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走後,一行人拿着剃刀走了上來。
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布魯文被強行按在了凳子上。幾把亮閃閃的剃刀将布魯文的頭發、眉毛、睫毛、幾根胡茬子,全都剃了個精光。
布魯文有種被人揉虐了千百遍的感覺。
文閣島不是一個與世無争之地麽?不是一個人人古道熱腸,安分守己的世外桃源麽?
不是。
一年輕的謀士的話告訴了他答案。
“真是可笑,一來就成聖人。”
這話雖像是自言自語,但還是被布魯文聽在耳裏。
昨日衆人的畢恭畢敬,隻不過是個形式。要想在這裏立足,看來也不是那麽容易。
他心裏清楚,自己本來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突然出現在這裏,本來就讓人排斥。而一來就當了個最大的官,這,确實讓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這所謂的聖人到底有幾斤幾兩……”衆人交頭接耳地走了出去。
就這樣成日泡在藏書閣裏。幾天來,就連平日裏嗜書如命的布魯文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好在,那中年男子給他安排了一個年輕的謀士陪伴,而後者看起來,倒也慈眉善目。雖然布魯文知道,前者之所以如此而爲,完全是對他還有戒心。
布魯文放下手中的書本,長歎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無名。”
那年輕人四顧一番,道:“聖人喚我?”
“除了我們倆,這裏還有其他人嗎?”
這些人全叫無名,讓布魯文覺得有些可笑,也确實不好分辨。
年輕的謀士搖頭,道:“聖人喚我有事?”
布魯文莞爾一笑,道:“無事,隻是在此幾天,除了閱覽群書,也着實無聊。”
“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聖人初來此地,一定要将藏書閣的所有書籍擺放位置牢記于心,下一步則要閱覽群書,做到滴字不漏。”
布魯文一臉黑線。
這記住分類也就罷了,可要說滴字不漏,那隻能呵呵了。
“不知謀士高姓大名……我是說,你在沒有來文閣島的時候的名字。”
年輕的謀士聽罷,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忙是捂住了布魯文的嘴。
“聖人初來此地,不能大言不慚啊!來到這裏的人都叫無名,除了聖人你之外。但聖人也不要提及自己原來的名字,這是要犯大忌的!曾有人……”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隐瞞。
布魯文不好多說,自顧自地沿着藏書閣長長的走廊走着。
……
那日,變異爲一頭巨獸的沙猴——迷幸把布魯朵握于它那張巨大的手掌之中,一路飛奔至宮外,任憑布魯朵如何喊叫它都不回頭。
謎幸沿着一條小道,避開聚居的人群,一路向叢林的方向跑去,穿至叢林之中。它與叢林裏的那些參天大樹齊高,所到之處,那些參天大樹均被攔腰踢斷、拍斷。
它狂奔一陣,有些累了,放下布魯朵,蹲在地上,喘着粗氣,卻見周遭圍上來偌大一群叢林狐,紅彤彤一片,望不到頭。謎幸警覺起來,猛地站起來,警惕地看着四周,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
布魯朵抄起一根木棍,準備迎戰,卻看到謎幸那偌大的手掌伸向她,把她抓到了手心之中。
帶頭那隻體型稍大的叢林狐猛地竄了上來,謎幸揮起另一隻手掌徑直拍了過去,隻聽得那隻叢林狐慘叫一聲,向外飛出老遠,砸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一命嗚呼。其它叢林狐全體出動,竄了過來。謎幸揮舞着手掌,一掌又一掌,掴飛一群又一群叢林狐。布魯朵被謎幸死死地抓在手掌之中,動彈不得。
一片黑土地上,成千上萬隻叢林狐的慘叫聲和着迷幸低沉的嘶吼聲讓原本寂靜的叢林變得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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