,你都是數一數二的醫者。醫治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物,一定要你親自出馬,定要把水撈完完整整地帶回來。當然,不包括他的小弟弟。”
煙飛颔首,道:“卑職一定不負衆望。”
匆匆收拾了一番,煙飛便帶着十來個士兵上了路。
馬不停蹄地三天後,到了内山河。
煙飛進了營帳,看到了水撈。
一軍醫剛想說話,煙飛便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自打上次被人擺了一道,煙飛多長了個心眼。自己的身份哪能被水撈知道?如果爲了醫治一個在水撈自認爲自己隐藏得很好的一個平民,就出動海闊王國的醫部尚書,那麽會讓他覺得這其中一個有問題,他的身份一定是被識破了。
“借一步說話。”
出到帳外,走出幾十步,軍醫道:“尚書大人,卑職已爲這個畜生控制好了病情。隻是卑職能力有限,其下體炎症尚未得到控制,如若在此下去,恐其性命難保。”
煙飛颔首,道:“辛苦軍士了,此事就交由我罷。”
煙飛自認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然而他小看了水撈。
從他剛才的那個手勢,水撈已是覺察到了端倪。
“大人,”當煙飛走進營帳後,水撈一臉笑意地看着他,道:“請問大人,我還有救嗎?”
煙飛默不作聲,褪下水撈的褲頭。當看着創口處已經有些潰爛,煙飛的眉頭皺了起來。
“像你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傷成這樣,你感覺不到疼痛嗎?你竟還笑得出來。”
煙飛一邊說着,一邊用小刀割下了那一團團流膿的爛肉。
水撈臉一皺,繼而又笑道:“當今世界,隻要有錢有勢,大有姑娘跟着你。至于那玩意兒,要不要又何妨?隻要姑娘跟着咱,咱還可以用别的東西讓她們快活。就像大人你一樣,位高權重,想必玩弄了不少女人吧?”
“别說話。”
剔除那些爛肉後,煙飛又在傷口處倒了一些藥粉,接着便拿出了針線。
“大人,”水撈面露疑惑,道:“莫不是要給我縫上一個假的話兒?”
“這傷口的邊緣處一定要用線縫合,否者極易引起傷口感染。”
這方法,是煙飛看見柳逸給小飛做手術後總結自己琢磨出來的。
“哦?大人可有過經驗?可是想要在我的身上做試驗?”
“這是哪裏話?”煙飛一邊縫合着傷口邊緣處,一邊道:“你現在可是我海闊……”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他這才反應了過來,水撈是在試探他。
水撈不再說話,目不轉睛地看着煙飛繞着斷根縫了一圈,打了個結,用小刀割下了線頭,最後又倒了些藥粉在傷口上。
這一切做完,水撈才抱拳,道:“大人有勞了,真不知如何感謝大人?”
“不用感謝,”煙飛把所有器械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箱子裏,低頭道:“你好生休養,病好了就算是感謝我了。”
“看大人的樣子,不是一般的軍醫吧?在下不明白,爲了救我這一個無名小輩,竟能出動你這樣的大人物。而且爲何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大人你不來醫治我呢?偏偏要等三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人應該是從國富宮而來吧?從那裏趕來這裏,差不多就三天左右。”
煙飛一怔,慌忙道:“我海闊國王愛民如子,别說是一個人,就算是隻蝼蟻……”
水撈打斷了他,道:“哦?這麽說來,大人是國王派來的了?大人爲何要說你海闊?莫非認爲我不是海闊的人?”
煙飛驚愕不已,眼前這人,不僅是個毫無人性的家夥,而且還聰明絕頂。
他心裏清楚,不能在說下去了,否者必然會露餡。
“好生休養。”
煙飛拎起藥箱,逃也似的出了營帳。
營帳外,早已站滿了士兵。他們将營帳圍了個水洩不通,以防水撈逃走。
茶杯看着煙飛出來,行了禮。
煙飛對他耳語道:“此人已經開始懷疑了,他不僅武藝高強,且狡猾至極。還請将軍日夜派人盯防着,萬不能讓他逃了。”
看着幾十号士兵,煙飛又道:“這點人手估計不夠,将軍再派些人來,确保嚴絲無縫。”
茶杯颔首,目送煙飛離開,繼而又安排了幾十号士兵。
他知道水撈的重要性,不僅對于國王、素年甲等人,甚至關系到整個海闊的民生工程。
……
次日一早。
煙飛前往水撈所在營帳,剛一撩開門簾,他就傻眼了。
賬内隻剩下一架空床,水撈已不見了蹤影。
“嗯!”煙飛慌了,忙是跑出賬外,大聲叱喝:“人呢?人呢?”
正在打瞌睡的茶杯被這一聲徹底驚醒,“人?什麽人?”
“水撈呢?”煙飛咆哮起來。
“啊?”茶杯頗感驚訝,且不說他開了小差,這裏把守的士兵一百多号人呢,怎麽可能讓水撈跑了?
他掀開門簾,隻見水撈坐在床邊,對着他笑,笑得甚是猙獰。
“這……這不在這嗎?”
“什麽?”煙飛也往裏瞧了一眼,“這是……怎麽回事?”
水撈冷冷地笑着,道:“大人,何必驚慌?在下不過是睡覺時滾落在了床下。對了,剛才我聽見大人的吵鬧聲,說什麽水什麽來着?莫不是發大水了?”
煙飛一聽,知道自己上了當。
“沒有,我是讓他們弄點水來。”
“哦,那就好,那就請大人繼續爲在下醫治吧。”
煙飛不自在地笑了笑,拎着藥箱走進了營帳。
茶杯緊随其後。
褪下褲頭,煙飛從藥箱裏拿出了藥粉,撒了一些在水撈的傷口上。
要是換做一般人,這藥粉一沾着傷口,必然會疼痛難耐。
然而,水撈就連吭都沒吭一聲。他冷冷地看着煙飛,忽然冒出一句:“大人,你的手在發抖。”
見煙飛沒有回答,水撈便看着茶杯,道:“大人,在下想單獨和你說說話。”
茶杯嚷開了:“有什麽話?就當着軍醫的面說。”
“我不是跟你說,我是跟他說。”水撈看着煙飛道。
煙飛擡起頭,對茶杯使了眼色,示意他退出去。
茶杯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
見茶杯出了營帳,水撈沉聲道:“大人,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絕非等閑之輩。想必大人身爲醫者,不光是爲了懸壺濟世吧?”
煙飛道:“在下不喜歡玩陰的,你有話不妨直說。”
水撈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煙飛不解,問道:“什麽意思?”
“五千。”
“五千什麽?”
“布卡币。”水撈道:“這些錢,足以讓大人後半身衣食無憂,且能享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