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帶着幾十個将士,以及倉空的屍體去了宮外的那棟小屋。
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家三口慘死在水撈及倉空的手下,這件事如今在方圓幾十裏已是傳得沸沸揚揚。遠在統天宮的歹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潛至天子腳下行兇,這事如果處理不好,人們哪會有安全感?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先燒倉空的屍體。至于水撈,柳逸已是滿海闊廣發通緝令,懸賞額高達一萬布卡币。對于一個國度而言,這點錢看似不多。事實上,這些錢幾乎相當于柳逸第一批黑麥酒的總銷量。這些,算是他的私房錢了。本來就剛起步,這些錢對于他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
小屋的門口,豎立一根粗大的木樁,倉空的屍體被綁在木樁之上,脖子上挂着一個牌子,上書:荼毒我人民之惡人。
朝陽照射着他血紅的身體,顯得分外地耀眼。
初冬的一絲冷風掠過,撩起他滿是血迹的衣裳,漏出千瘡百孔的血肉。
将士們敲鑼打鼓,吸引了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群衆。
他們手持“利器”——蔬菜瓜果,石頭木棍……朝着倉空的屍體砸去。
“禽獸、畜生、萬惡之人,下地獄吧……”
木樁的旁邊,築起一座高台。
柳逸一陣風似的跳上高台,俯視着台下的數千名群衆。他滿面怒火,鎮臂高呼:“我海闊州的人民。此人暴殄天物,罪惡的行徑聞者喪膽,聽者寒心。單是想想,都覺得殘忍至極。他們如何能下得去手?
我海闊王國剛剛成立,法制尚不健全。但是,既然有人對我人民犯下如此滔天罪孽。我身爲國王,怎能輕饒了他們?
今在此,我——海闊州國王,柳逸,如民心所願,将這禽獸不如之人挂在此處,以祭三個亡魂。
路過此地之人,可以随意踐踏這罪人的屍體。
不要給我面子!
将你們手中的石子、棍棒通通砸在他的身上。
讓其的身體被蟲嗜,被鳥啄。
就算變成一堆白骨,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還有一個在逃者,我已廣發通緝令。凡是提供線索者,賞錢一千,封官加爵。
至于死者,朕以下令厚葬,并安頓好了其親屬。
既然朕是你們的國王,就不會再看到此類事件發生,倘若再有犯我海闊者,雖遠必誅。
子民們,兄弟姐妹們。海闊王國剛剛成立,朕需要你們,國富宮需要你們。眼前的難關,總會渡過,勝利在向我們招手,饑荒在不久的将來将不複存在。
兄弟姐妹們,希望我海闊的所有人民都能攜起手來,建設家園,共禦外敵。”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百姓們全都握緊了拳頭。
“陛下……陛下……陛下萬福!”
……
柳逸會心一笑,轉身離去,不留功與名。
……
内山河。
防禦工事已經動工好幾天。
一條數公裏長的城牆已經打好了地基。
将士們們揮汗如雨,忙得不亦樂乎。
他們信心滿滿,不久的将來,國王一定會帶他們奔上小康,擴展家園。
前提是,首先得守好自己的地盤。
負責這次建設的将領名叫茶杯,他正忙着一塊一塊地砌着磚塊,忽見一滿身是血的年輕男子倒在了城牆下。
看這人的以這打扮,不像是個軍士,更像是個富人。
“老鄉,你怎麽了?”
茶杯停下手頭的工作,扶起了那年輕男子。
“救……救我……”
年輕男子臉色極差,呼吸已是很虛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顫抖着,從懷裏掏了個錢袋,遞給了茶杯。
茶杯忙是喊過來幾個士兵,把他擡進了營帳。
軍醫看過了他的傷勢,皺起了眉頭,“這是何人所爲?竟連小弟弟都被割了。”
茶杯也皺眉,道:“興許是被人尋仇了吧。先不管那麽多,救人要緊。”
軍醫颔首,褪下了年輕男子的褲頭,倒了些藥粉在傷口處。
年輕男子被藥粉弄得疼得醒了過來。
他痛苦地叫了好大一陣,才道:“多謝……多謝救命之恩,你們若能救活我,它日定将厚報。”
茶杯點點頭,回道:“老鄉先且歇息着,在我海闊,國王愛民如子,我等軍士更是不敢有半點荼毒蒼生的想法。老鄉大可在此安心養傷。”
年輕男子點頭,再次摸了一袋錢,遞給了茶杯,“這點錢,就你們兩自己個兒分一下吧。”
茶杯把錢袋還給了他,道:“老鄉安心在此養傷,等病好了,也不用謝我們,要謝就謝你生活在了一個好地方。”
話音剛落,便見營帳外有吵嚷聲。
茶杯忙是出了營帳,隻見吵鬧源自一極速而來的速兵。
待那速兵跑至營帳,茶杯便迎了上去。
“不知軍士有何事?”
速兵道:“統帥,統天宮的惡人水撈前幾日被陛下捉住,本準備折磨他一番,誰知被他跑了。卑職此次前來,便是奉陛下的口谕:水撈極有可能會逃至内山河,請統帥加大查視力度。”
“哦?那水撈長什麽樣?”
速兵遞上了通緝令。
茶杯一看,道:“這人……似曾在哪裏見過啊!”
速兵道:“會不會是在甯甯宮失手的時候,統帥與他交過手?”
茶杯搖頭,道:“這畫像……畫得過于抽象了些……啊……他……他是不是被人割掉了下身?”
“統帥如何得知?”
“這人……這人就在我營帳之中。此事事關重大,還請軍士快快去通報陛下。”
速兵颔首,便回過頭,一溜煙跑不見了蹤影。
一個時辰後,速兵便見到了柳逸,向他說了這事。
柳逸道:“煩勞軍士再跑一趟,讓茶杯看好水撈,不要讓他再跑了。還有,一定要治好他。”
速兵不解,問道:“可是陛下,這是爲何?我海闊的所有人都希望他馬上就死。”
柳逸微微一笑,道:“死?是不可能死的,至少現在不可能讓他死。好事多磨……一定要用最好的藥,讓最好的軍醫醫治他,千萬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速兵滿意地笑了笑,轉頭向内山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